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奇琢磨着汇报这个词现在已经用的泛滥了,本来是个大词,或者正式场合才用,现在同级讲汇报,村民给村主任说个事也讲汇报,如今地方财政大部分捉襟见肘,跑省厅的时候也就多些,要来了资金,拆拆补补的,到底是帮了大忙,汇报不汇报的不是重点,只是抬高了对方而已。
俞正刚忙回了句市长好,便双手握了付岩生的手,章新跃又指了指温言奇,说“办公室的秘书,小温”。温言奇便欠了腰双手握了付岩生的手,付岩生的手却一带而过,冲温言奇点点头,温言奇赶紧笑了笑。
刚才握手,温言奇习惯性的用力握了握,付岩生的手却软软的抽走,温言奇感觉像握了女人的手,腻腻的空气一样,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个滋味。
付岩生对章新跃说:“本来陈书记也要来,临走省里又通知电话会议,陈书记叮嘱厅长见谅,晚点一定过来”。
章新跃笑笑,“理解理解,地方的事情多,各个都是紧要的事情,哪方面都耽误不得,付市长大热天亲自来,我们都过意不去,待会啊,你忙你的,升州市局的同志在就行,我们都熟悉”。
付岩生摆摆手,“那怎么行?我今天就一个任务,陪好你和省厅的同志”。
午餐时间大家围坐在圆桌,章新跃和付岩生一直窃窃私语,时不时的笑起来,显得格外热络。见菜已上齐,付岩生便对大家说:“客套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章厅长和省厅的同志们远道而来,我们升州市表示热烈的欢迎,省里和章厅长决定这次在升州召开全省现场会,是对升州工作的肯定,我们十分感谢,借此回敬大家,也请章厅长放心,升州各项工作准备就绪,现场会一定万无一失,圆满成功”。
章新跃也客气了几句,无非就是感谢的场面话。
章新跃和俞正刚好酒,都是海量。听说两人原来在设计院的时候一天连喝几场,喝醉了,雪地里俞正刚给章新跃上过扫堂腿,章新跃也正经捶了俞正刚,无大无小的,俞正刚平时在章新跃面前自然放的开些。
温言奇却不胜酒力,以往纯粹滴酒不沾,只是来到厅里,周元力喜欢喝几杯,无奈应付应付,年底大会驻组搞材料的时候,周元力总喜欢抱箱酒来,嚷嚷着酒后出金句。温言奇沾酒脸就红,继而头昏脑涨,喝酒便睡,酒量没练成,倒是练成了夜猫子,颠倒了黑白。温言奇端着酒杯只是象征性的呡呡,都是场面人,说的场面话,喝的场面酒,到时候,章新跃没多,自己反倒喝红了脸,就着实不好看了。
付岩生放下酒杯,客套的让着大家动筷,自己却只是象征性的夹了一口凉菜,随即放下,交待市政府和市局的同志要尽好地主之谊。市里的人便纷纷向章新跃走去,敬章新跃酒,章新跃来者不拒。大家你来我往的,酒一多,气氛自然热闹了些。
市局几个局长又向付岩生敬酒,其他市里陪同人员赶忙也跟上。虽说同样在市里工作,但和市长喝酒毕竟还是少场面。尤其是市局的几个副职,市长怕是连名字都记不全,巴不得借着机会让市长留印象。
喝了几杯,付岩生似乎看出了章新跃受到了冷落,便捂住自己的杯子,严肃的说:“你们得明确主题啊,怎么回事,省厅的同志才是客人,和我喝什么酒!”。底下人知道付岩生表情严肃,却是在开玩笑,也就笑了起来,忙道“哪敢怠慢了章厅长和省厅的同志!”,又纷纷敬章新跃他们酒。章新跃却说:“我们平常见面机会就多,不分彼此,没有主次,客套什么?大家随意,随意啊”。
温言奇见俞正刚给付岩生敬了酒,琢磨着轮到自己了,便端着酒杯,走到付岩生跟前,敬付岩生酒,付岩生只是斜了斜屁股,说:“小温和章厅长常来升州啊,升州繁华不比明都,空气却是出奇的好”。
温言奇说:“这得看章厅长了,厅长带,我肯定来,只怕是叨扰了市长”。
付岩生说“不说叨扰,章厅长常来升州,我们的工作自然就好做了,是不是啊,厅长?”
章新跃说:“付市长说笑了,没有市里的支持,厅里工作才不好做了。”
付岩生指指章新跃说:“不说啊,都在酒里了,升州的工作厅长还是多指导。”
付岩生端着酒杯,话却一直对着章新跃说,温言奇不知道笑什么,却得一直呵呵笑着,笑的脸上肌肉都快僵了的时候,付岩生才回头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对温言奇说:“小温对不住啊,你也随意,今天有点多了”。
温言奇道忙作势拦着付岩生的酒杯,“是的是的,市长也不能再喝了,我喝完就行”。
付岩生又拍了拍温言奇对章新跃说:“小温不错啊!”章新跃只是笑笑。
酒过三巡,付岩生扭头问章新跃:“厅长,怎么样?”。众人一听便放下了酒筷,章新跃说:“我看差不多了,大家都休息休息”。
付岩生和章新跃起身,众人也就散了酒席。
离开餐厅,两人握着手,大力的摇了摇,显得格外亲切,一顿酒喝成了兄弟。分开还双手合十摇了摇,透着一股讲江湖气。
付岩生走后,市局的又围到章新跃身边,章新跃便说:“都不陪了,都去休息”。只留市局局长万合兴陪章新跃回了房间。
万合兴陪着章新跃进了房间,又作势试了试水温,泡好了茶,对章新跃说道:“我们迎宾馆条件还是不错的,章厅长好好休息,刚才只顾喝酒了,只怕是没有吃好,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章新跃却说:“再吃就真成酒囊饭袋了,合兴也去休息。”万合兴便维诺着退了出去。
回到明都,进了家门,老婆方玲燕正好在家,对温言奇说:“这现场会倒是快,开完了?”。
温言奇懒懒的说:“都是既定的规程,走几个圈,看几个点也就完了,果果在幼儿园吗?”。
方玲燕答道:“是啊,早上送的时候又扭捏的不想去。都上了一个学期了,什么时候才能适应?真是让人发愁”!
温言奇笑笑。儿子果果如今已经快5岁了,许是幼儿园上的晚,每到早上总是哭闹着不去,这学期好些,也是扭捏着,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小心思就用在了不去幼儿园上。
方玲燕又说:“昨天有个叫谭原的,送来了几箱蔬菜,说是自家种的。谭原是谁啊”?
温言奇回了句一个朋友,便掏出了手机向谭原道谢,谭原却说:“言奇真是客气,几个蔬菜还值当个谢,趁着当季,吃完了就说,我再送去,再过几个月,你想吃,我也没了”。放下电话,温言奇琢磨谭原本是公家人,如今变成生意人,倒看不出违和来。只见了一面,又没喝过酒,表现的却如此随意,换做是自己,只怕是做不出的。
厅里都再传穆华要出事,许是和金辉国际扯不清的关系。
温言奇进了办公室,对李正交待着几天的行程,嘱咐尽快编发信息,向系统通报会议成果。
于新和小声问温言奇:“听说了吗?5楼的事?”。副厅长穆华的办公室在5楼,通常两人也就用5楼指代了。温言奇却摇摇头:“没听说,大家都传者,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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