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这时,一阵电话声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虽然这里在世界之外,但电话依旧能够打进来。
但二人都没有动,任由电话响了又响,最终归于静默。
“没人接。”另一边的齐愿看着无人接听的电话。
“可能有事,或者没听到?”顾昇猜测着,“要不你再打一个?”他出着主意。
齐愿点了点头,于是又拨打了过去。
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白羽涅终于无声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挑了挑眉,抬眼看了看眼前沉默的老人,最后还是接了电话。
“欸,这次接通了,第一句该说啥来着,让我想想……”刚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齐愿冒着傻气的声音。
白羽涅刚想开口,就听见:
“在吗,吃了吗,最近怎么样,睡得好不好……”一阵急促的问候传来。
“……”白羽涅。
她抬手看了看通话显示,确定了一下没错,于是皱着眉大骂:“齐愿,你又抽什么风!”
而这时另一边顾昇几乎要一巴掌拍在齐愿后脑勺,“卧槽大哥,你要他妈脑子成天都在想什么?”他不顾自己的伤势出手揪着齐愿耳朵。
“哎,疼疼疼,你别揪了。”齐愿痛呼。
“……你又抽什么风!”此刻电话中有声音传来。
于是顾昇赶紧放开手,挤着眼睛示意齐愿开口,他的嘴唇微动无声提示:要先甜言蜜语。
而齐愿看了看他的唇语,心下了然:要实事求是对吧,我懂,我懂。于是向着顾昇比了个ok的手势。
充满自信。
然后……他开口了:“我想问一下关于偃偶师赏金的事。”
啪——
顾昇一巴掌拍在额头。
没救了!
等死吧!
告辞!
什——
白羽涅皱着眉听着对面传来的话,但她吸了口气,还是耐着性子:“赏金会先汇入社保局的对公账户,要走一些流程,应该还要一阵才能发到你手里。”
“这样吗,那谢谢啊。”齐愿有些无措的声音传来。
“没事,倒不如说我应该谢谢你对这个世界的和平做出的贡献。”白羽涅冷静地回答,“另外,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齐愿打断着,“那个……其实还有一件事。”
白羽涅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听着对面的酝酿。
“那个……”齐愿的声音犹豫,但最终他还是说出口。
“谢谢你。”
平平无奇的话语,听起来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但却令白羽涅愣了一下。
电话那一头在继续说着:“不管是之前大厦的事,还是之后偃偶师的事,都多亏了你的帮忙。”电话里传来咽唾沫的声音,显然对方很紧张。
“我不太会说什么漂亮话,但我还是很感激,所以——谢谢你!”
“嗯。”
沉默中,在白羽涅自己都没发现嘴角勾起的一瞬,她只是微微点头发出了一声回应。
挂掉电话,白羽涅的表情恢复正常,转头。
然后见看到身后的老人在看着自己,她皱眉:“你又要做什么?我不是说过……”
“那是你朋友吗?”但老人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羽涅的神情却瞬间厌恶:“这跟你没有关系!”她的声音冷厉。
“也是这次杀了偃偶师的人吧。”老人恍若未见白羽涅的神情,只是低声说着:“按照规定,社保局总部会派专员前去调查询问,我已经以个人身份向社保局申请了。”
什么?一瞬间的错愕闪过,白羽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次我会充当这个专员。”
老人的话宛如一记重锤,让白羽涅的脸色瞬间阴沉。
她暴怒般走到老人面前,若不是顾及身份,她恐怕要拽起老人的衣领,“你又要做什么?挑选你新的受害者?”
“我说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老人浑然不觉白羽涅散发的暴戾,只是嘴角微动,宛若梦呓。
“这明显不合规。”白羽涅错身走过,对着身后的老人:“你不是社保局成员,根本没有资格,我会向上层委员提出异议!”她撂下话语,而后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各部门的协作本来就有不少,而且你也知道对我的申诉根本不会成功,不是吗?”
身后老人的话语传来,白羽涅脚步顿了顿,依旧径直离开。
只留下仍然站在走廊里的老人,轻声叹气。
齐愿挂掉电话,然后就看见一旁的顾昇正在用莫名的眼神打量着他,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己家用旧的破夜壶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你看着我干嘛?”齐愿不解。
“没看出来啊!”顾昇啧啧称奇,依旧上下打量,“原来你是那种被动类型的吗?”
“就是那种看起来是猎物,但其实是猎人的那种。”他用手比划着,“看来你是早有计谋啊!”
“你又在说什么鬼话!”齐愿翻了个白眼。
然而顾昇根本不听他狡辩,“这样一来,就算是那个女人也应该能提点好感度吧。”他依旧说着怪话。
而齐愿决定不再理他。
扭头就准备走,“喂,礼物我就放在那边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他指着自己放在一旁的礼物。
然而顾昇看着那束刚刚从医院公园里偷摘的花,嘴角一阵抽搐。
“等会儿!”他急忙叫住齐愿,“有什么事啊,这么急,总不能是和哪家小姑娘约会去吧?”
他看着齐愿此刻的装束。
事实上齐愿从进门到现在,顾昇就一直想问,尽管手上缠着纱布,脚也一瘸一拐,但依旧依旧穿着一身西装。
齐愿低头看着自己的西装,这是他刚买的,因为不是定做,所以穿上去有些别扭,但考虑到之后的场合,这么穿还是必要的。
“老实交代,这么穿是不是去约会?”顾昇调笑着。
“不。”齐愿摇摇头,表情依旧。
“——是去葬礼!”
没有约会,更没有浪漫的邂逅,有的只是拥挤的墓园和四周悲哀的人们。
在这个阳光明媚却忧伤的周日午后,东郊墓园里举行了一场葬礼,送别的是李树。
入眼皆是身着黑衣的人,大家手里拿着花,挨个走上前敬献。
李树的上司,下属还有同事,有一些齐愿认识,但更多的是陌生的面孔,他们身着警服排成两列,虽然并非在工作中牺牲,但涉及超凡事件,李树依旧作为烈士下葬。
因而前来吊唁的领导也不在少数,但仍旧是那些受过李树帮助的人更多一些,齐愿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他看着四周,即便是他,也不知道李树竟然帮过那么多人。
许阿姨此刻并不在这里,但说来也正常,许阿姨跟李树是相亲时认识的,在李树死前,他们总共也没见过几面。
此刻这些人汇聚在这,黑压压一片,他们大多面目悲痛,看着他们,想来自己脸上此刻也是这类表情。
最前方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在发表讲话,他说了什么内容齐愿并没有细听,只是注视着前方的骨灰盒。
但齐愿知道那里面什么也没有,李树的死最后被定性为了与勇斗歹徒,因公殉职,但知晓真相的齐愿自然也知道,那种情况下,李树并没有能留下遗体,更不用提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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