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急,忙跑过去拉住周博士,“周导,我有点急事要跟您说,耽误你一分钟。”
他相当的不耐烦,不过我挡着路,只能瞪着我,“你是谁的学生,没看到救人如救火吗?”
“我是医大的学生,我叔爷是高九针,是这样的,这个病人的时间不多了……”我三言两语尽量简洁地把我的判断说了出来。
高九针原名高功启,是商省中医界的泰斗人物,省医协副**,一手针灸驰名中外,往往针到病除,不超过九针,所以人称高九针,尤其针灸治小儿哮喘是一绝。
只有我知道他的这个治小儿哮喘的绝活是爷爷教给他的,他对爷爷十分佩服,两人常有往来,他来家里的时候,我正是称他为叔爷。
为了增加言语的可信度,我现在只能扯大旗做一回虎皮了。
我说得很小声,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这绝对是为他的面子着想,否则病人家属听到的话就算不乱起来,起码也会心存疑虑,之后如果救治不出什么问题还好,若是万一出事,那就绝对是一场大纠纷。
多少医闹就是因为听信了“路边名医”的鬼话才闹起来的。所以我不得不找人背书,以示我并非无理取闹。
周博士脸上有过一丝犹豫,却是一闪而过,面无表情地喝道:“我知道了,你让开!”
我知道他对中医有些成见,却想不到他会刚愎自用到这个地步,我不知道我刚才的话他信了几分,从他这个态度看,可能连半分都不想理会。
我让开路,不过还是最后努力一句,“周博士,要不然你给我五分钟,让我试试,出了事我担着……”
“这句话如果是高九针说还差不多,你?你一个毛头小子,你拿什么担?你凭什么担!?”周博士怒了。
我默然,实际那人的病情我也只是凭着书本的记载判断,具体情况还需要诊脉,看眼皮舌苔听心跳这些,望闻问切缺一不可,我现在一口把话说死,被他一追问,我自己都无话可说。
同时心里也是沮丧得不行,本想跟周博士拉近点关系,这下算是黄了。
“凭什么?就凭他是夏老神仙的孙子,就凭我爷爷奶奶都向夏爷爷请教过医学问题,凭他是我傅凌云的哥,周教授,这理由够不够?”一个嚣张却坚定无比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一看,不由眼角一抽,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的这位主一头精神无比的碎短发,帅气阳光,一米八的倒三角形健美先生身材,目如朗星,玉树临风,走到哪都是让少女尖叫,少丨妇丨懊悔的大帅哥,韩剧的男主角跟他比起来都会惭愧啊。
他叫傅凌云(随母姓),雷老虎的儿子。
但他绝对不是官二代,他从来没有仗过雷老虎的半点势,因为,他不屑。
更因为,他是官三代,他仗的是他爷爷和奶奶的势。
(这里的爷爷奶奶实际是外公外婆,雷老虎是烈士后代,算是上门女婿。)
那位以神探退休的爷爷傅云平是现任****,国内外多所丨警丨察大学的客座教授,学生故人遍布各条战线,影响力相当大。
奶奶是新中国第一代留苏归国的医学专家,长期在医科大担任要职,退休后仍是终生名誉教授,现在的校长都是她当年的学生,影响力在本省医学界当真是毋容置疑。
他爷爷奶奶膝下就一个女儿,还嫁给了雷老虎,还离婚了,还没有再嫁!他理所当然最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宠爱,当真是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要月亮绝不会摘下火星的那种。
他还是富二代,他妈妈虽然跟雷老虎离婚,却完全没有耽误事业,白手起家开创了省内最大的家俱企业,资产数十亿的大公司。
他的出生,让许多人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没办法,他就生在最接近终点的地方。
虽然刚满十八岁,却是天生自带主角光环,从小聪明过人,虽然比我小了一岁,人家今年照样跳级参加高考,然后还以全省前十的成绩考进了丨警丨察大学。
用他的话说,“没办法,雷老虎接不了爷爷的班,这个神探的名头便由我来继承了。”
另外多说一句,不仅是他一个人跳级高考,他妹妹傅睛睛也同样如此,而且成绩更在他之上,全省高考女状元。
这两兄妹还就十分认死理,就不离本省,妹妹进的学校是省医科大,还没进校就是各院系抢破头的顶尖人选,周博士便是竟争者之一,得英才而育之,这是每位有志进取的名师的最大愿望。
傅凌云年少锐气,前途无量加上深厚的背景还有妹妹这层关系,说出来的话份量十足!
周博士的眼角也不由一抽,他不必给我面子,却不能不给这个混世魔王面子,
就在这时,那贵妇人见到傅凌云,顿时就跳起脚来,发了疯般的扑过来,一把扯着傅凌云,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喊道,“你说,你给小龙打的什么电话,他为什么一接你的电话就变成这样,你说,你说……”
我恍然,我说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又是他惹的祸……
闹哄哄的,周博士也是不愿掺合,面色难看地看了我一眼,“进去吧!”
“谢谢周导给我这个机会。”进门后我连忙向周博士道谢。
傅凌云可以嚣张跋扈,我可不想给周博士留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印象,更何况我还有求于人。
果然,听到我的话后,周博士脸色缓和了下来,他摆了摆手,“既然小雷担保你家学渊源,你前面说的也有一番道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位周博士除了傲,其实颇有医德,平常从不收病人送的红包礼物。
就是年少成名,二十年来成绩斐然,养成看不起同行的毛病,尤其是对于中医鱼龙混杂的现状十分不满,倒不是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我对于周博士的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心里面对于治疗的方案也有几分成算,因为这个病虽然来势凶猛,但道家医史上并非没有类似的治疗病例可以借鉴。
清康熙年间,某大员公子二十岁中举,家里大宴宾客。
不料公子忽然两目红肿,头痛不可忍,咆哮翻滚,几如癫狂,家人不得不将他绑在床上。
适名医叶天士恰在府上贺,诊后断言:“眼病不足虑,很快就会自愈。可虑者体内火毒,七天内足心必生痈毒,若发作性命难保。”
叶天士为当世的四大名医之一,蜚声内外,连皇帝都曾请他治病,他的话谁敢不信。
病人再三恳求救公子一命。叶:“此病当先散毒消火,七日不发方可用汤药。”
家人求其法,叶:“宁神静坐,以左手擦右脚心300遍,又以右手擦左脚心300遍,如此每日7次,可延命。七日后我再来复诊。”
公子惧死,遵师嘱每日行其法。
第八日,叶天士复诊。
家人回报:“多谢神医,公子的眼病已愈,不知脚心痈毒会不会发作?”
叶天士笑笑:“前者言脚发痈毒是骗他的,公子心火失控,陡发心疯,危及心脑,故用死惧之,就会排除杂念,全心对付脚心了,病自然就会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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