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好奇我藏哪里了?”铁老爷子逗三个孙子。
家定全晚上都没出过声,他知道他没发言权,让他发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在父母说要出钱赞助家里起房子时,他都想脱口而出,他也出一份钱。但最终没说出口,当他望向伟宁时,伟宁冲他摇摇头。他不明白,但他相信伟宁。他现在可是身怀巨款的人,底气很足的。
于奶奶看老头子一副小孩心性,也不禁失笑。
家定想想说,“爷爷,藏在家里吗?”
铁老爷子摇头,“你们都不知道,就革委会那帮混小子,房梁、床底、砖缝、厨柜都不放过,敢放家里吗?”
家定一时语塞,无法想象遭人这么洗劫,有啥可剩的。
铁家祖作为铁家第三代长孙,又出去见过世面,“爷爷,你说过取不出来,会不会还在祖宅?”
铁老爷子摇头,“他们连地下室都挖了三尺,敢藏哪吗?”
铁家祖也没了头绪,看向伟宁,“伟宁,你可是铁家最聪明的,你说。”
“承让承让。”他笑着接口,“牛棚。”
铁老爷子瞪大双眼,看了他半天。这也太意外了。他还想着最后让他来揭盅呢?那像小孙子一猜一个准。“你,你怎么猜到的。”既吃惊又惊讶。
“我猜得。田有根这几家为什么懒惰成性,能占便宜便占,根本就是爷爷你纵容的。你有空没空都去牛棚给牛喂草,清理牛棚,把牛侍候得跟侍候主子似的,又上山割草又顺便放牛。你这是放烟幕弹呢。你是时时刻刻留意那些东西,只有每天见到安全才安心。”伟宁笃定的说。
铁老爷子良久伸出个大拇指,“当初那帮小兔崽子有你这份细心,我那些东西就完蛋了。”都不得不佩服孙子的心细。
于奶奶无不痛心,“你要死啊,我的首饰还能要吗?取出来也是一股子牛屎味。”往老头子身上招呼了几下。
伟宁笑得岔气,缓和了一下,“奶奶,不至于,爷爷肯定挖了几米的坑。”
于奶奶也嫌弃,“那也不好听。”
铁老爷子尴尬不已,“当时情急之下只有出此办法。”那时侯革委会那帮痞子像狗鼻子一样,嗅到点不寻常都监督你几个月,他也实在找不到好点子。只好趁着去牛棚放牛喂牛,才让那些人放松警惕。三番五次之后,终于把从祖宅带出仅剩的家产埋了。也正如伟宁猜测的那样,一开始是村集体的牛棚,他就被指派去放牛,十几头牛可不好管理,但他适应得很快。后来村集体解散,他还是喜欢放牛割草,目的是看守他的那些东西。虽然不拿出来用,却已成了一种习惯。
众人见伟宁一猜就着,确实惊呆了。这份聪明可不是谁人都有的。杨瑛看儿子在一旁傻愣愣的,就一阵苦闷。比不了,根本比不了。更别说一半了。
“爷爷,你打算拿出来了。”伟宁问。
铁老爷子摇头,“现在分牛到组,也不好弄了,动静一大不好收场,难办。”
伟宁说,“这好办啊,上次我见牛棚塌了一处,干脆以修补名义,再偷摸挖出来。干脆连泥地也铺上水泥,掩盖掘地的真相。”
铁老爷子觉得可行,铁建峰就接此任务。会议似乎也开得差不多了。伟宁给的意见是,明天正式测量,算成本就可以趁现在农闲,多请村民帮忙。其实他更想请一个工程队,开足马力的干,明年夏天都能入住了。
“抒雷,这里。”唐甜扬手向人群中走来的曾抒雷。
“晚了吗?”曾抒雷有点喘气的问,“我出门很早了。”
唐甜递上爆米花,“不晚,快过年了,哪都是人挤人。”瞧了瞧她红扑扑的小脸,伸手捏了捏,“真过分,同是女孩子,我怎么就没一样出色。长得普通,这里不够汹涌,这里不够翘。”
“啊?要死啊,唐甜。”曾抒雷马上还手,往她身上招呼。
唐甜连连吿饶,“哎呦,我错了,错了。”差点把爆米花扔出去。
两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进了电影院。今天放映的是港片,还是四大天王之一主演的。讲述一个富家女孩偶遇街头混混,从而引出的一段爱恋。
当两人从电影院出来,唐甜还对男女主角没能走到一块扼腕。曾抒雷却莫名想起才分开一天的铁伟宁。他可比影片里的明星更近更真实,更让她内心涌起阵阵涟漪。
“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唐甜晃了晃曾抒雷,“我都问你几遍了。”
“想事情呢。今天又莫名其妙又撞见那老妖婆。”
唐甜马上哈哈大笑,“她这是想干嘛?又不熟,隔三差五的出来晃荡,难不成想和你套近乎。”
她们口中的老妖婆就是曾抒雷名义上的父亲曾明觉的老婆。按说年龄应该不大,但那张脸画得惨白,嘴唇又红,穿着又多灰,怎么看怎么奇怪。
“谁知道呢?上次来了一次家以后,就特别殷勤。弄得人特尴尬,以为咱们之间有多熟呢。”曾抒雷也很郁闷呀!
从小她就知道她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别人的童年都有父母陪伴,她没有。别人的上下学都有父母来接,她没有。她安慰自己她有外公外婆呢,也是外公外婆给她全部的爱。所以这些年,她从不缺爱,她只是缺一对父母,哪怕是敷眼的也好。她很失望,他们连最基本的问候都没有。失望到了一定的界限就是没有失望。
“以后你就远离他们,再上门就报警。”唐甜给她出主意。
“我们还去吃夜宵吗?”
唐甜突然摸摸肉肉的脸,下定决心,“回家。”
曾抒雷不厚道的笑了,“去吃酒酿圆子哦。”
唐甜忙挠她,“你专勾引我的馋虫,我和你拼了。”
两家都在一个西区,一个东一个西而已。曾抒雷和唐甜分开走往言家别墅,不经间从暗处闪出一个身影。好像早有预判,她闪到一边,那身影扑了个空。两人便僵持对视上了。
“你要干什么?”曾抒雷可不怕这些个小混混,“后街转角就是派出所,我不介意走一趟。”
那身影晃到灯光下,是一个瘦瘦的男子,脸上一抹邪笑,看不出来具体年纪,但看他猥琐的淫笑,就让人不舒服。
“表妹误会。”那男子一张嘴,声音就不好听,粗粗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那种,浑身不舒服。此时还一边说一边往前挪步。
“叫谁表妹呢?再上前我喊人了。”声音又大又高亢,生生让那人不敢再前进。
“表妹,你真是我表妹,我是你表哥严宝才,我姑姑严丽华,你爸老婆。”那男子表明身份。
曾抒雷鼻哼一声,“不认识。”难怪这么恶心,曾家那边的亲戚。
严宝才急忙道,“怎么能不认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曾抒雷马上打断他的痴话,“住口,你找的应该是曾抒蕾吧?你的口味这么重吗?”她恶趣味的向在阴影里躲着的人说。
“你胡扯什么。”曾抒蕾从阴影处走出来,横眉恕目瞪着在夜色之下仍旧处惊不变泰然而处之的婷婷玉立的少女,和她一比,自己就像四处抓狂的暴躁的母老虎。
“不然你们这是干嘛?表哥表妹的不是在幽会认错人,那我上曾家问问,我什么时候认识严家的人,我跟严丽华还没熟到互相介绍亲戚吧。”曾抒雷挑衅的看着眼前两人,“嗯,挺般配的,都一样的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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