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就因为内心的那点虚荣,到头来与幸福失之交臂。
但是,陆天明从来不认为丁晓萌在倒追他。
乡卫生院病房里,病人都已休息了。
顾晓真把门栓上,对陆天明笑笑道:“现在轻松了。这一天到晚的,累死人。”
对于顾晓真的抱怨,陆天明心知肚明。
平常,卫生院闲得嘴里能淡出鸟来。很多时候,卫生院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一个病人。
院长谭作人便干脆带了医院的几个人,将医院前后荒废的土地都开了荒种菜。而且谭院长种菜很有一套,比起农户种的菜,卫生院的菜可能是苦水乡最好的菜。
首先,谭院长种菜不打农药。如果遇到菜生虫了,他便带领大家拿镊子把虫子一个一个夹下来碾死。
其次,卫生院的菜,也从不用化肥。所施的肥,全部是真正的农家肥。
“陆天明,我问你。大家都说你与丁晓萌在谈恋爱,是不是事实啊?”顾晓真倒了一杯凉开水喝下去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天明问。
没等陆天明开口,顾晓真又说了一句,“她在倒追你,是不是啊?”
陆天明笑笑道:“顾晓真,你们这些女人,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难道你们女人都是恋爱脑?”
顾晓真道:“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女人啊,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啊。”
“你的思想还是很落后。都什么年代了,早就提倡男女平等了。女人难道都要靠男人才能生活得幸福?”
顾晓真抿嘴一笑道:“你还真说对了。女人不管本事有多大,身边缺少一个爱她的男人,都不会活得很幸福。”
陆天明心里牵挂着防疫的事,他在顾晓真这里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乡下人都睡得早,他怕再晚一点,谭院长就睡了。
“算了,我今天不与你讨论这个话题了。我去找谭院长。”
“等等。”顾晓真喊住他道:“陆医生,你告诉我。外面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
“你与丁晓萌谈恋爱的事呀。”顾晓真一脸期盼地看着他道:“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那么重要吗?”
“有。”
陆天明便摇着头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
说完,他拉开门便要走。
突然,顾晓真冲了上来,从背后将他抱住了。
陆天明吓了一跳,站着没敢动。轻声问道:“顾晓真,你干什么?”
顾晓真不说话,将一张脸死死贴在他的后背上,双手做了十字扣,牢牢抱住了他。
过了一会,顾晓真才说道:“陆医生,我喜欢你。”
陆天明苦笑道:“顾晓真,你放开我。你这样不好。”
顾晓真生气道:“我就不放。别人可以倒追你,我为什么不可以倒追你。”
陆天明叹口气道:“顾晓真,你看到有几个医生娶护士做老婆的?”
这一句话,还真问住了顾晓真。
在医疗行业里,医生不娶护士,似乎形成了一个行规一样的东西。现实生活里,确实很难看到有医生与护士成家的。
“你现在不是医生。”顾晓真道:“所以你说的这个事不成立。”
“我虽然不当医生了。但我骨子里还是医生啊。”陆天明轻轻将她的手掰开,柔声说道:“顾晓真,我不想伤你的心。但是,我们真不合适?”
“你与丁晓萌就合适了?”顾晓真生气道:“陆医生,你就是看不起我。”
陆天明心里对顾晓真的感觉,与对待丁晓萌的感觉是一样的,从来就没萌生过爱意。
他当然明白顾晓真对自己是一片真心。可是,他提醒自己,不爱的婚姻,就是不道德。
“顾晓真,你想错了。我不是看不起你。相反,我很尊重你。我们都是农民家庭出身的,不存在谁看不起谁。”
“对嘛。”顾晓真笑了,道:“龙生龙,凤生凤。陆医生,不是我说你,你与丁晓萌在一起,你只会受气。你们门不当,户不对。”
陆天明嘿嘿一笑,“何以见得?”
“你没看她丁晓萌骄傲得就像一只孔雀一样啊?你与我,最多就是她面前的两只鸡而已。”顾晓真认真说道:“你与我在一起就不同了。我能满足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陆天明摇着头道:“你能满足我对权力的欲望?”
顾晓真羞红了脸说道:“我说的是我们之间的。”
“我们之间?”陆天明疑惑地问道:“我们之间有什么?”
顾晓真跺一下脚,娇羞不已道:“你们男人对我们女人的要求呀。”
陆天明似乎有些明白,却又想不出顾晓真到底想表达什么。便讪讪说道:“我去找谭院长了。以后有空我们再聊。”
谭作人在苦水乡卫生院,算是正宗的老资格了。
他父亲原来是受人尊敬的老中医。传说他的一碗凉茶,能祛百病。受父亲影响,谭作人三岁便跟着父亲认识中药材。
七八岁的时候,他已经能将一部《本草纲目》烂熟于胸。
等到谭作人长大读书后,他却对西医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后来考上市里的一家卫校,读的不是中医,而是西医。
谭作人的学医学历,最高只能算是大专。
大专毕业后,他被分配来了苦水乡卫生院。等到原院长退休,他就成了院长。
谭作人看病,还是喜欢用现代的检查仪器。当然,他并没有将父亲传授给他的中医技艺丢掉。望闻问切依旧是他诊疗的辅助手段。
苦水乡的人都知道,谭作人是坚定的西医支持者。但是,他却将食膳当成自己的养生之道。
年届六十的谭作人,看起来却像一个刚满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按谭作人的理念,人就不存在忌口一说。任何病,都不像医书上说的有禁忌要求。只要病人想吃,就说明身体需要。
因此,他在患者问他,有没有忌口要求时,他往往都是一挥手告诉患者,任何东西,只要你心里想吃,尽管吃就是。
陆天明刚来苦水乡时,谭作人很不理解。
他甚至怀疑陆天明来苦水乡的动机,是不是借助苦水乡的这块跳板,来实现他进入编制的事实。
苦水乡卫生院虽然只是一个乡级医疗机构,却人人都有正规编制。
编制对一个人的一生很重要。只要进入编制,才能算端上真正的铁饭碗。
因为有这个怀疑,他起初对陆天明的态度并不算友好。
直到陆天明在医院展示出他非凡的医疗技术,他才真正认识到一个人才对医院的重要性。
陆天明在卫生院当医生时,医院每天来看病的人明显比过去要多了许多。
不仅仅是他态度和蔼,关键是陆天明在诊疗的准确性。
对于疑难病症,或者苦水乡治疗不了的病。陆天明会直接让患者转院。而对一些小病,陆天明坚决不让患者胡思乱想,往往是几粒药就能将患者治好。
陆天明也是苦水乡开创第一例真正手术的医生。当时有位老乡因为患了急性阑尾炎,病人痛苦得想死。如果去县里医院动手术,时间显然不够。
陆天明当机立断,利用卫生院最简陋的条件,做了一例完美的外科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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