“那好吧。”
我不明白江凡的意思,但还是选择相信她。
傻强开车,我、江凡、大军四人,朝着黄胖子的家赶去。
黄胖子的家,住在金河湾小区,是我市阳明区的高档小区,一套住房将近二十万左右,在那里住的人,非富即贵。
在九八年,能花二十万买一套房子的人,觉得能称得上富豪。
更何况是能在赌场里豪赌,输下一百多万的人物,我推测,黄胖子的身价,起码有个三五百万。
但当我们到了黄胖子家门口的时候,我发现,一切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不能进入黄胖子的家里,只能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情况。
我是老千,我做局赢了黄胖子的钱,如果我现在跟赌场里的人站在一起,串通一气,就算黄胖子是个傻子,也能想到这是赌场做的局。
黄胖子家的门是敞开的,里面发生的声响,听的格外清晰。
“黄老板,你欠赌场的钱,准备怎么还?我劝你早一点还钱,不然这利息,你吃不消的!”
这句话,来自于赌场放高利贷的混混。
“我没有钱,要杀要剐,你们随便。”黄胖子耍起无赖,一副誓死不还钱的癞皮狗架势。
他的状态,我也能理解。
八十万的高利贷不是一笔小数目,这笔钱又是在赌场输的,事后清醒了,想要赖账是人之常情,人性莫过如此。
“白纸黑字在这摆着呢,你想赖账?我们敢借你八十万,就是知道你有一个建楼的工程,怎么,工程不准备做了?”
高利贷的混混出言威胁:“别忘了你给我们签下的抵押欠条中,都签下了什么!”
赌场敢借钱给赌客,信誉贷款只会是一小部分,其中更多的贷款,是需要抵押物的。
黄胖子在阳明区还算一个名人,大家都清楚他家有房有车,有工程,身价不菲,所以赌场才敢放下八十万的欠款给他。
“那你拿着欠条起诉我吧,我没有钱。”黄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同时,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黄胖子的老婆。
女人声音尖锐,十分强势:“你们都给我滚出我家,我和黄文翰已经离婚一年多了,这是我的家,谁让你们闯入我的家里,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们非法入室!”
“实话告诉你们,我早就离婚了,我是净身出户,我名下一分钱资产没有,你们想要钱去找赢我钱那个小子要去,你们的钱都被他赢走了,我这里是一分没有,你们愿意哪告,就哪告去!”
黄胖子胡搅蛮缠的嚷着。
从他嚣张的声音就能听得出来,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黄胖子的资产,早就转移给了他媳妇儿,而且是在几年前,现在的黄胖子名下身无分文。
站在门口的我,听到这里时,不禁皱起眉头。
当一个人已经摆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再想从这种无赖身上要到钱,是一家困难的事情。
此时的我,已经对于要账,不抱有任何希望。
今晚赢下的一百多万,能把那现金四十万分给我一半,我就已经是心满意足。
“看来这个死胖子是早有准备呀,早就做好的资产转移,看来是无望了。”我站在楼梯口,听着门内的情况,叹了一口气。
但站在我身旁的江凡和大军,丝毫没有因为房间内,黄胖子夫妻的无赖之举而产生半点的异样情绪。
唯独傻强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却说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这种人就是贱,剁他一只手才能知道还钱!”
傻强说完这句话,迈步朝着房屋内走去。
“黄哥,你认识我不?”这是傻强进屋后的第一句话,很憨。
“我知道你,大军身旁那个傻强,怎么了?”黄胖子的语气,依旧是嚣张的。
“知道我是谁就行,你在赌场里欠了八十万,多少利息你应该清楚,今天先还八万利息吧,还完利息,我们就走。”这是傻强说的第二句话。
声音中,还是能听得出他憨厚的笑意。
“我说了没有钱,要杀要剐就一条命,我现在是净身出户,兜里一分钱没有。”
黄胖子继续胡搅蛮缠。
“我们也没逼着你今天还钱,今天不多要,就要点利息,没钱也好办,兄弟们动手。”这是傻强说的第三句话。
在傻强这句话说完。
屋子内,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哎哎,你们干什么,我可报警了!”
“傻强,你别太过分,我在原江市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好欺负的!”
屋内,黄胖子和他媳妇儿的反抗声音,并没有使得打砸声音减弱半分,反到是越演越烈。
“叫你麻痹,欠账的还有理了是不?”
“朝你吗的,再叫弄死你们俩!”
“....”
一群小弟的叫骂,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接下来傻强的第四句话,让我对于这片江湖凶险的认知,又增添了几分。
“既然黄老板没钱,那就用手指还,一根手指八万,当做今天利息!”
“哎,你要干什么?”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可别胡来...”
“我警局有朋友,你这样....别,强哥,有话好商量.....啊!”
傻强没再多说半句,直到一声惨叫的响起。
“黄老板,你一天不还钱,我就一天剁你一根手指,手指剁没剁脚趾,你的剁光了还有你家人的,你们逃不掉!
赌场敢借给你钱,你家里人的底线我们就一清二楚,我劝你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赖账!”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祸不及家人,用家人威胁,实际上是最可耻的行为。
但这就是现实。
哪有那么多江湖道义,人在利益的驱使下,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人都有弱点,而这群丧心病狂的高利贷分子,最能抓住人类亲情的弱点,用卑劣的手段去威胁。
房间内的打砸声音,仍然持续着。
傻强进屋后,只说了五句话,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出来时,他的右手指缝中,还渗着鲜血。
“军哥,这小子犯浑,跟咱们赖账,我今天先要了一些利息。”
傻强憨厚的笑着,说完的同时,他将那只渗血的手抬到我们三人面前。
在我,江凡和大军的共同注视下,傻强张开了手掌。
“卧槽。”
人在遇到超乎预料的事情时,总会容易脱口而出的爆出一句话。
我没有文化,只能靠一句卧槽,来表达自己的惊讶。
在傻强的手掌中,是一根手指。
其实,从见到他手掌里渗出血迹时,我就猜到了他手掌心里的东西是一根手指了。
但当我看到这半根染着血迹,皮肉之下还有骨头的半截手指时,还是不禁爆出一句国粹。
相比于我的惊讶,反倒是大军和江凡,显得异常淡定。
大军是久经江湖血雨腥风的混混,那是靠刀尖舔血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他的手上沾染着血液,这种场景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所以,大军的淡定自若,我是能理解的。
但是江凡一个女孩子,能够如此淡定,超出了我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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