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着一座别苑,将就点也没什么,可谁成想找来的这个风水师是个半罐水。
这家伙看出埋葬那二老的地方是一块相当不错的风水地,却没看出这里只适合埋葬死人,活人住在这里是会出问题的。
听了我的解释,苏老爷连拍胸脯,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过去住,否则被鬼物缠身不说,还得倒大霉。
解决了这一切之后,我给老两口烧了点纸钱,他们也算是原谅了苏老爷。
我出道以来的第一次大活儿也总算是圆满完成。
为了报答我,苏老爷整整拿出了十根“黄鱼”,刚看到的时候,我整个人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别怪我没出息,十根金条,整整一万大洋啊!
多少人别说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加在一起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可是我挣扎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将其收下。
由于爷爷欠下了太多因果债,我和我爸的福报都被透支了。
和其他同行不一样的是,我做这一行,挣钱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积累福报,酬劳太多了,我承受不起。
办完这件事我就给自己算过,二十一块大洋,这是我所能收取的酬劳的极限,再多就有损我这次办事所积攒的福报了。
对于我的决定,苏老爷和苏大小姐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有十根金条不要,只要二十一块大洋?
他们再三向我确认,我也再三告诉他们,我就只要二十一块大洋,只有这才是我应得的酬劳。
苏老爷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我这样是别有隐情,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招待我吃了顿饭之后,他亲手将这二十一块大洋交给了我,并且再三对我表达感谢,还告诉我,我这个朋友,他交定了,以后我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他。
离开苏家,苏大小姐送了我一路,经过这次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看我的眼神除了感激,还多了点别的什么。
回到家,我掂量了一下这二十一块大洋的份量,心头无比的激动。
这些钱足够我生活很久了,我出道以来也是第一次挣到这么多钱!
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哪怕大洋就在我手里攥着,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照理来说此事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看着这些钱,我的眼泪却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如果我能早一点摆脱劫难,正式成为一名风水师,并且接到这次活儿该有多好。
那样我就算拼着损耗福报都会收下至少三根黄鱼,当做给叶彩南的彩礼,她就能成为我的妻子,而不是一个糟老头的小妾……
可惜现实并不存在什么如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转眼冬去春来,这天不冷了,街上也热闹了起来。
冬天里死了不少人,好些家里没条件的,拿条席子一卷就给埋了,穷人家,什么都不讲究。
而稍微有条件的,还是会找我去给选一块好的墓地,毕竟活着住的地方已经很简陋了,他们还是希望亲人死了能住在一个条件稍微好点的地方。
我忙活了有一段时间,钱挣得不多,甚至还因为不忍心看到有些老乡被席子一卷就给埋了,还往出搭了不少,但福报积累得还是挺多的,毕竟我做好事了。
忙完开春,我又闲了下来,基本上没什么人找我看风水,来找我算卦的倒是不少。
其实算卦这玩意儿,九分假,一分真,就算有真本事,算出什么来,卦师也一般不会说真话。
一来是泄露天机要折寿,为了那么点钱不值当,二来是说实话得罪人。
算出这人有血光之灾,或者过不了几天就得死,如实说出来,准得挨一大嘴巴,泄露了天机,寿也折了,卦金没挣着,还挨一大嘴巴,这图得是什么呢?
一开始我就是算出什么全都照实说出来,想帮人解决问题,但挨了几个大嘴巴之后,我学乖了。
其实大部分来算卦的人就是买个心安,那给不给他算,算出什么来也就根本不重要了,说几句讨喜的话,把这人忽悠高兴了,宽心了,卦金自然也就到手了。
当然,真遇到有大问题的人,这个问题大到关乎其性命的程度时,我还是会如实将情况讲出,并且帮其解决问题,毕竟人命关天。
忽悠了好几个屁事儿没有跑我这里找安危的家伙之后,我刚把卦金收进口袋,又有人坐在了我的摊子前。
这是位四十来岁的大叔,上身白布褂子,下身黑布裤,打着赤脚。
他的衣服和裤子都很旧了,脏兮兮的,再看大叔这身板和黝黑的皮肤,他必定是个干力气活的。
“我儿子中邪了,你能救他不?”大叔不是本地人,乡音有些重,我只能勉强听懂他的意思。
所谓的中邪,很多时候是被鬼物附体或者被阴气、煞气缠身,导致人做出一些反常甚至是危险的举动。
大叔脸上满是疲惫和痛苦,看样子他儿子中邪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有挑战性的大活儿了,我连忙询问大叔事情的经过,并且让他前头带路,我要到他家去看看他儿子的情况。
“那个,你能保证治好我儿子吗?大概要给多少钱啊?”大叔有些犹豫,讲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告诉大叔,这种情况我从来都是先办事后收钱,也不会狮子大开口,至于能不能救他儿子,我怎么也得到了他家,了解了具体情况再说,现在下保证,过于草率了。
大叔听了我的话,微微点头,带着我来到了他家。
路上我们简单聊了几句,我得知这大叔姓于,一家人住在郊外,夫妻俩都在城里打工,儿子也在城里的学校上学。
出了城,我们走了能有半个时辰,才来到于大叔的家。
周围全是荒地,就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儿。
站在院门外我就能听到里面凄厉的惨叫声。
我看了看于大叔,他正在偷偷抹眼泪,看样子发出惨叫的,应该就是他儿子了。
我没有耽误功夫,立刻推门进了院子。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一边啜泣一边从发出惨叫的那间屋子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只木盆,盆里放着一条染血的毛巾。
“咋回事,他又咬自己了?我不是让你把他嘴巴堵上,手捆上的吗?”于大叔冲上前去,看着盆子里面的毛巾,一下子急了。
这中年妇女,应该就是于大叔的妻子,一听到于大叔这么说,她哭得更伤心了:“孩子要吃饭的嘛,他说妈,我手疼,解开一下吧,那我能咋办嘛,我心疼啊,好好的孩子咋就成了这样嘛·····”
我上前几步,一边表明身份,
边探头看了进去。
这是一间卧房,屋里面摆设极其简单,就一张桌子,一个衣柜,以及一张木床。
走进屋,我发现床上的蚊帐早已经被撕扯的支离破碎,支撑蚊帐的柱子上也全部都是咬痕,而床的正中央,躺着一名骨瘦如柴的少年。
少年一直在剧烈的挣扎,尽管嘴巴被堵住了,还是在用喉咙发出阵阵嘶吼。
凑到近前,我发现他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口子,有些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从于大叔夫妻俩的对话中可以得知,这是他自己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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