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时间,陈锦年开得比平常慢。
“哎哟,哎哟,头儿停车,停车哎哟……”
车子都还没刹稳,戴孟又窜了出去。
如此几番,一个像猴子般的人都快蔫儿成腌黄瓜了,半躺在副驾驶上有气无力。
没一会儿车子进了老城区,陈锦年将人搬了下来,塞进了一家西医小诊
所里。
戴孟以为他是要去陈浩家,也就没多想,只气自己昨晚不该跟那几个混子出去吃东西。估摸着是吃了不干净的,这下闹肚子了,还耽误事。
而此时的陈锦年却是拐了个弯,去了沈友良说的那个潜伏同志的住所。当然不是开着车大咧咧去的,用了上次同样的方法,从后面的窗子进去。
可刚翻进卧室就察觉到不对了,外面好像有什么不正常的声音。
“快点,搜,那女人跑哪里去了!”
“妈的混账,要是走漏了消息你们就等死吧!”
“快找,你们几个那边,还有你,跟我来……”
不大的民房外有些吵嚷,却也没惊动人。
也或许是有邻居听到了动静,但这个时候谁又敢出来看热闹呢?更别说帮忙了。
陈锦年忽然耳朵一动,床
他轻手轻脚的趴下,但床底并没有人。
他静心听了几个呼吸,才发现人是藏在地板
“别出声,我带你走。”
他将地板打开,里面是个捂着嘴满脸惊恐的年轻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只可惜那孩子面色青紫,早已没了呼吸。
“别怕,我是你丈夫的战友,我带你们走。”
来不及安慰,陈锦
年抱过那个死了的小孩,一手搀扶着年轻女人从后窗离开。
因为窗子后面是一条大河,那些个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女人会从这里逃走,也没有任何的设防,让他们逃过一劫。
路上遇到一个出殡的队伍正在掩尸,死者是也个女人,与年轻女人年纪相当,据说是早上从山坡上摔下来死的。家人觉得不吉利,趁着黄昏就让抬走了。
穷苦人家,又是横死的女人,最多就是一床破席子。
帮忙的人看着天气不好,也觉得晦气,随便挖了个坑埋下后就匆匆跑了。
等那些人走后,陈锦年将随便埋葬的女尸挖了出来,让年轻女人与死者互换了衣服,然后割开手腕,滴了不少血在尸体上。又让年轻女人将孩子的尸体一并塞进了女尸的怀里。
时间不多,而且年轻女人知道得也少,陈锦年说了个地址,让她赶紧走了。
原本只是争取时间来问个话,没有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戴孟倒是听话,回去后什么都不肯说,但钟海峰好不容易有一个打压他的事情哪里肯轻易放过?
当即就派了人出去,他的行程也就瞒不住了。
“陈处长,请吧!”
钟海峰冲他做了个请的动作,满脸都是得意。
“瞒着组织行动不说,还甩下副官,陈处长,你就好好想着怎么狡辩吧!”
眼看着陈锦年还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钟海峰心中火起,忍不住又嘲讽了两句。
可至始至终陈锦年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哪怕是眼角的余光都没赏给他分毫。
站长办公室里,方新南脸色踌躇。
“锦年啊,我是想信任你的,可这个事儿……你也得给个交代是不是?”
陈锦年面色淡然,只是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站长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不信任我,还摆出这么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有什么好解释的?那就派人查吧,若真查到什么我认了就是!”
“哎,站长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事儿,你总得说说啊。”吴汉成赶紧打圆场,还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角,十足一副好人的样子。
钟海峰却不同,看到他倒霉简直要乐坏了,“陈锦年,我早就怀疑你是共党的人了,呵呵,这下露馅儿了吧!”
“钟处长这话说得好笑,不过是副官突发病症没能跟着一起,怎么我就成了共党分子了?虽说现在的局势多一分警惕是好事,但钟处长这样随意怀疑自己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若是以后谁出去没跟你报告一声,都要这样被当成犯人审问吗?!站长也是
吗?!
你记住了,我是总务处长,不是你手下的兵!”
钟海峰好不容易抓到“小辫子”,怎么可能几句话就放弃,当即反驳道:“别油嘴滑舌的,陈锦年,这次你必定得给个交代!”
“闭嘴吧你!”方新南冲钟海峰低斥了一声,然后对陈锦年道:“也没说你是犯人,就是让你解释一下。都是自己人,不过说上两句,你又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陈锦年看向他,疑惑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站长您把沈友良的案子交给了我,牵涉到什么人都是正常的吧?您也说过,有了进展及时汇报,这还什么都没查到呢!还有什么叫我动肝火?若是您被这样不明不白的怀疑,您也能淡定坐着喝茶,那我也是佩服了!”
“你……那你也该先跟我说一声啊。”方新南突然感觉有些接不上话。
“今日去那边也是突然想到新线索才改变的行程,难道也得老天拔地的回来跟您报告一声,然后再过去吗?!”
“……”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个道理方新南还是懂的。
“那对母子是怎么回事,陈锦年你别左顾右而言它!”钟海峰还是死咬着不放。
陈锦年一沓文件直接摔在了他脚边的地上,“都说了,去的时候潘文昌就死了,我顺着痕迹追过去,发现他妻子孩子也摔死了
,就这么回事,还要我怎么说?!”
“还是那句话,不信你们就去查,有了真凭实据你们枪毙我都没二话!但最好别在背后给我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我陈锦年也不是好惹的!”
显然他最后一句话冲着的人是钟海峰。
方新南一时间沉默了。
想过他急切的解释,也想过他给戴老板打电话诉委屈。
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刚!
就像是那悬崖边的松柏,狂风之中依旧坚挺,却也带着一分脆弱的决绝。
“钟海峰!让你闭嘴!”方新南怒声呵斥。
“一天天的就你事多,不是怀疑这个就是怀疑那个,自己的公事办得一团糟,你也有脸说别人!滚回你的行动处去,以后要是再拿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来闹,本座就直接找你上官了!”
方新南连“我”字都不说了,气得自称了“本座”,显见得也是动了真怒。
只是这份怒火中究竟有几分对钟海峰的胡闹,几分为他的不客气,几分因自己听信谗言而懊恼,那就不得而知了。
或者这些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做个戏给他看。
毕竟闹这么一出,总得有个替罪羔羊不是?
“……”
钟海峰都被骂傻眼了,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活像是一只茫然的棕熊。
“钟处长,走吧。”吴汉成半拖半拽的
把人给拉走了。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陈锦年和方新南。
“锦年,今天是我不对,轻信小人,给你道歉。”方新南做出一副能屈能伸的态度。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