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副厅长说:“睡醒了就走吧” ,说罢带头出了餐厅。温言奇强忍着站起身,跟着厅长来到院子,呼来一阵冷风,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清醒了许多。抬头一看,却发现繁星满天,这哪里是天空,银河触手可及。俞副厅长“嚯”了一声,问道:“言奇在明都见过这样的天空吗”?
温言奇摇摇头道:“照片里见过”。
俞副厅长叹道:“明都哪里有这样的天空啊……”。
苏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温言奇旁边,说道:“云州就是这点好,不似大城市的繁华,却更有自然的纯粹,现在都管这叫原生态。”
温言奇看着苏梅,却觉得恍惚,苏梅莞尔一笑。
温言奇说:“大城市恨不得把自己打造成灯火通明,霓虹闪烁,才能显示出城市的繁华。可当人慢慢适应了城市的车水马龙后,反过头一看,哎,这星空满天,万籁俱静好像更令人舒服,可待久了又怀念起城市的繁华来,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到头来,安静倒成了奢侈”。
苏梅望望天空,叹一口气说道:“是啊,清澈,安静,仿佛梦里一样,让她变成现实又会莫名觉得孤独,把她放在梦里,又怕醒不来了,左右为难。看到了,也只能感叹感叹,然后又一头扎进了不可名状的现实中。原生态倒成了生命的过客”。
温言奇想苏梅虽然身居圈子里,有时倒显得不入流,又游离在外。能安静的在你身旁,又会说些场面话,不像其他场面的女人,要么大大咧咧,让人觉得无趣,要么妖媚的厉害,让人觉得可怕。苏梅却让人感到体贴,细致,解人意。
苏梅又问:“好点了吗”?这次倒是什么都不叫了。
温言奇觉得亲近,便也轻声说道:“风一吹好多了”。
俞副厅长转身叫到:“言奇,我们走走”。
温言奇忙跟上俞副厅长,突然发现自己酒量仿佛渐长,看来喝酒分场合还是有点道理。
自从新来了两个秘书,算上李正,秘书室突然间活跃了起来,办公室的几个老女人没事总喜欢在秘书室挑逗小同志,没了原来温言奇和于新和在时的沉闷气。
李正工作俨然熟练,办公室的文字处理慢慢也形成了惯例,田伟杰和薛鹏弄出来的材料由李正先审,然后交给温言奇,最后再交给段仁武。段仁武又喜欢操文字刀,温言奇看不是自己交办的东西,往往让李正直接交给段仁武,段仁武翘着小指修修改改,体现出高深来。
温言奇大多时倒是闲了起来,自然觉得轻松,便感叹工作总是后继有人才好,不能总是一个人干,否则自己能力越高,反而越累,倒显得身后没人,把自己栓在这里,成了拉磨盘的驴,搞的头大。所以说自己能干是基本,后继有人才是关键。看着段仁武慢慢陷入文字堆里,温言奇有些幸灾乐祸,原来俞正刚在时,是什么都推出去,谁干什么,自己干好,他只要结果,现在段仁武反其道行之,什么都喜欢过问,倒把自己搞的焦头烂额。
李正搞的大点的材料,总是先拿到温言奇这里,尽管温言奇指了段仁武的门,可李正总是先往这里递,通知、会议总结,报告之类的却直接送了段仁武。慢慢的,温言奇看出了点门道,李正怕是怀疑了段仁武的水平。主任细改秘书的东西,要么就是不信任秘书的水平,要么就是体现自己高深来,改好了自然是主任的功劳,改不好倒成了秘书不会写。偏偏段仁武似乎又很信任李正,田伟杰和薛鹏拿来的东西看都不看,直接推了李正,而李正看完了让他们送来,段仁武又再改改,改的东西往往不对胃口。
文字这个东西奇怪的很,不像其他的活,这个活你干行,别人干可能也行,可文字就是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慢慢的有了自己的风格,突然来个不同的,改来改去就觉得别扭。仿佛自己熟门熟路的开车,突然来个给你指路的,说从这走,从那走,厌烦的很。
李正在文字这块学着温言奇,喜欢简洁,用最短的篇幅说清楚事情,不喜欢长篇的扯,大幅的论。把听众想的水平高些,事实证明在领导有能力的前提下,听众往往喜欢脱稿,而不是念稿。口语式的讲话接受的人反而多。就算是念稿,大会,最重要的内容也不能超过40分钟,再长就成了扯蛋,扯的越长蛋就越疼。
温言奇给李正说过,你给谁写讲话,你就是谁,反过来也要念给自己听,自己念的口干舌燥的时候,下面早就昏昏欲睡了。自己如果听了头大,那别人比你头更大,屁股在椅子上都能生出茧来。
李正悟性好,又毕竟和温言奇一个办公室呆了一年多,没事总爱往温言奇办公室溜溜,两人开几句玩笑,自然就与田伟杰和薛鹏拉开了距离。
汪宁午休时来到温言奇办公室。温言奇正脱了鞋躺在沙发上看小说。汪宁敲门不等答应便直接推开,见温言奇躺着不动,便说:“温主任再是午休也得注意形象吧,听人进来也不看是谁”?
温言奇合了书起身说道:“午休就是午休,管他谁进来哩,你怎么大中午的跑这来?不知道领导午休不能打扰么”?
汪宁笑道:“领导午休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想必也不是大领导,打搅就打搅了”。
温言奇憨笑着,挠了挠头,说道:“拿芝麻不当干粮。”给汪宁倒了茶。
汪宁品了口茶道:“嗯,别说你这茶还错”。
温言奇说:“喝明白了,这可是大红袍。旁边弄来的能不好么”?
汪宁明白旁边自然是章新跃办公室。
汪宁说道:“不和你扯了,有个事儿,你得帮忙”。
温言奇笑道:“我不写东西已经很久了”。
汪宁掩笑着说,:“不能让你给我写东西了,毕竟是副主任了,不敢随便用”。
温言奇说:“原来也没让你随便用过啊”。
汪宁白了温言奇一眼,说道:“好好说正事”。
温言奇便坐直了身子,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汪宁忍不住又笑了,说道:“我有个表弟,今年研究生毕业,报考了厅里的公务员,原来想的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但刘绍刚说还是得给你知会一声,现在的事情变数多,不好说。昨天成绩下来了,笔试考的第二名,过几天还有面试。厅里那个岗位只招两人”。
温言奇想了想说:“按道理招两人,考第二名应该是有把握啊,还说什么”?
汪宁说:“你写材料都写糊涂了,人都说现在看起来凡进必考,但只要是过了笔试,面试的时候有人就能动手脚了,毕竟面试是个很主观的东西,除了考官,谁也不知道别人答的怎么样”。
温言奇想了想,“也是,咱也没考过,谁知道里面是个什么路数,这样吧,你把名字留下,回头我问问人事处”。
汪宁忙说:“别啊,你得当回事办,不能光问问,不落实了我也不踏实”。
温言奇连声说:“好好好,我当回事办,有消息了给你打电话,你等着便是。但说好,可不包办啊”。
汪宁站起来说:“包不包办了自己看着办”!
温言奇便苦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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