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走啊?”我欲哭无泪。
前后路上都是这个邪门的鬼东西,我整个人几乎都僵住了。
三哥见状,直接扯起我就猛的朝一旁没路的地方窜。
我两人摸着黑,惊慌之下,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反正是坡就上,遇坎便跳,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可走了没几分钟,那鬼女人点名字的声音,又陡然间传了过来。
“张三…张三…”
三哥紧咬着牙,让我不必理会,先逃出去再说!
他说,越是这个节骨眼儿,越不能怂。
为今之计,寻条活路走才是上策!
我两人没头没脑的乱窜了好一阵,突然后面又是猛一声响。
紧接着,在一颗大树背后,那个鬼女人又诡异的冒了出来,嘴里依旧在念叨三哥的名字!
此时,我后脊梁上全是汗,衣服几乎湿透了。
特么还真的是阴魂不散了?
三哥这时候明显也有些没了方寸,额头上冷汗直冒,整张脸都微微有些发抽了。
不过,他只犹豫了一下,随即就斩钉截铁的对我说,“陆缘,分头跑!趁她还没点你的名字!”
我这时几乎脑袋里一片空白,傻愣愣的嗯了一声,然后就立刻卯上劲,朝一旁拼命的钻。
要说学木匠手艺也有一段时间了,走的夜路加起来,俩手脚也数不过来。
但却从来没像今夜这般狼狈,我脚上跑得很急,心里边同时也“碰碰碰”的跳得厉害。
虽说是心里害怕,但毕竟求生的本能还在,要真被吓得瘫软不敢动了,那跟个怂货王八直接等死有啥区别?
我一路摸着黑,在杂草丛生的密林里钻了好一阵,直到完全听不见点名字的怪声,这才气喘吁吁的靠在一块石头边停下来。
不知道三哥有没有脱险?
黑暗中,我不敢开灯,就这么提心吊胆的窝着。
山上的夜风呜呜的吹起来,慎得人心里阵阵的直冒凉气。
“陆缘…”
突然,一道沉闷的怪声响起,顿时,我嗓子眼如同被个东西卡住了一般,不由的浑身一抖。
糟了,那鬼东西还在!
而且,很不幸的是,她口里还点了我的名字!
我连忙爬起来,但明显,这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我只感觉背上好像被一个东西给重重按了一下。
漆黑的夜幕里,根本就没看清到底是个啥鬼玩意儿。
我心里一慌,顿时没站稳脚跟,一个踉跄,直接撞到了一颗大树上。
这一下把我疼得嘴巴都裂开了,感觉头上面嗡嗡嗡的响作一团。
完了!
我心里凉了大半截。
肯定要被鬼东西捉住,剥皮抽筋了。
心里这么想,可我腿上还是在拼命的使劲爬。
不过,意外的是,这时候四周又戛然恢复了平静,连半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赶紧找了个草堆躲进去。
一直就这么提心吊胆的熬到天渐渐亮明,我才心有余悸的爬起来,寻着方向去找三哥。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一路上喊着三哥,慢慢的往大路上走。
等寻到停驴车的位置,那头老驴还没有走。
我看到驴车上面,好像还有个东西,老远瞧上去黑压压的一团,不知道是个啥?
我心说,这畜牲也是通人性,还知道等咱回来牵它走。
但我才靠近驴车,顿时整个人就几乎快瘫倒下去!
原来,驴车上那团黑压压的东西正是张三!
此时,他整个人诡异的扭曲蜷缩成一团,显然已经没有半点气息。
我一下就僵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三哥死了!
死在了驴车上…
而且,死的极为恐怖怪异:大张着嘴,眉头紧锁,狰狞的一脸铁青…
同马大牛那副死相,几乎如出一辙!
“三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喊着扑了上去。
突然这时候,跟前的那头老驴轻轻叫了一声出来,然后就开始缓缓的朝前面走。
我缓过神来,赶紧追上去,将驴车给拉住。
“一个死的拖着个半死不活的…”
不知道咋回事,此时此景,让我猛然间,就想起王瞎子当时说过的这句话。
细细一想,王瞎子当时只不过是嘴臭,胡乱说出的一句戏言罢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就应验在了我和三哥身上!
到底他是误打误撞,还是真能点人生死?
我越想心里越凌乱,身上不由的开始阵阵发起毛来。
这一刻,我不得不担心起自己的安危。
三哥是因为被那鬼女人点了名字,才离奇死掉的。
估计马大牛应该也是撞上了大白棺材,被点了名。
而我自己,同样也被那拉棺材的鬼女人点了名字……
那就是说,我也已经离死不远了?!
我把三哥的尸体送回去不久,很快消息就传开了,毕竟在村子里死了人可是大事。
老村长领着人找到我,问到底是咋回事?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死了?
我心里很乱,只说是撞了邪。
白棺材的事,我不敢讲,怕引起恐慌。
跟来的几个村民一听是撞了邪,都忍不住往后面退了两步。
“发啥怵,你们一个个的!唉…张三孤家寡人,他们张家这算是绝后了…”
老村长嚷嚷着,赶紧叫来几个人将三哥的尸体抬起来,放到木板上。
但看到三哥尸体的时候,老村长嘴里却惊得咦了一声,差点没摔地上去。
“你老这是咋了?”王猫子一把扶住老村长。
我见老村长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心里不禁也纳闷。
刚才老村长还让大伙不要怵,他自己这会儿怎么却犯起怵了?
“没…没事…”老村长朝众人摆摆手,让人赶紧找块白布把尸体盖上。
“陆缘,你过来!”
随后,老村长把我唤过去。
“我已经叫人通知了相关人员,估计下午就有人过来调查。”
我点点头,毕竟死了人,调查一下也很正常。
“张三到底是碰上了啥?”老村长顿了顿又问道。
我说,你老该不会是怀疑我害死三哥的吧?
老村长瞪我一眼,“叫你讲,你就讲,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看着老村长,有些结巴的说,我们是撞了马大牛的邪。
一听是马大牛,老村长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叹口气缓缓的说:“陆缘,这事不要乱讲!”
“有人问起,你就说是犯急病死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朝老村长点点头。
估计老村长也是不想让大家伙恐慌,虽然撞邪的事不算稀奇。
但要指名道姓的说是撞了某个人的鬼魂,弄出的人命,毕竟不太好。
见我心情低落,老村长随后也没再说啥,只让我叫几个人去铺子里挑棺材。
接着他又安排人去请阴阳先生过来,准备给三哥办后事。
差不多临近中午的时候,调查的人来了,我跟着往出事的地方走了一趟。
这种案件,根本就说不通。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张三突发心脏病死亡。
而我则是跟着去作了份笔录,当然不该说的,我肯定也不敢乱讲。
等我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麻黑,三哥的灵堂也布置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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