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得差不多,梁微宁才开口:“公司高级文件都会经过加密处理,且有IP地域限制,想要打开进行编辑,就只能在公司电脑上操作,并且要输入口令,而这个口令,只有部门主管级以上有权限知情。”
仍旧是刚才的U盘,原封不动插在电脑上,梁微宁轻车熟路进入另一个文档。
“林总监既然一口咬定是我记错,那就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希望看完后,你能做出合理解释。”
那是一段长达五分钟的监控视频。
前半段画面模糊,但后半段当事人却露了正脸,不是别人,正是市场部林总监。
紧接着,女孩冷静的声线继续传来。
“月初周四晚八点,大厦物业人员例行电路检查,所以期间断电一小时,好在监控设备能够正常运作。
我去后勤部调取该时间段的楼梯监控,当时八点到九点之间出现在公司的,只有市场部总监。”
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梁微宁趁热打铁。
“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返回公司,是因为在断电情况下,整栋大厦同时也会断网,这期间技术部门的总服务器会暂时处于休眠状态。
所以就算有人打开档案进行修改,事发后,技术部门也无法通过IP地址追踪而勘察到异常。”
女孩口齿清晰,逻辑分明,整件事的原委,包括细节处都能做到有迹可循,有凭证可依。
即便在铁证面前,林总监仍要做困兽之斗。
他给出的解释是,之所以折返公司,是因为约了供应商吃饭,他忘记带资料。
哦,原来是这样。
梁微宁故作恍然,然后问:“是什么供应商?别犹豫,请一口作答。”
饶是再如何老奸巨猾,也会冷不丁被女孩带沟里。
人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必然是自己最为熟悉的领域。
林总监说了一家公司名。
讲完,空气倏然死寂。
安静两秒。
梁微宁轻笑,“林总监怕不是糊涂,你说的那家公司,之前因为材料作假被中港踢出供应商名单,怎么,总监私下跟对方还有联系?
或者是,林总监成日坐在办公室里享福,大搞裙带关系,连内部这么大的供应商变动都不知情?”
连连溃败,对方被怼的哑口无言,一脸死灰。
毋庸多言,真相已然明了。
梁微宁转过身去,面朝执行董事,“陈先生,您向来赏罚分明,请务必给兢兢业业做事,最后却反遭诬陷的梁秘书讨回一个公道!”
女孩掷地有声,现场落针可闻,众人内心狠狠震动。
大势已去。
林总监扑通一声,跪在面色冷寒的陈先生面前,伏地痛哭。
犹记得,那天在衣帽间里,大佬说过什么。
只要待在中港一天,就只能忠于他。
借职务之便谋取私利,内外勾结,损害公司利益,这算不算背叛。
看着地上悔不当初的林总监。
梁微宁知道。
其实大佬给过对方机会,而且不止一次。
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
招标会落幕,云海当天便收到中港的中标通知书。
而那时,梁秘书在做什么?
陈先生屏退所有人,霸道强硬地抱着女孩乘坐专梯到负一楼,将她安置在车里。
氛围灯下,梁微宁小脸泛红,有些难为情,“我没事,只是感冒有点头晕,加之刚刚在楼上,那些人实在太吵了。”
俨然,女孩又恢复到平日人畜无害的模样。
陈敬渊抚着她头发,温和问:“怕么。”
怕什么。
被丧尸活吞吗。
“不怕。”
梁微宁轻声道:“陈先生是我最大的后盾。”
因为有了那句‘我信她’,即使没有百分之百胜算,她也要拖着病弱的身体试一试。
“回家休息,准你三天假。”
凝神间,大佬发话。
梁微宁腹诽,好抠门,才三天。
佯装不知她心思,陈敬渊临走前又说:“明天周六,司机过去接你。”
什么。
说好的三天假呢。
女孩一脸不开心。
合上车门时,陈敬渊淡淡笑了下。
他幽沉视线落在女孩眉眼间,低嗓柔和,“乖乖听话,让司机送你回去,我上楼。”
上去干什么?
“替梁秘书讨公道。”
哦。
当日下午四点,梁微宁正在诊所做着雾化,秘书室群里共享出两则集团公函。
【1】风腾严重违反行业规则,并肆意污蔑中港成员,公司不日将提起诉讼,走司法程序,坚决维护员工权益。
【2】市场部总监,删除系统里有关风腾两项风险标注,收取贿赂,蓄意构陷同事,在其岗无所作为,部门内部大搞裙带关系,数罪并罚,拉入行业黑名单,中港永不录用。
陈先生未留情面,证据保留后,直接将人交予警方。
群里助理们闹腾一片。
【小老大今日一战成名,董事办梁秘书舌战群儒的事迹都在公司传疯了,啊啊啊!好遗憾,为什么我不在现场!】
【什么舌战群儒,那叫绝地反杀好吧!】
【你们不知道,楼下那些高管闻着味就来了,刚刚下楼拿文件,还被行政部总监拦住打听小老大的饮食喜好。】
梁微宁忍不住插进一句:【问这个做什么?】
【估计是想请你吃饭。】
Vivi是个明白人。
她直言不讳道:【以后在中港,想请小老大吃饭的高管可得排队了。】
有助理好奇:【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
【小老大如今已是陈先生身边的红人,谁不上赶着巴结?】
梁微宁:......
什么红人。
听着好像大内总管。
一场招标会,声名鹊起的不是风腾,也不是云海建设,而是董事办籍籍无名的梁秘书。
简直造化弄人。
当晚,顾允真听完宁小乖惊心动魄的职场狗血经历后,迟迟回不过神。
见女孩情绪稳定不受丝毫影响,她心念一动,凑过去问:“今天被大佬的态度感动了?”
嗯。
梁微宁告诉闺蜜,“你知道吗,他之前对我所有的偏爱,都不及当时那一眼,那三个字对我的触动大,我会记一辈子。”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陈敬渊不问缘由,甚至未让她做出任何解释和辩论,当着全场的面,无动于衷,只说了三个字:我信她。
梁微宁轻笑。
活了二十多年,除家里谢老师和老梁,以及闺蜜,在这世上愿意无条件相信她的,陈敬渊是第一人。
临睡前,收到Josie发来的私信。
【姐姐,你感冒好点了吗,明天能来薄扶林么,老师布置了手抄报。】
原来是担心自己的作业。
梁微宁卖着关子:【你爹地说放我三天假。】
意思是,不敢保证。
果然,少年语气闷闷,回复一个‘哦’字。
半晌没反应。
梁微宁不想再逗他,正准备打字,聊天框里弹出一句:【明天是爹地生日,姐姐不能来,好可惜哦。】
大佬生日?
她微微睁大眼。
懊恼拍脑门。
自己作为首席秘书,竟然连老板生日都给忘了。
爬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翻看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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