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我家》
第20节

作者: 7号风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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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左一个上坡,右一个下坡,出了一身的汗,终于将父亲送到了县人民医院。
  门诊的医生让母亲去找主任。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主任,主任却说:“你们都已经被南京的大医院给退回来了,我们不能收。”
  无论母亲如何求情,主任坚决拒收。

  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将父亲又带回了家。
  回家后,母亲很是焦急地给郁风打了一个电话。
  郁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焦急与无助,还要安慰更加无助的母亲,说道:“你先不要急,我来想想办法。你再问一下大爹爹,看他有没有熟人。”
  大爹爹是村里的老支书,现在已经举家搬到镇子上去了,有一定的人脉关系。
  放下电话后,郁风苦思冥想,该找谁帮忙呢?
  郁风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再加上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省城,老家更加的没有人脉了。
  郁风想了半天,觉得有一个高中同学可能会帮上忙。这个同学是郁风少数几个一直保持着联系的同学之一。这个同学混得还不错,已是应县县城一所中学的中层领导。
  郁风拨通了那位同学的手机。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

  郁风直截了当地说道:“克军,我是郁风。我父亲生病了,需要住院。”
  “你是不是要借钱?”郁风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同学便插话问道。
  “不是的。是这样的,我父亲的病情比较重,人医不肯收治。我想问一下,你人医有没有熟人,能不能帮我托托关系。”
  “哎呀,我人医还真没有熟人。”老同学无能为力地说道。
  连这位老同学也指望不上。一时间,郁风也不知该去找谁了,只有满脸的悲观与绝望。
  再说母亲那边,将父亲安顿好后,就去找大爹爹了。虽然说大爹爹在村子里很是吃得开,但与县人民医院也搭不上关系。当他听说了郁风的父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后,也很是着急。左思右想,想到了保良。保良是他的侄女婿。当年保良在县人医的时候,好像跟主治医生挺熟的。
  大爹爹对母亲说道:“你先回家,我去找找保良。不管行与不行,我晚上给你一个回话。”
  大爹爹找到保良,将郁风父亲的情况与他大致讲了一下。
  保良说:“我在人医看病时的主治医生梁医生是我们家的老邻居。这个人蛮好的,明天我去找找他,应该可以的。”

  当晚,大爹爹将这个情况告诉了郁风的母亲。并说好,他和保良明天一早从镇上出发,与母亲在人医的大门口处会合。
  当天刚刚找郁风的表姑父帮的忙,所以说明天不好再麻烦人家了。母亲给郁风的三个姑父分别打了电话,然而三个姑父都说明天有事来不了。
  没有人愿意帮忙,也得尽早地去医院啊!一大早,母亲自己一个人将父亲搀扶上了三轮车。此时,父亲行走已经有些艰难了,神志也有些迷糊了。
  当母亲骑着三轮车,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到达医院时,大爹爹与保良早已在医院的大门口处等着了。
  母亲急急忙忙下车一看,父亲已经昏迷过去了。赶紧去找梁医生。
  梁医生又领着他们去找主任。主任还是不同意收治。
  这时候,梁医生说道:“王主任,他们已经说了,即使有什么事情,绝对不会让医院承担责任;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哎?这一次能不能让我做一次主,就把他收下来吧?”

  听梁医生这么一说,主任说道:“既然梁医生这么说了,那就住院吧。”
  母亲是千恩万谢!
  找来一辆推车,大家伙一起搭把手,将父亲送进了病房。
  吊了一天一夜的水,第二天早晨,父亲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守了一夜的母亲,担心了一夜的母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见父亲比较平稳了,母亲到医院外面给父亲买来了一碗稀饭。

  父亲吃饭的时候,母亲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看着趴在床边上睡着了的母亲,吃了半碗稀饭的父亲吃不下去了,将碗放在了床头柜上,默默地看着母亲,若有所思。
  目不识丁的母亲,一个人既要照顾好父亲,还得跑前跑后的,真的是太为难她了。昨天中午,大爹爹给母亲买来的两个包子到现在还放在床头柜上呢。母亲真的是太累了,累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中午时分,母亲给郁风打了一个电话,告诉郁风,父亲已经住进人医了,让他放心。父亲曾经昏迷了,她一个人照料父亲是多么的吃力,一切困难,她只字未向郁风提起。
  父亲总算是住进了人医,郁风一颗悬着的心稍微平稳了一些。
  下午,二姑与二姑父带着水果来医院看望父亲。向母亲问了问父亲的情况。在医院里待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回去了。
  第三天上午,大姑、大姑父与三姑一前一后来到了医院。进入病房后,他们或站或坐着。看得出来,他们都在尽量的离父亲远一些。
  “请问,郁达住哪一间病房啊?” 母亲正与大姑谈着话的时候,一个有些耳熟的老者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母亲赶紧走出病房,站在走廊里向下看去。
  楼下的那个小广场上,一位老人正向一位路过的护士询问着郁风父亲所在的病房。
  这不是二姑爹爹吗?
  母亲赶紧靠在走廊的栏杆上,俯下身,探出头,大声喊道:“二姑爹爹!”
  那位老人听到了郁风母亲的呼喊声后,仰起头来看向二楼。当他看到了郁风的母亲后,一张久经风雨的老脸露出了笑容,说道:“是二娘啊!”然后向楼梯口走去。

  按照家里小孩的口吻去称呼别人是应县的习俗。母亲口中的二姑爹爹,也就是郁风的二姑爷爷。
  小时候,每年的春节,郁风都会去二姑爹爹家拜年。不过,与去大姑奶奶家时的感觉明显不一样,总是匆匆的去,又匆匆的回。因为郁风知道他口中的“二姑奶奶”并非他的亲姑奶奶。他真正的二姑奶奶英年早逝,留下的两个娃,不久之后也都随她而去了。然而这么多年来,两家一直保持着礼尚往。最近十年,两家的关系慢慢有些淡化了。
  老爷子八十多岁了,身子骨一直挺结实的。然而就在这两年,突然间就大不如从前了。老人家非常看重的一位孙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年龄,患上了重病,对他的打击挺大的。
  郁风母亲见老爷子有些步履蹒跚,便快步走下楼来,搀扶着他走进了父亲的病房。
  老人家说,前一段时间他就听说郁风的父亲生病了。然而,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郁风的父亲已经去了南京。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昨天,听人说郁风的父亲住进了人医,无论如何得过来看望看望。

  应县人民医院离郁风的二姑爹爹家不算远,但对于他来说也不算近。老人家雇了一辆马自达,一路寻找了过来。
  老人家在病房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得回去了,临走之前留下了两百块钱。母亲也站起身来,打算将老人家送到医院的大门口,在那儿就可以坐到马自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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