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微宁没想到,在这寸土寸金的富人区,大佬竟斥巨资单独开辟出一块地用来修建私人马场。
他是沙田马会的会员和股东,去年退役的那匹竞技场冠军马,似乎就安置在这里颐养天年。
马厩里,Josie看一眼不远处正在接电话的男人,小声对梁微宁说:“我悄悄带你去看新伙伴,那家伙脾气有点暴躁,换作平时,爹地不准我靠太近的。”
“脾气暴躁,是什么原因?”
“医生检查过,身体没问题,应该是更换新环境不太适应。”
一大一小边聊边往目标物走去。
见到Josie口中的新伙伴时,梁微宁愣在当场。
是它。
颜值极高的纯血马,身躯高大健硕,通体黑色,唯独额前有一撮颜色奇特的毛发,少许接近灰粉,但又带着丝浅棕。
像第一次在连雾岛马场见面那般,梁微宁试探着伸出手去,在它鬓角处轻轻一碰。
许是闻到女孩身上熟悉气息,原本蹄间躁动的马儿,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亲昵地把头抵在她掌心蹭了蹭。
Josie惊讶地睁大眼,发现这匹丨炸丨药桶今日居然出乎意料的温顺。
效仿着梁微宁,他也将手小心翼翼伸近,结果被马儿厚重的鼻息声刺啦一喷,吓得赶紧后退几步。
“姐姐,它好像只喜欢你一个人。”Josie语气闷闷。
梁微宁投给对方安慰的眼神,解释道:“因为我跟它早就认识,慢慢相处吧,总有一天它会接纳你的。”
此时,马术师牵着马走过来,提醒小少爷该去换衣服上课了。
Josie走后,梁微宁独自站在马厩里,一下又一下触摸着......嗯,叫什么来着,丨炸丨药桶?
她笑了笑。
思绪沉浸,没察觉到男人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
陈敬渊淡声问:“笑什么。”
没。
梁微宁表情摆正,陷入沉默。
看她有话不敢问的模样,陈敬渊视线落向那匹马,“从连雾岛接回来刚满半月,还没有名字。”
半月。
也就是说,在考察团返港后不久,大佬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可明明那天在马场,空手而归。
陈先生是什么时候决定要买下它的?
“这匹马极为认主,想要驯化很难。”
陈敬渊低嗓柔和几分,从话音判断并不像临时起意,他说:“它与你亲近,所以名字由你来取。”
她来取名?
好半晌,梁微宁才回过神,偏头看着男人,轻声问:“既然认主,陈先生为什么要把它买回来。”
微风习习。
陈敬渊高大身躯背立夕阳,黑眸轻垂静锁她眉眼,漫长无声中,似乎答案已足够明显。
这世间,有些注视往往令人心驰神往。
梁微宁体会过不止一次。
她不着痕迹撇开目光,给出一个英文名字,pink。
男人淡淡笑了下,仿佛看穿她的敷衍。
其实并非敷衍。
pink发音简单上口,而此时的天空,在她眼里是粉红的。
不远处,Josie正骑在马上,在马术老师的指导下,专心致志控着缰绳绕场两周。
女孩看得认真,陈敬渊低声问:“要不要去试试。”
骑马么。
她不会。
梁微宁婉拒道:“我晚上还有事,不能久留。”
没勉强她,陈敬渊面色如常拿出手机,吩咐司机把车开过来,长腿迈向马场,留了句,“人如其马。”
什么。
静静凝视那道清贵背影走远,梁微宁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哪里像。
无非就是心防太重,难以撬开。
女孩瘪了瘪嘴,暗自腹诽,她不仅心防重,口味也重。
走,回去吃麻小。
半小时后,车子徐徐停靠在老位置。
梁微宁刚下车,就接到一通港区陌生来电。
Josie的号码已躺在她电话簿里,这又是哪位。
接听下秒便后悔,好想佯装信号不好随手挂掉。
二少爷通知她,明晚举办践行宴,地址发她手机上,六点务必准时到场。
富家公子哥的聚会,她一个工薪阶级过去干嘛?
正琢磨该找什么借口拒绝,对方直接斩断她后路,把电话给撂了。
“......”
惹不起,躲也不行,反正都是要出国的人,就当看在大佬的面子上。
打住。
这件事跟他大哥没关系。
梁微宁几番挣扎,还是微笑回复短信,【OK,二少。】
当晚,麻小入口索然无味,闺蜜见状揶揄打趣:“去一趟薄扶林,回来心不在焉,你老板吃人?”
幽怨抬眼,梁微宁蠕了蠕唇,不知道该怎么讲,又把话咽回去。
从未见她如此纠结过。
顾允真悠哉喝着小酒,大胆做出猜测,“陈先生在追你。”
这句如平地惊雷。
女孩倏然坐直身体,正要开口,就被闺蜜打断:“别急于否认,逃避不是长久之计。”
知她莫若顾允真。
梁微宁蔫下来,拧眉苦恼道:“以他的身份,到底看上我哪点。”
陷入自我怀疑。
仅凭只字片语,顾允真便可判断,她的宁小乖也动心了。
只有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无厘头地胡思乱想,去执着于一个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理由。
男人看上一个女人,哪有为什么。
高位者低头,全看低位者能否托住内心。
顺则下沉,逆则果断抽离。
顾允真倾身过去,轻碰女孩手里的易拉罐,“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绳子不断,风筝永远飞不走。”
最后补充一句:“不管能不能做到,这间老破小始终为你留着。”
梁微宁失笑。
本不该想得太复杂,奈何,她有自己的事业规划,才二十二岁,感情不能当饭吃,更何况,陈敬渊口中的正常男女关系,让她觉得恍惚而不真实。
办公室恋情。
执行董事和秘书,这样的搭配悬殊太大,她得穿多少厘米的高跟鞋,才能勉强够到他肩膀。
港区陈先生/生来就立于高阁,她与他之间的距离,隔着山河。
次日下午六点,梁微宁准时抵达陈二少的践行宴。
记得上次来GLD会所,已是一个月前。
当时她被一群富家子弟围住,周旋无果下,本打算服软喝两杯了事,却不想酒吧大厅突然躁动,然后,便见纨绔浪荡的陈二少,像蔫鸠似的,被满脸冷酷的黑衣保镖给无情拎走。
今晚践行宴,不知那少爷又要搞什么花样。
头疼。
包厢里堆满昂贵的酒,几乎每人都随身携带女伴,好在,毕竟家世有头有脸,现场尺度还算有底线。
港圈公子哥们,私下聚会风花雪月,梁微宁自觉格格不入,于是选角落位置入座。
有人问陈邵安,靓女是何身份,怎么平时没见他带出来玩过。
后者抿着酒神态散漫,“正经姑娘,不敢玩。”
对方纳闷,“既然玩不得,你把人叫来干嘛,有乜意思。”
是没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临走前,凑合着再看几眼。
后来,陈邵安因事暂时离场,留下一众贵公子饮酒作乐,面子功夫做足,梁微宁自然也准备走人。
刚起身,却被一只酒杯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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