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已经让你感觉不到疼痛,终于他们的攻击停止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大概有四个人,应该是已经商量好的。
我想站起来,但是腿已经有点不听话了。我只能用膝盖蹭着地面挪了几下,就感觉腿上一凉,我立刻就知道了,这是用刀捅的,紧接着腿上,屁股上被扎了好几刀。有个人拉我手,我知道他是想要捅我肚子,我紧紧抱着膝盖,还是没求饶。接着胳膊上就被捅了好几刀,我没有松手,我明白,松手了我就必死无疑了。
停了2秒钟,我以为过去了,刚想松手,就感觉胳膊被狠狠的砸了一下。下意识的一松手,小腹上立刻被捅了进去,接着他又使劲推了推刀把。
之后我听见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知道结束了,赶快用手拉自己被罩在头上的口袋,但是一个胳膊已经开始失去直觉了,极不容易才摘下这个要命的口袋,这几个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我想我不能站起来,或者说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我明白,我很快就死了,但是那时候没有难过,我用一个胳膊不停的朝着车站的方向挪。我最盼望有人能看见我,救救我,但是只有过去的车,一辆接着一辆。
我感觉到裤子和肉已经粘在一起,小腹的伤口热乎乎的,我用受伤的手伸进去捂着伤口。而我也越来越冷,很饿,口渴,想睡觉,心慌。我知道我能活下来的希望已经快没了,我想我已经要死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是我不能放弃。
看着前面的站盘,还有十米吧,我要使劲爬,加油爬,就是死也不能放弃,除非死了。
还有五米,每爬一米都异常艰难,我快要睡着了,开始发抖,但是现在路边的人应该能看见我了,我的下巴,半个脸颊不是血,就是泥土。牛秃子,你别让我活了,让我活了。
我的眼睛开始恍惚,我开始笑。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希望来了,但是如果现在让我有选择的话,还是让我死了吧。
一个穿着一件白色上衣,牛仔裤的女孩骑车老远就看见我了,她喊我:“你别动了。”
我后面被脱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印,我没力气转过头去看她。
她走过来看我的脸,我对她笑,她好像并不害怕我这个样子,和我说:“等着,轻轻的呼吸。”
招手拦了四个面包车,没一个给停的,到是最后一个停下了,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下车把我抬到后座,我的头就枕在发动机隆起的部分。我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你们都不救我,陌生人之间没有感情。
这个女孩就是苗晓雪,后来嫁给我的女人,她的衣服上也被蹭的很多血迹,我伤口最多的腿被她用丝巾被紧紧的绑住了。
面包车飞快的往医院开,司机也着急了,拿了瓶矿泉水递给救我的女孩说:“赶紧给他喝水,要不坚持不到就完了。”
我被灌了整整一瓶矿泉水,好像好了点,有了点意识。喝了水,我想说点什么,或许是遗言吧。她也停了手,说:“想说什么?”
“路……宏………旭。”
她点了点头,重复到:“是路宏旭对吧。”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车拐进医院,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真的希望,我死了该多好。
日期:2011-03-05 13:42:34
其实说不知道,也知道,这种感觉有点像睡着了,有点迷糊,我知道我快死了,但是我不害怕,没有恐惧。我感觉我自己的身体比以前轻盈了,我也感觉推我的车走的太慢了,而我好像是一个看者,又好像能预知之后发生的事情。思维在定格,定格在路宏旭,还是邢国辉,还是冯国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到那个人物就离开了。我被推进去了,我好像看着另外一个人在手术,止血,输血,而我更像是一个监督的。
苗晓雪在我的兜里翻出了一个传呼机,27000元的现金,还有一些零钱,和一个电话本。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血浸泡过了,粘着泥土和血迹,电话本上的字迹被血染过显得越发清晰。
我在手术室里微笑的看着另一个我在做手术,很诡异,我在微笑,没有一丝恐惧,难过。有意识,也是解脱的意识,很微妙。
而苗晓雪和送我来的司机却已经急成一团,这个司机名叫刘瑞,我们之后也成了很好的朋友。晓雪把我所有的东西全翻出来,希望能借此找能联系到我熟悉人的电话,可惜传呼机的屏幕已经被踢碎了。晓雪把钱包起来,翻起我的电话本上,这个电话本是从认识我师傅时候才开始用的,上面没有几个人的电话。有师傅的,王姐的,冯哥的,邢哥的,连家里的电话都没有。
晓雪按顺序拨通了师傅的电话,师傅正在杀狗,准备卤狗肉,电话响了。
“喂。”
“喂,你是谁?”
“你给谁打电话你不知道?”师傅正干活,问的有点不高兴。
“是这样的,我在路边看见一个人被人捅的快死了,我把他送医院了,他现在在里面,我看他的电话本上有你的电话,所以就给你打了。”
“什么人,长什么样。”
“不高,也就1米7,也就20岁吧,头发挺长的,身上还有两万多的现金。”
师傅一惊,应该已经猜到是我了,赶紧问:“你现在在那家医院呢。”
“医学院第四附属医院,我在四楼手术室门口呢,就是从新楼一拐有个大坡就是。”
“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师傅扔下濒死的狗就跑来医院了。我后来听见这一段,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人和狗真没区别。’
接着晓雪又打了王姐的电话,可是占线,就打了冯哥的电话。
“你好。”冯哥很礼貌的接电话。
“你是冯哥不?”苗晓雪给师傅打完电话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情绪就缓解了很多。
“是,你是那位?”冯哥继续问。
“我不认识你,是这样的,我今天回家走路上看见有个人快被人捅死了,身上好多伤口,全是血,我就把他送医院了,他现在在抢救,我在他身上的电话本上看见你的电话,我就给你打了。”
“叫什么名字?”冯哥的声调变了,因为他知道,知道他电话并且记在本上的都是特别熟悉的。
“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有一米七高,20岁左右,头发挺长。身上有两三万现金”苗晓雪描述着我。
冯哥也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是欧阳,问道:“你们在哪?”
“我们在医学院第四附属医院,我在四楼手术室门口,就是从新楼。”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冯哥打断了:“我知道在哪,你在那等着,我马上就过去。”然后电话还没挂晓雪就听见电话里麻将哗啦散落的声音,这个时候我知道了,什么是朋友。
接着晓雪又拨通了邢哥的电话,邢哥正带着陆馨和资本方吃饭呢,晓雪打了第一个电话,邢哥看号码不认识,就没接,紧跟着电话又响了。
邢哥看了看号码,还是出门接了。
“喂,您好。”邢哥比冯哥还有礼貌。
“你是邢哥不?”苗晓雪还是那个格式,那个口气问到。
“对,我是邢国辉,您是那位?”邢哥继续很绅士的问道。
“我这有个事,不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晓雪的情绪已经缓解的差不多了。
“什么事,您请说。”邢哥问道。
“我今天回家的时候,在公共汽车站牌这儿看见有个人快被人捅死了,我就把他送医院来了,他身上有个电话本上面有你的电话,所以我就给你打了。”
日期:2011-03-05 14:50:17
你先别急,你仔细说是个什么样的人。”邢哥问道。
“这人有一米七,20岁左右,头发挺长,身上还有很多现金,大概两三万”苗晓雪说道。
邢哥头皮一凉,也猜到是我了,在这一刻也猜到是牛秃子干的了。声调也发生了变化,没了之前那个冷静的样子:“在那呢?”
“我们在医学院第四附属医院四楼手术室。”苗晓雪还是老样子叙述着,可是邢哥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嘟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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