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新时代,宣传思想工作的总体要求和基本遵循是什么!”
王云路终于把这道题亮了出来。
我闭起了眼睛,只是稍稍思忖了一下,便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还要进一步捋清楚应该怎么回答才是。
毕竟,之前老张可是省、市出名的大笔杆子,国家都有名,上大学读的就是政治学院,后来出了学校便进了机关,几十年来在宣传思想战线深耕,理论功底极其深厚,再加上不停地与实践相结合,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
所以,这道题对于普通宣传干部来讲,无论是省市还是县区的宣传干部,确实还是有难度的。
毕竟,这道题基本涵盖面很宽泛,理论时间线跨度也很大。
因为,新时代这个词,用了可不是十年八年了,而是几十年了。
可以说,从改革开放之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就算是已经迈进了新时代了。
而这么多年来,时代不断地向前进,理论也不断地总结升华和更新,不同时期有不同时期的理论遵循。所以,能把这道题真真正正答清楚的,那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答案就很宽阔了,只要答上一部分,那就是有毛不算秃,也算是能应付个场面。
不过,能现场临时想出了这道题,也证明了王云路的脑子确实很好使。
毕竟,如果出一个死答案的题,如果前面有人答对了,那后面的人就没办法答了,还得另行再找题,这很麻烦。
并且,若是出的死答案的题,万一真有人一个字都答不出来,那场面也委实太尴尬了。
从王云路的角度来说,这会让谢青莹下不来台,也会让现场的干部无地自容,更会给他这个出题人造成压力,好像他是在为难大伙儿似的。
所以,出了这样一个题,大家无论如何也能说出个一二来,就算不全对,但只要沾着边儿了,也就不算没答上来,免得所有人都尴尬。
所以,王云路这道题一出,我就不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无论是情商智商,还是官场智慧,亦或是理论功底,都是相当不俗啊。
看样子,他四十岁左右,未来应该还会有发展的。
“唔,王部长的这道题出得很好啊,直接切中了我们宣传工作的总抓手、总开头,这是真正拥有理论功底的人才能想出来的一道题。”
谢青莹也转头看了王云路一眼,赞许地说道,看起来对这道题还是很满意的。
“接下来,大伙儿开始准备吧。先从理论学习室开始吧。你们回答一下。毕竟,理论学习室就是搞理论的,这个问题你们也应该研究过。”
谢青莹直接开始点名了。
理论学习室主任叫李锐,已经是副科了,他站了起来,显然有些发懵,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道,“这个,这个,部长,我觉得,我们最基本的理论遵循还应该是马列主义、伟人思想、邓公的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嗯发展观……”
“能不能再具体一些?要知道,你说的这些,是我们党基本的理论遵循和行动指南,无论哪一个分支的理论基础和基本遵循都是这些。”
谢青莹盯着他,缓缓说道。
在部长犀利眼神的注视下,李锐愈发地有些懵了,他期期艾艾地道,“这个,这个,应该是,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这是目前我们宣传思想工作总的遵循!”
“不,这是总领导人强调的我们宣传思想工作的使命任务,而不是完整的基本遵循。你这一次的回答又有些太过具体了。”
谢青莹摇了摇头道。
“那,那我回去一定好好地学习,把这一课补上。”
李锐满脸通红地道。
说实话,做为理论学习室主任没回答完整这个问题,实让他很耻辱,但这个耻辱是他的能力问题,而不是谢青莹强加给他的,他不得不受辱。
“你坐吧。王玫,你也是理论学习室的,你来回答一下吧。”
谢青莹转头问了过去。
“部长,我,我也只知道这些。”
王玫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家里两个孩子,平时晚来早走的,指望她能回答上什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她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又坐下去了。
“新闻科,陆扬科长,你回答一下吧。”
谢青莹继续问了下去。
所有人心头都是一凉,看起来,部长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过筛子了。
“部长,我,我也只知道这些……”
陆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些羞愧地道——说实话,理论学习室主任李锐已经够强的了,还能对付着答上个一二,可是他们这些人,要他们半点准备也没有就直接开始讲理论,那纯粹是扯淡,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也幸亏有李锐在前面还对付了几句,大伙儿还能借鉴一下,要不然的话,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谢青莹面无表情,继续挨个儿问了下去。
然后,几乎所有站起来的干部都是一脸羞愧,尤其是那些大科长们,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场面极度紧张凝重,又让人尴尬万分!
王云路坐在台上,脸色有些凝重,同时颇为不安。
他也没想到,自己出的题已经很简单了,而且特别开放,怎么说都行,可这些宣教部的干部有些不争气啊,居然回答起来这样费劲,这也让他感觉压力很大。
毕竟,题可是他出的。回过头来,如果事情传出去,说他配合谢青莹部长为难宣教部全体干部……
那这事儿可就大条了,他也不得不被卷进来某些不必要的漩涡当中了。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下间还在不自觉地捋着那个问题的答案,尽量让这个答案变得更充分一些。
几乎所有人都过了一遍筛子,可除了有限的两三个人能结结巴巴地答上来几句话之外,其他人全都没答上来,整个屋子里气氛极其压抑,所有人都是脸上发烧、心中羞愧,把头垂得低低的,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低头议论什么。
不过,孙菊做为借调人员,需要回原单位参加机关作风大整顿活动,所以这一次她只是做些服务性的工作,没有在被提问的范围之内。而刘长信和李书雪也都回去办公室了,说是安抚李伟明,实则是在看着李伟明,怕他有什么极端举动。
而我刚才去送李伟明了,所以回来后坐在没人的最后一排角落里,也是主席台的视线盲区,谢青莹将所有干部都点了一遍名,却并没有看到我,所以,她过完了这遍筛子,大概是以为我也去了办公室,就轻咳了一声,准备说话。
这也让我松了口气,不用回答那可是太好了。
我确实做好了回答的准备,真要叫到我了,那我就只能回答了。
可是,说实话,以我现在在部里的处境,我真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里这样表现自己,那有些太招摇了,同时,也招人嫉恨。
但谢青莹若是真的问到了我,我又不能回答。相比于部里其他人的嫉恨,我更在意的是谢青莹对我的态度。
所以,不问到我是最好,但如果问到我,二者相权,我也只能认真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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