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同的是,这个柱状物的小东西被压制得非常紧实,两头不是用铁扣封口,而是用很细的小绳扎捆,非常牢靠。
机尾的女人先把柱状物拿到手里仔细观察,如果发现有破损或者不结实的,就放到旁边铁质的一个斗里。
没有问题的,就整齐地码放到旁边的箱子里,等放满了,就用胶带密封严实。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砖状物叫四号整包。
那个大白兔奶糖大小的柱状物叫四号散包,每个大约5克。
他们把我们三个分到了散包这台机器上。
我负责机中,菁菁负责机尾,扎瓦负责机头。
机中的活不多,就是紧盯着那个出来的散包,看能否顺利进轨。
如果不能入轨,就暂停修正一下,然后继续。
除此之外,剩下的工作就是盯着扎线盘子里的线和肠衣盘子里肠衣是否用光。
如果用光,就赶紧暂停,换上新的材料继续。
我换肠衣的时候发现,这个肠衣非常特别,不但透明而且很薄。
看材质和杜蕾斯差不多。
但奇怪的是这种肠衣在机器上一次要套4层。
我拿着单层肠衣试图用手捅破,结果徒劳无功。
不死心,最后用机器上的尖状物费了半天劲才捅露。
妈的,要是用这个材料做套子,一辈子用一只,估计也破不了。
教我的那个人是个当地人,究竟是来自北面还是东面分不太清楚,反正说话口音很重,非常难辨别他说的是什么。
但是这种机器,比我在深圳工厂打工时的机器简单多了,没3分钟就学会了,并且可以熟练操作。
他惊愕地瞪着眼睛看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2个小时过后,他彻底服了气,自己躲到边上偷懒去了。
虽然这里被扎瓦描述得非常吓人,但和种植基地不一样,守卫不管车间里的事,即使发现工人偷懒也不管。
唯一注意的就是有一个管理员,每隔一个小时来车间一次巡视一次。
当他第三次来的时候,发现我自己守着机器,先是朝着教我的那个人喊了一嗓子,然后匆匆地跑到机器跟前。
他紧紧盯着我的动作,看到我处理故障非常麻利顺手,不停地点头。
然后他来到机尾,看了看报废料斗,满意得合不拢嘴。
他竖起大拇指用口音很重的汉语跟我讲:
“你干得很好噶!”
“好个屁,一群吃人不吐渣的畜生”。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也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只能假意迎合。
看我已经完全能胜任这里的工作,管理员拉起教我的那个人就往旁边的车间走去。
我不禁哑笑:
“看来这个人真的是没在工厂混过,偷懒都不会。偷懒就偷懒吧,还被管理员抓住,那不是找死吗!”
正想着呢,突然“嘭”的一声,隔壁车间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我抬眼望去,只见我们两个车间的隔断门窗玻璃被震得粉碎。
然后一股白烟从隔壁车间窜了过来。
妈的,这不是生产四号的吗?怎么还带爆炸的!不会连丨炸丨弹也做吧!
正纳闷儿呢,看见管理员和刚才教我的那个人,正从隔断门那里爬起来,满脸带血地往门外跑。
这个时候,车间的机器停了,灯也灭了。
我赶紧跑到机尾,拉着还发愣的菁菁就往门外跑。
等跑到门外,发现其他车间里的人都出来了,站在院子里惊魂不定。
其中有几个人,满身都是斑斑点点,头发都支棱了起来。
这时,在院子里警戒的守卫也冲了过来,把所有的人团团围住。
紧接着,就把我们都赶进了宿舍,然后落锁。
我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外面已经乱做了一团。
除了看守我们的,剩下的都冲到车间里去帮忙。
不一会儿,车间里有2个人被抬了出来。
只见这两个人,不但衣服破了,还满脸是血,耷拉着脑袋,看样子凶多吉少。
“这地方不他妈就是生产四号吗,怎么还爆炸呢?”
我把目光投向了扎瓦。
听到我的疑问,扎瓦看了看我,一阵苦笑:
“你也不看谁在掌勺,不爆炸才怪呢?
丨盐丨酸吗啡乙酰化的提纯过程中,对温度掌握要求特别高,稍微有一点误差,就会爆炸。
纯度越高,越容易爆炸。妈的,怎么不炸死这帮孙子!”
扎瓦说完,恨恨地看着外面跑动的人群。
外面的人一直折腾到下午两点多才算安静下来。
我们也是到了这个点才挨上吃饭。
整个下午我们都无事可做,被困在宿舍休息。
到了晚上,我们三个被重新分配了宿舍。
我和扎瓦被分配到了不同的两个男生宿舍,菁菁也被分配到了女生宿舍。
虽然分到的宿舍是八人间,但是起码不是男女混住了,也不用闻着尿桶睡觉了,还算可以。
宿舍里的人口音各异,但是从面相和言行上看,应该都是缅甸这边的人。
我也不会缅语,更不会说那些少数民族语言,而他们汉语又说得非常蹩足,自然就没意愿跟他们沟通。
半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来回折腾。
可能是翻身的动静有些大,下铺的不乐意了,坐起身来朝着我直嚷嚷。
我连忙赔礼道歉,方才让对方消火。
所谓的忍一时风平浪静,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下铺的吵吵声有些大,把紧挨着我床的那个人吵醒了。
他把头调转过来,冲我悄悄地说:
“兄弟,你睡不着噶,我们聊聊噶!”
反正也睡不着了,正好聊天打发时间。
我也把头调了过来,开始跟他聊天。
虽然他的汉语也不是太好,但基本还能听清。
通过聊天我才知道,他是南佤人。
他们家是从北佤迁过去的,以前就是以种烟为生。
迁到南佤后,因为缺乏种植其他农作物的能力,生活一直很苦。
为了给孩子老婆一口饱饭吃,于是就冒险到缅北这里找种烟的工作。
可高薪没拿到,却被骗入魔窟,一时无法脱身。
听了他的故事,我非常感慨,看来大家虽然来自不同地方,但命运相同,不是被骗就是被抓。
我们正聊着,忽然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阵女生凄厉的喊声,令人毛骨悚然。
我悄悄问旁边的室友,这么瘆人的喊声是哪里传来的。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说:
“旁边的那个宿舍噶!”
“喊声怎么这么瘆人?”
“那个房间是专门关毒试人员的屋子,估计是有人上瘾了,折腾噶!”
“关毒试的屋子?那我问你,前两天是不是他们送进来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人?”
一说到毒试,我想起了扎瓦的话,开始打听王姐的下落。
“有噶!好像那天是送过来几个,但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那个噶!”
“对了,我找的那个人腿被他们打折了,不能走路了!”
我赶紧把王姐明显的特征告诉了他。
“让我想想噶!啊,我想起来了噶,当时好像看到是抬着一个女人来了噶!”
我心头一热。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