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邪恶的东西越美。
越吸引人。
其实同样道理,翟双白也是一朵恶之花。
才会让聂予桑为她疯狂。
他们又纠缠在一起,成了精的藤蔓一般。
接到聂老爷子的电话的时候,他们坐在顶楼的露台上看夕阳。
冷得要命,但是夕阳却美的要命。
聂老爷子亲自给她打电话,她并不意外。
她接通了,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聂老先生好。”
聂老爷子的声音虽然依然不怒自威,但是能听出略有些疲惫。
“你果真是有点手段的。”聂老爷子冷笑着说:“连钱都不要,一定是要人了?”
翟双白不答话,等于默认。
“翟双白,你的过去我清楚不过,抛却你那些过往不谈,你害的全家人被烧死,首先你就不吉利,你这种人是不可能踏进我们聂家的门的。”
“聂老先生,您或者可以这么想,本应该死的人是我,但是偏偏我逃出生天,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翟双白的巧言令色令聂老爷子沉默片刻,随即被她气笑了。
“你真是够无耻的,老七见过你这个样子没有?”
“您可以问问七少,我对他从来都言无不尽,选择权在他手里的。”
聂知熠半躺在躺椅上,抿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看着正在打电话的翟双白。
没人敢跟他爷爷这么说话的,翟双白是第一个。
她是故意的,用盛气凌人来激怒聂老爷子。
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敢。
敢死队的敢。
她有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或者这么说,破罐子破摔。
老爷子终究是不好惹的,他干笑了几声,冷冷道:“翟双白,你别忘了,你还有亲人在医院里。”
翟双白知道聂老爷子看准了她的软肋,她叹了口气淡淡道:“聂老先生不会那么做的,您这些年吃斋念佛广结善缘,菩萨都看着呢。”
聂知熠差点笑出声来。
他爷爷用翟双白家人威胁她,而她竟然用菩萨来威胁他爷爷。
翟双白也算是戳中了聂老爷子的肺管子。
早些年聂老爷子做生意,难免做过一些不怎么合理合法的事情,年纪大了有负罪感,再加上最近身体不太好,他就吃斋念佛,也许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身体竟然好了很多。
聂老爷子的确被翟双白将住了,他顿了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老七有你的脑子,也不至于被你迷得团团转,说吧,除了老七,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是个聪明人,男人终究靠不住,还不如手里握住一点实际的。”
“聂老先生,我还是这句话,决定权不在我,只要您说服七少,我一分钱不拿就滚开。”
聂老爷子谈判失败,挂掉了电话。
翟双白放下电话又去摸烟盒,被聂知熠按住了手背,递给她一杯酒。
“女人吸烟太多会变老。”
她接过酒杯喝了一口:“酗酒会死,吸烟会老,让人快乐的东西都是凶器。”
“别太轻敌。”聂知熠往躺椅里面躺了躺,懒洋洋地告诉她:“我爷爷不好对付,你别以为你三言两语的就能说服他,他应该会把聂予桑连夜从邺城弄走,你至少有半年见不到他,等半年后回来,他就算不把你忘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上头。”
翟双白跟他笑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么看得开,却这么铆足了劲赚钱,翟双白,你活着只是为了救活你的闺蜜她们?”
“嗯。”她闭上眼睛,夕阳已经渐渐落下,夜幕降临,露台边上缠绕的彩灯亮起来了,五颜六色的光影斑驳在她的脸上。
“你觉得你欠了他们的?”
“嗯。”
“你为什么不那么想,只是他们倒霉而已。”
她还是闭着眼,声音很低,气若游丝。
“因为我不是你。”
聂知熠应该发怒的,他却笑了。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
“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不过翟双白,我们已经越来越像了。”
她不想变成聂知熠。
但是,她确实也在慢慢变成他。
变得像他那样,什么都可以拿来利用。
也不爱任何人,甚至不爱自己。
她从来没有问过聂知熠做这些的动机,以前是觉得因为权势,现在好像又觉得不全是。
聂知熠在露台上睡着了,天气很冷,翟双白被冻得受不了,她就回房间了,也没打算给他拿一条被子。
但是安烁诗打电话来把他吵醒了。
翟双白发现每次聂知熠睡着的时候,安烁诗都会打电话来。
他走进房间,随手安烁诗的电话按了免提放在桌上,拿了领带朝翟双白招招手。
翟双白走过来踮着脚尖帮他打领带,安烁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伴郎决定了吗,这边要订伴郎服了。”
“没有伴郎。”他敷衍的语气。
安烁诗有点被气到了:“怎么会没有伴郎?聂知熠,你疯了吗,没有伴郎怎么举行婚礼?”
“没有新郎才举行不了婚礼。”
“聂知熠!”安烁诗又暴走了:“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没有朋友的。”翟双白帮他打好了领带,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夹上钻石领带夹:“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是有那么多弟弟?”
“你搞定他们,我无所谓。”他穿上外套,拿起桌上的电话,又顺手摸了摸翟双白的脑袋,大步往门口走:“就这么说,挂了。”
聂知熠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消失,翟双白靠在门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她保持这个姿势好久,坐的屁股都麻了才起来,随便点了个外卖。
她在酒店里窝了三天,聂予桑没有给她打电话。
翟双白不用猜就知道,他多半没有抗争成功。
他跟聂老爷子正面刚是刚不过的,聂老爷子对付他有的是办法。
她失败了,也不能再回到聂予桑的身边继续做助理,所以她对于聂知熠的用处也消失了。
她挺后悔的,她应该收下那张支票,说不定在这些钱花完之前韩以湄就醒了。
她决定第二天退房,在医院边上租个房子,朴元妈妈要出院了,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幸好聂知熠对她挺大方,他给的那些首饰还能顶一阵子。
睡到半夜,手机铃声把她惊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竟然是聂予桑打来的。
她接通了,聂予桑气喘吁吁又急切的声音:“双白,你能不能来接我?”
她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发定位给你,开车小心点。”
翟双白换了衣服就出去了,酒店有租车服务,她租了辆车自己开。
聂予桑的定位在很远的市郊,那里通往机场。
如果翟双白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聂老爷子要把他送出国,但半路上被他跑了。
这么多办法,他用了最蠢的一种。
她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外,半人高的枯草在风中飘动。
她把车靠路边停下,跟着定位终于在找到了在水塘边的聂予桑。
虽然她把剧情猜的七七八八,但是没猜到这么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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