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愣,也就顺口追问:“谁?”
聂予桑没有回答,混乱地说了一句:“爷爷,我先回房间了。”
看着聂予桑匆匆跑上楼的背影,老爷子的胸口好像更堵了。
如果刚才他不假思索地说出翟双白的名字,还有可能是拿她当挡箭牌。
但是当老爷子问他是谁的时候,他竟然慌乱了。
那就说明,他心里真的有某个人。
是刚才那个助理吗?
老爷子心绪烦乱,刚好管家送翟双白进房间回来了,老爷子皱着眉头问他。
“那个翟双白,什么情况?”
“她的脚受伤了。”管家说。
“我是问你,她平时什么样?”
“翟助理不太说话,看到我们顶多点点头,不苟言笑的,而且每次都急急忙忙的,我们都没说过几句话。”管家说:“就上次二少在家打人,我们才对她有点印象,二少那天那么凶,翟助理也不慌,她挺能沉得住气的。”
管家这么一说,老爷子想起来了。
的确是挺沉得住气的,以至于老爷子都没注意到她,要是别的女孩子早就被吓得痛哭流涕了。
老爷子抬起头,刚好看到二楼的聂予桑走进了翟双白的房间。
第二天,翟双白就收到了老爷子的支票。
跟她预想的差不多。
五百万,对于聂家绝对不算多,但是这么一笔钱也不算少了。
聂老爷子很有分寸,给的太多,会让人觉得聂家的钱太好挣,有利可图。
给的太少呢,也吸引不了人。
然后她就接到了朴元妈妈的电话,心情很好的跟她说,她已经吃到了她让人送过来的点心,非常好吃。
正好这时阿珍送点心过来,托盘上放着四只精致的小碟子。
阿珍拖了一只小矮桌过来,一碟一碟地放在矮桌上。
碟子颜色各不同,里面的点心也不同。
粉色的碟子里装的是白色的龙须酥,绿色的碟子里是刚烤出来的杏仁小饼,菊花酥微黄的酥皮里面是豆沙,最后白色的小碟子里是几只马卡龙色的大福,肚子里鼓鼓囊囊的塞的都是奶油。
翟双白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说:“我刚才尝了一个菊花酥,好像有点太甜了。”
“不会啊,一点都不甜。”
“那就是龙须酥,我记错了。”
“龙须酥也不甜,那个杏仁小饼干可好吃了,香香脆脆的。”朴元妈妈说:“不过这些应该很贵吧,下次别乱花钱。”
翟双白蠕动着嘴唇:“没多少钱,阿姨,我都忘了你也不能吃太多点心,少吃一点。”
“我每样尝了一块。”
翟双白和朴元妈妈寒暄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随后她问阿珍:“谁让你送上来的?”
阿珍说:“老爷子。”
翟双白什么都明白了。
那些点心是老爷子送到医院去的。
当然,点心不会有毒,老爷子不会那么蠢直接毒死朴元妈妈。
他只是告诉自己,她有软肋。
她笑着让阿珍先出去,然后起床换衣服,收拾行李。
做完这一切,聂予桑打电话来,她没有接,找出一张信纸给聂予桑写了一封信,其实也就寥寥几句话,无非就是那种谢谢你的照顾,她无福消受这种话。
写完了,她端端正正地把五百万的支票放在信的下面,然后一瘸一拐地提着行李箱离开。
今天是工作日,聂家基本上都是佣人,也没人留意她。
她跳着脚来到停车场,才发现车子也是聂家的,她只能走出去。
她这样蚂蚱一样跳,估计还没跳到路口,骨头都要被她蹦散架了。
正在她研究自己该怎么走的时候,聂知熠回来了,他下了车就看到了翟双白,目光落在她的脚上,然后是她的皮箱上。
他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低语:“去后门的小路上等我。”
她跳着过去了,满身大汗,刚到那里聂知熠的车就开过来了,在她身边停下来。
他还不算人性全无,看她行动不便,还知道下车帮她把行李箱丢进后备箱。
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她:“欲擒故纵?”
“你爷爷给了我五百万。”她言简意赅。
“哦。”他点点头:“价码不错,去哪?”
“先去酒店吧。”
聂知熠带她去了酒店,酒店门口有监控,他没下车,找了个门童过来帮翟双白拿行李箱。
翟双白临下车的时候,他淡淡说:“我爷爷不是好对付的,别玩脱了。”
“你能确保我阿姨她们安全,我就能搞定聂予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聂知熠越看她越觉得对自己脾气。
他满意地点头:“乖女,你放心,我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其他的你自由发挥。”
翟双白在酒店里住了三天,去医院拆石膏的时候,被聂予桑抓住了。
这几天他疯狂打她电话,她电话都开着,但是静音,就是不接。
聂予桑给她发了很多条微信,她连微信都没点开,就直接在主屏幕上看了一眼。
她看得出聂予桑字里行间的焦急。
聂知熠说的不错,这就是欲擒故纵。
在聂予桑对她关心备至的时候,她忽然玩消失,聂予桑自然心急如焚。
这种套路,翟双白虽然从来没用过,但也许她是天生的坏人,用起来竟然得心应手。
聂予桑估计这几天就让人蹲点医院,她刚拆完石膏穿上鞋子从换药室里跳出来,聂予桑就出现在她面前。
翟双白装作吓了一跳,然后立刻转身就逃。
她还没跳出去一步,就被聂予桑拉住了。
看得出他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眼底有深深的疲惫。
他的手心滚烫,熨贴着她的手腕。
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哑了。
“双白,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有那么一刻,翟双白觉得自己真的挺不是东西的。
但此刻,她也想起了聂知熠跟她说的话。
既然已经做了坏人,就要把愧疚心丢出去。
省的做坏人做的还不伦不类的。
她用力将手腕从聂予桑的手心里挣脱出来,装惊慌,装害怕,装作无处可逃。
她向后缩了缩,长叹了口气才回答:“七少,您别来找我了。”
“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聂老先生应该是误会了,”翟双白说:“我们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跑?”
“有时候越解释越乱,反正...”翟双白疲惫地看着他笑:“东家不打打西家,只能麻烦七少再另请高明了。”
她用手掌撑着墙面努力站直身体,其实她的脚还没好,刚才拆石膏的时候医生说才三天还不能拆石膏,但她坚持,医生也没办法。
她跛着脚从聂予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这一次他没拉住她,身体绷的笔直,仿佛一根竖直的旗杆。
她都走到医院大门口了,聂予桑都没追上来。
翟双白知道,是她刚才那句东家不打打西家,让聂予桑听着觉得不舒服了。
她不担心他不会追上来,只有对她的感觉不一样,才会介意她刚才那句话。
果然,当她站在马路边刚刚打到出租车,正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的一霎那,聂予桑跑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走了。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