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间的聚会本来是心情完全放松的状态下进行的,业余时间就不要再琢磨官场上那些事了。这也是周浩然跟别人的区别所在。
有的人,上班是放松,反而酒桌上却要高度认真,把工作延续到酒桌上。
鉴于当前的官场形势,周浩然显然有些不入流。
酒桌上,趁着其他几人在闲聊,苟富贵就靠近周浩然开口说道:“我说浩然,你也得试着改改了,你这个脾气啊,我上学的时候就了解,到现在你一直没改,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你还是官场的人,这种性格可要不得,而且,这些同学说不好以后你什么时候就会用到,这可都是你的人脉,都是你的资源。”
周浩然脸上一抹冷笑,心说:我要这些资源意义不大,除去给我找事外,没一个能靠得住的。倒霉的时候,他们都躲得远远的,母亲去世的时候,这些所谓的铁哥们和同学,除去苟富贵外,没一个敢公开露面的,唯恐沾上晦气。
苟富贵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有些人,明明知道是什么样,也要来往,毕竟,你以后的层次高了。”
如果在从前,周浩然就会脱口而出:搭理他们没用,到时他们就搭理我了。但感觉自己这话有点狂妄,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点点头。
两人说了几句话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毕竟桌上还有其他人,这么格格不入不好,所以在苟富贵的活跃气氛下,周浩然也在慢慢的尝试着和这几个同学插科打诨了起来。
尽管几个人和官场联系不是太紧密,但大家的话题还是集中在明天的全县干部大会上。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好像人人都是组织部长。
这可能跟目前锦城县官场沦陷有关,无论是县级还是乡镇县直单位,空出的位子太多了,这些位子上的人,不是被双规就是被免职处分,自然大家就会关心这些空位子谁来坐的问题。
也有消息灵通的人谈到周浩然,说这次周浩然很可能要升职,也不知道是在酒桌上奉承周浩然还是真的得到了消息,不管怎样,大家伙都为了周浩然能提拔这个话题一起举杯庆祝了一下。
本来周浩然和苟富贵就吃了一顿了,又在这里喝了不少酒,所以并没有继续太久,晚上这顿饭就结束了。
本来二人还会以为张颖那边结束了还会回来和他俩打个招呼呢,没想到这边都散局了,张颖也没回来。
临走时周浩然还询问苟富贵,要不要跟张颖打声招呼。
苟富贵一脸坏笑地说:“张颖之前不是说她那边还要招待别人吗,怎么,这么关心人家,是不是对她有想法?”
周浩然一听,棱着眼睛说道:“我对她有想法?你可给我滚吧,她可是结婚了,而且你也不想想她是谁的儿媳妇。”
苟富贵坏笑着说道:“结婚了怎么了,结婚了更有韵味,而且她这个婆婆能管住儿媳妇才怪。”
周浩然想想也是,看了苟富贵一眼,两人顿时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周浩然回到住处,脑海中还在回想着酒桌上张颖说的自己要升职的话,他几次拿起电话想打给侯远探听下消息,可是又几次犹犹豫豫地放下了手机。
按理说以侯远和自己的关系这种消息不用周浩然问他都会告诉自己的啊,可是现在外人都知道的消息,他居然没告诉自己,这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周浩然感觉张颖的话不像空穴来风。
前段时间,自己帮宫平破案有功,帮助找到了隐藏在眼镜框中的大量刘国华的违法犯罪证据,从而一举扳倒了这个盘踞锦城县多年的大蛀虫。宫平也因此受到上级部门的嘉奖,而他周浩然也受到了宫平口头感谢和赞扬,所以这么一想,周浩然觉得张颖说的自己要升官并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他还真猜不到自己会去哪里任职,现在就挺好,能升职肯定更好,不过遗憾的是妈妈没看到自己的升官,如果妈妈在世,肯定也会为自己高兴吧。
周浩然很想打电话找个人问问,但是,他翻了半天通讯录,除去侯远,他居然觉得无人可问。跟他同级别的官员也有几个不错的,但自从他上次出事他们跟他疏远外,周浩然从心里也就排斥了他们,所以真心朋友真的没有几个。
他突然想起组织部干部科的马科长,据说他这次有可能晋升为副部长,那个郭副部长因为收受干部高级礼品而被调离了原工作岗位。
这个马科长现在和周浩然走得比较近,他俩是不打不相识。周浩然发现,原来他跟自己是一路人,有时比他还教条,他现在都能想象出,如果周浩然问他明天会议内容,不管他是否知情,保证第一句话就是:这不是你我该打听的。这是好听的,不好听的他就会说:跟着领导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想到这里,周浩然就放弃了“打听”的念头。他也想好了,如果想打听,只有一个人可以打听,那就是侯远,除此之外,打听任何人都没有意义。
不过最后周浩然还是放弃了打听,首先是没必要,其次是以他周浩然的傲气还长不开口去问侯远这个事。
于是,周浩然就去洗了个澡,想洗去满身的酒气,也为了明天有一个更好的状态去开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大会,
洗完澡的周浩然刚要关灯睡觉,就收到了白鸽的信息,白鸽问他睡了没。
周浩然脸带笑意的给白鸽打去了视频电话,很快白鸽就接通了,只见电话那头的白鸽一脸疲惫,而且还可以看到脸上有明显的泪痕。
“怎么了,不是在值夜班吗,怎么哭了?”周浩然关心地问道。
“刚送走一位病人。”
“转院吗?”
“不是。”
周浩然忽然意识到白鸽说“送走”是什么意思,白鸽尽管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但是她对工作认真负责,对病人也是体贴入微,“送走”每个病人,她都会难过一阵。
周浩然刚想安慰白鸽一下,没想到被一个电话打断了视频通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张颖打来的,周浩然还以为他和狗子出晚饭走了没和她打招呼,她来兴师问罪来了呢,于是接了电话。
只听电话那后传来张颖略带撒娇的声音:“喂,老公,怎么了,我这边还没完事呢,这么晚打电话有急事吗?”
周浩然一愣,再细听听,似乎是在KTV里,那边传来很乱的声音。
他笑了,心说,这个狡猾的女人,什么招儿都使!
他灵机一动,极其配合地大声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要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哪知,张颖却故意大声地说道:“什么?你说什么?咱妈摔倒了?啊,好好好,那我马上回去,对了,可能太晚了不好打车,你过来接我一下吧,我在首席KTV,你过来接我吧,我马上下楼。
估计是她今晚陪的客人比较难缠,所以她才会想办法逃走。
挂断电话后周浩然就没理会张颖,继续拿起手机安慰起白鸽。好不容易把白鸽哄得不那么难过了,张颖的电话又过来了。
只听张颖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老公,你怎么还没到,我等你半天了,你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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