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黄毛导游好像听到我们说话,直接拿喇叭喊,“别像在你们家那样大声喧哗。”小姨站起来大声说,“我在埋汰我孙子,管你吊事。”估计他也觉得不是好话,举起喇叭正要再说,小姨有喊起来,“我花钱旅游没少你子儿,少一口一个你们家你们家的,信不我揍你。”说完惹起半车中国人哄堂大笑。黄毛卷也不好发作,在喇叭里说,“法制社会啊,说话要文明。”小姨说,“法制个屌啊,我花钱就得让我舒服。”
黄毛卷一看碰到个硬钉子,蹲下来白人司机啼了嘟囔说,一副奴才样。我估计暂时缓解一下他紧张的小心脏,司机只管开车才不管这些事哩。我和小姨望着车窗外,美国的卡车带着大长鼻子,呼啸着从身边经过。公路两旁是荒芜的土地,老美管这叫沙漠,我看就是戈壁滩。老美这地方我说啊,就是这个屯子加上那个屯子,往好里说,比咱们好点,都有拖拉机。
汽车开了一会儿,隔壁的老太太睡着了,我也有有点困,后来知道是时差。正迷愣着,黄毛卷又开始拿个大话筒子白话了,很怕我们听不懂。路边的景色我倒没有听他介绍,倒是有几句话听得真真切切。
“大陆来的同胞们,你们刚来美国,准备好零钱,每个人五刀,这是我和司机的小费。我们都靠小费为生,准备好,我现在就要开始收了。从前面开始。”我靠,这不是明抢吗?黄毛卷为什么不对那些=老美说呢?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咱自己人吗?
还没等我吱声,前面有个穿红衣服的大姐站了起来,“我们才刚刚上车,还没到景点呢,就开始收小费,欺负人啊。”黄毛卷扫了那大姐一眼,“这个女士说不能收小费,你可以不交,但一会儿享受不到服务啦。你可以坐下了。”红衣大姐依然没有坐下的意思。黄毛卷生气了,“怎么地,你还想挑事啊。你不交,一会就下车。”小姨说,“这也不能让同胞受欺负啊。”正要站起来,前面隔不远站起来一位矮个子,一说话一股子四川火锅味,“你个锤子,这事老子不干。”黄毛卷一看,吼道,“你们还不想给小费啊,不给就下车。”小姨实在忍不住啦,腾地一下站到座椅上。东北女孩本来就个高,把黄毛卷吓一跳,“给不给小费,那得看奶奶我开不开心,干哈,你个小崽子乍地,还强买强卖啊?”说完把可乐空罐子砸到那个导游那边,“下车,我让你下车,我看你敢不敢让我们下车。”
黄毛卷一看又站起来一位,他非得拿出大招来,只见他也站到了机器盖上,车子一晃好险没有把这个小矬子给晃倒。“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们,我姓蒋,是委员长的亲戚,这是美国不是你们大陆。”一下子给小姨惹毛了,“你再逼扯一遍,打倒的就是老蒋,信不我连你一块撂倒。”说完,小姨把可乐瓶子狠狠地扔了过去。
气得黄毛卷哇哇叫,陆续有一帮西北的哥们也站了起来,“不服就干,咱有理。”那个矮矬子黄毛卷哇哇怪叫,“要闹事了,要闹事了。”我也气不打一出来。
旅游大巴上的老美老百姓跟国内也差不多,一吵架看热闹的也不少,乱哄哄的。说白了,都是两条腿支个肚子脑袋的人,不管是白皮还是黑皮,没啥两样。旁边的白毛老太太特别好奇的问我,“Hey there,what`s happening?(怎么啦)”我一想这也不能让外国人笑话啊,我说,“Nothing,performing a stage play,A struggle between primitive tribes(没事,他们在表演舞台剧,原始部落爷爷教训孙子的那种。)”末了,我又加了一句,“和你们莎士比亚剧一样。”老太太一听,瞪大眼睛非常吃惊,急急忙忙告诉身边的老头还有他的朋友们。我靠,这帮老美竟然站起来开始鼓掌,非常真诚的那种,还不断在说,“very good.”又不断在摇头称赞,大致的意思是,这个表演太真实啦,简直完美呈现了孙子和长辈要糖吃的画面。
