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确实放心了,和女孩到底不用天天在一块玩,出不了矛盾,要是男孩,再像王哲那样,少不了得干架。
“哦。干娘,去外公外婆家要待几天?南爷爷跟梁爷爷还给我安排课了呢。爷爷他们现在应该在去京城的路上,走前说回来后要检查我学习效果。”
“嗯,我跟你干爹请了一周假,在金陵估计得待两天,路上总要两天,在你外婆家也就待三天,这样我们买明晚的票,这样一觉睡醒就到金陵了。云伯他们对京城干嘛?成分的事吧。”
“可能是,他们觉得飞哥当兵都没问题,成分的事也该好解决了。听讲京城还有产业什么的,顺便看看,估计是为平反回京做准备吧。”
“咱们阿山以后就是京城人啰,到时我们一家去京城玩,看看天安门!”董明秀很憧憬。
“我不想当京城人,我喜欢山里。”云山想说喜欢云崖村。
“山哥,你还没见过大海吧?我猜你会更喜欢海的。外婆家可是在海边哦,会唱《外婆的彭湖湾》吗?外婆家也有那样的景,还有海鲜,咱们想吃多少有多少......”云岚一脸的期待。
云山笑着点头,对大海的确有向往。
云岚、云山二人默契地没提电影院里发生的事情。
洗过澡后,干爹干娘商量‘南巡’去了,云岚在云山房间看他刻字,半晌道,“没想到是刻字快,上色慢,要用到化学反应哩,对吧?”
“嗯,一些颜色要调出来,有的要镕化金属,有的要氧化。梁爷爷才厉害,但凡你能想出的颜色,他都能给调出来,我还差得远。”
“嗯,林小玄非得要坠子的话,咱们一定得收钱,她爸是财政局长,有钱!山哥,你送出的东西都不一般,是花钱买不着的,干吗不收钱。像吃饭、看电影、逛街这种招待,有点钱就能办,价值不一样,你在外头可不能轻诺轻许的,这是咱爸咱妈的意思,知道不?”云岚循循善诱。
“收五十呗?”云山觉得小岚的思维跳跃得厉害。
“当然,咱们的石头是好东西,你的功夫也不是白来的。她不缺钱,你又忙得没功夫挣钱,不是两全其美吗?”
“嗯,听你的。那到时这事交给你吧,跟你同桌要钱,我真说不出口。”云山挺尴尬,让小岚收她朋友的钱来改善自己生活,不怎么地道。
“行,朋友归朋友,办事归办事,你交给我好了。”
京城东华门宾馆,春妮已经睡了。南、梁二个老头在云鹤年房间里抽着烟,都是眉头紧锁。
“王福春跟林建兴都不见我们。他们以前是ZF的,不是KX院的,名册里没有我们名字,不见也说不出什么来。奇怪的是,即便我们被开除了,待了好些年的地方,怎会一点痕迹也没有,档案是谁给抽走了?”云老头慢吞吞地,声音里满是苦涩,他隐隐有些预感。
“书记、主席都是外来的,也不管具体事儿,管事的是谁咱们还没摸清,我看先见见熟人,打听打听再说,看究竟哪里出了幺蛾子。我去丰台找我亲家去、云夫子你也去海淀见见你亲家,老梁跟领导的保健医生熟,你看看还有没有在职的,侧面了解了解。”云、梁二人默应。
如今的海淀黄庄车水马龙,紧邻中关村鳞次栉比的写字楼,繁华无比。在这些彻夜灯火通明的大厦里,国内最顶级研发力量正设计着最先进的电子产品,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在深圳的某个厂家批量生产,进而出现在全国各地的电子城、专卖店。与中关村隔着西四环路的北大、清华,数以万计的莘莘学子飞扬着青春活力,赋予这片热土勃勃生机。
然而在八十年代,这里只是东升乡三五个寂寥的村子,有黄庄、五道口、蓝旗营等。灰色低矮的房子,墙上刷着鲜红的标语:“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要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云鹤年正午时分到的海淀黄庄,看着曾经无比熟悉的老友亲家的旧宅,心潮澎湃。天气热得他有点眩晕,他慢慢蹲下,抬头看着积尘甚厚的门窗玻璃,揣测应该没人在家。
云鹤年的儿媳——云山的母亲海霞是京郊回民,她的父亲海天一是公公的世交老友,曾任职于最高检,禀性刚直不阿,生前一直不屈不挠地与那些极左派斗争,在调任广西的时候从火车上跳下摔死,留下一封遗书给在林业大学教书的媳妇乔易安,让她请云鹤年帮忙照看大学还没毕业的女儿,乔易安差点没疯了,还好海霞与从云海是青梅竹马,毕业两人就结了婚,给乔易安带来些慰藉,但是林业大学她待不成了,被安排到远郊植物园干保洁。
云鹤年与乔易安十三年没见了,不稀奇,那个年月至亲友好说不见就不见了,天南地北的发配。蹲着腿也疼,云鹤年正要找个地方坐着歇歇,海家老房右邻的门开了,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云鹤年一看认识,以前来串门时还常跟她打招呼。不过,白发老太显然已认不出云鹤年了,凝眉端详着眼前跟她打招呼的人。
“老嫂子,得有十来年没见您了,您这是要溜弯去呐?”
“您是?”京郊乡下老太都是热心肠,有忙不帮亏心得慌。
“我是海天一的亲家云鹤年呐,您还记得我不?”
老太太头脑不糊涂,“嗨,我道谁呢,鹤年呐,那能不记得吗?你是个好人,这会儿说话,得有二十年了,你带你那位大夫好友,他叫什么来着?帮我瞧过病,怎么也不收我钱,连杯茶都没喝就走了......”
看老太太要扯长篇,云鹤年赶紧说:“是南静之大夫,那小事您还记得呐。我这不是来瞧瞧亲家吗,怎么易安她没在家?”
“造孽哟!得有十五六年喽,天一死的不明不白,乔老师呢,也不让搁林大待了。小霞嫁给你家小子之后吧,乔老师就被发配到植物园去了,在那干杂工,多半是一礼拜回一趟,有时一个月回一趟,无非就是惦记我这个孤老婆子。多好的一家人呐,咋就成那样了呢?”老太太边说边抹眼睛。“鹤年呐,这些年你发配哪去了?见个熟人可真不易呀,来来,到家来坐坐。”
老太太看来难得有个倾诉对象,说过了海家,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自家这些年来的变故,从儿子、女儿说到孙子....云鹤年好容易插了个空就问,乔易安有多久没回家了,老太太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说:哎呀,您这一问呐我才想起来,小乔得有一个多礼拜没回来了。要是有急事,您就去趟植物园找她吧......”
云鹤年没有去植物园,太远了,而且植物园这样的单位,里面安排了不知多少有ZZ问题的人,门口必定有哨兵站岗,能不能进得去还是个问题,于是他又花了三个多小时折回宾馆,等南、梁二人能不能带回有用的消息......
云山云岚没有赴林小玄的约,但是电话里云岚‘半推半就’答应了林小玄五十元刻一坠子的请求。妈妈订的是夜里的火车,云岚决定出发前教会山哥骑自行车,她不想给表姐妹们取笑山哥的机会,她做到了,当然云山的平衡能力及身体素质决定这事的确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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