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现在也没法解决吗?”公孙丽姬看着樗里寻皱眉,有些心疼的问道。
虽然认识樗里寻不久,也感觉有时候很不靠谱,但是貌似没有什么能让这个男人苦恼的,也没什么可以阻挡这个男人。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一直想融进这个男人的生活中,却一直不能融入进去,这个男人似乎很急切地要做什么,始终在逼迫着自己不断的前行。
“可以解决,但是名不正言不顺,我的地位还不够高!”樗里寻叹了口气,若是他是玄祖的身份,这些问题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做,但是现在,他只是狐假虎威的小丑。
“子承父业,代代相传,贵族始终占据着高位,垄断了黔首上升的道路,这就是推官制。举孝廉,三老推举孝廉,然而推举的也只是贵族士族子弟,依旧是有地方贵族垄断官位,这就是察举制。而终其原因,就是知识始终掌握在士族手中。”樗里寻叹了口气。
“贵人看的透彻!”老农惊讶地看着樗里寻,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士子居然能真正的为他们黔首考虑。
“吾等黔首何尝不知道知识的可贵,但是一个五口之家,想要供养一个脱产学习的士子,又是何等的艰难,即便是偶尔有一两个出类拔萃的子弟脱颖而出,最终在士族们的垄断下,也只能入赘士族,成为士族一员。”老农叹道。
樗里寻点了点头,士族垄断了政治资本,能崛起的黔首少之又少,不是谁都是李斯有那样的大才,即便是李斯,崛起之时还不是要依附在吕不韦门下为门客。
因此,想要改变这一切,很难很难,而他似乎在梦中遇到过改变着一切的办法,一个新的选官制度,但是却又抓不住。
公孙丽姬沉默了,察举制和推官制是有夏以来各朝各代都在使用的选官制度,也是贵族们赖以生存的根基,即便是他们公孙家也是一样的,一直担任着中山国的大将军。
如果要推翻这种选官制度,等于说是在摧毁贵族的根基,必然会受到所有贵族的集体反抗,到时候,樗里寻面对的将是比商鞅还要庞大的贵族团体的反扑。
更关键的是,即便她自己,将来有了孩子,能接受自己孩子不能继承樗里寻的爵位和地位吗?
恐怕没有一个父母能够拒绝这种让孩子继承自己爵位和地位的制度。
因此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变革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所以,让法家去做最合适,夫人可知道当代法家最杰出的人物是谁?”樗里寻淡淡的说道。
他还不想死,也不想面对六国贵族势力,所以把事情交给最合适的人去做,才是最好的。
尤其是法家会兴冲冲地冲上去,再大吼一句,我法家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因此,法家最适合做这种事,尤其是他们敢玩命,而其他家不敢。
“当代法家最杰出者当是韩国九公子韩非公子,非公子被法家誉为法家商君、慎到子、和申不害先生之后法家三派之集大成者。”公孙丽姬想了想然后推崇地说道。
“非公子在哪夫人可知道?”樗里寻急忙问道,这么牛的人物,不结识一下真的是很失败的。
公孙丽姬目光诡异的看着樗里寻,然后才开口道:“夫君想要见到非公子,恐怕是要下到黄泉才能见到了。”
“没事,即便上穷碧落下黄泉,能见到这样的人物也不亏!”樗里寻认真地说道。
同时也想到,不愧是法家之集大成者啊,有点怪癖是可以理解的,就像鬼谷子喜欢住狼窝一样,这法家巨擘喜欢住地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公孙丽姬诡异的看着樗里寻,韩非就死在咸阳,当世天下皆知,你居然不知道?你可是就住在离咸阳不远的樗里啊。
“妾身的意思是,非公子已经死了。”公孙丽姬叹了口气说道,她现在是真的相信这个夫君真的没有离开过樗里了,不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
“死了?怎么死的?”樗里寻愣住了,怎么就能死了?
“始皇帝十四年,也就是十六年前,非公子上《存韩》书,劝谏始皇帝陛下存韩,争霸,与其师弟,如今的廷尉通古大人的灭六国之策意见相左,并在《存韩》书中弹劾上卿姚贾,最终被皇帝陛下入狱,最终被毒死与狱中,有人说是通古大人所为,但是具体不可得知。”公孙丽姬说道。
“李斯和姚贾?他们不是师出同门?”樗里寻呆住了,韩非跟李斯同门,而李斯和姚贾都是师从儒家,所以三个人应该是共属儒家啊。
在朝堂这种地方,师出同门就等于是天然的同盟啊,怎么会犯傻自己弹劾自己的盟友呢?这样的人不被同门打上一个欺师灭祖的名声就不错了,被同门群起而攻之,不死才是有问题。
“夫君可知道非公子是如何弹劾姚贾上卿的?”公孙丽姬开口问道。
樗里寻摇了摇头,但是这些高手过招,肯定是招招致命,要是没有绝对把握,以韩非的才干,不可能去轻易弹劾一个九卿之一的上卿。
“具体时间妾身也忘记了,当世皇帝陛下刚刚掌控秦国,而荆、吴、燕、代四国联合欲趁皇帝陛下刚刚执掌秦国而攻秦,皇帝陛下急忙召集属臣六十余人商讨对策,但是无一人能提出行之有效的办法,就在这时,当世还只是秦王门客的姚贾大人挺身而出,愿意出使四国,使得四国罢兵。”公孙丽姬开始讲述起整个时间的背景。
樗里寻点了点头,至于为什么是荆、吴、燕、代,那是他还没出生呢,哪里知道当时除了七国还有哪些小国,但是燕国这个搅屎棍真的是无处不在啊。
“最终,始皇帝陛下命人以君王出行的礼仪让姚贾上卿车百乘,金千斤着自己的衣服冠带佩剑出行,姚贾上卿带着这些东西面见了四国君王,耗时三年,散尽所有财富使得四国罢兵,并与四国君王结交而返,被皇帝陛下封千户侯,官拜上卿。”公孙丽姬说道。
“代王出使,而为自己谋交,此人有二心啊!”樗里寻目光微眯,这种人就不是什么忠诚,拿着秦国的财富去结交四国君王大臣,即便完不成任务,也可以逗留一国不归,真的是好谋划。
“非公子跟夫君想到一样,因此,在姚贾官拜上卿之后,非公子上《存韩》书,着重弹劾了姚崇上卿。”公孙丽姬继续说道。
“也是个人才!”樗里寻点头,在一封上书中说两件事,用弹劾姚贾来掩盖自己欲保存韩国的目的,不愧是文字越少,事情越大。
樗里寻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嬴政看到姚贾拿着秦国的大量珍宝去为自己谋断后路是有多愤怒,从何必然也会忽略了韩非存韩的真正意图。
“非公子在弹劾中言明姚贾上卿以秦国的珍宝出使活动三年,未必见的真正能使秦国与四国结盟,但是带去的珍宝却全都耗尽了,这是在借秦王的权势和秦国的珍宝,在外和诸侯勾结,有叛国嫌疑,希望秦王明察。最关键的是,姚贾上卿是魏国守门人的儿子,在魏国有盗窃的前科,在赵国也被赵国驱逐出境,任用魏国的大盗、赵国不要的人来参与国家大计,秦王真的觉得是合适的吗?”公孙丽姬继续说着韩非《存韩》书中弹劾姚贾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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