黄毛卷彻底蔫茄子了,小费也要不下去了。只好继续窝到车门后面的小座上打着鬼主意。红衣大姐还在义愤填膺,我说,“别太在意,在老美这,斗争不用太上心。一上心就上火啦。”小姨说,“一点也不过瘾,这要是在国内,非得痛快地干一把。要不然武术白学了。”我说,“小姨,咱们是来长见识的,不是来打架的。先学点老美的优点,咱的发扬光大啊。你肯定是晚上睡得的挺好,应该说是国内的白天睡得挺好。”小姨呵呵一笑。隔壁的老太太冲我们又是一顿大拇指,我说,“这是他们强项。”当然是英语。
大约中午,大巴拐到一处工厂店,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一排排的小房子,连人都没有,估计如果没有地接团,用不了多久就黄铺了。店里的东西真便宜,一条牛仔裤才十几刀,还是名牌,国内都卖好几百。所有这些店都是老美的店,小姨买了个包,还有一大堆瓶瓶罐罐。那群老太太们冲我们直笑,估计是说,老坦进城腰系麻绳,喝瓶汽水不知道退瓶。我问,“小姨,你不怕都是假货啊。”小姨说,“对呀,就是按假货买的。”
工厂店旁边的加油站,大巴正在在那里加油。里面有家肯德基,我问小姨,“小姨,咱俩怎么得吃个正宗的肯德基啊。咱也不知道老美这是啥味道。”小姨愉快地答应了。卖肯德基的服务员大屁股,都挺胖,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我排着队,小姨到座上等。忽然后面的人,一个劲地说EXCUSE ME,我心里核计这不就是“对不起”的意思吗?那个老外端个盘子在我后面说着,难道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情吗。我正犹豫,旁边的老外散开一条路,端盘子的一个劲地谢谢,往垃圾桶走去。我才明白,原来那是“借光”的意思,敢情我这些年的英语是白学了。
到我啦,那个大屁股鬼妹问我多大岁数,我估计可能看我们亚洲人年轻,他们根本分不清是哪国人。她向我推荐一种套餐,说是还可以带玩具那种,我问小姨行不行,小姨那是非常满意啦。没过一会儿,套餐来了,我们还吃得很饱。拿着肯德基玩具,开心地出门啦。后来等着我们这里遍地都是肯德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是带玩具赠送的儿童套餐,想起来觉得真的很土。
我和小姨开心满满,抱着刚刚买的一大堆瓶瓶罐罐,往大巴那里走。我看到黄毛卷和一个黑人,正在从车下的行李箱里往外拽行李。那个行李这么眼熟,正是小姨的箱子。我心里核计,这个小崽子真是用心了,每个人的箱子都记得,人家这服务真到位。马上我一想,这不对啊,为什么往下搬行李啊,我赶紧跑过去。
小姨抢先问,“怎么啦,车坏了?”
黄毛卷笑嘻嘻地说,“你们不是不给小费吗?那就下车吧,我不给你们服务啦。”
小姨一听急了,“你吓唬我啊,我是被吓大啊?你敢动箱子试试,箱子坏了你可赔不起。”小姨又把那股子冲劲使出来啦。
黄毛卷依旧嬉皮笑脸的无赖样,冲旁边的黑人一挥手,那黑人弯腰从车里扣箱子,一幅我就整了,你能咋地的地痞样。小姨个子太高,稍微弯了一下腰,薅住黄毛卷的脖领子,要动手。我一看这不行,出人命咋整?我突然想起在俄罗斯赤塔丨警丨察的事,会不会警匪一家啊,老美和老毛子没啥两样。我跟小姨使了个眼色,叫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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