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两人也就挂了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后,沈天和叫上周理浩民小飞还有王康,五个人包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鹤清区驶去。
车内。
张浩民抽着烟,冲王康说道:“小康子,昨晚赢了多少?”
王康悻悻道:“没赢几个钱,余文哲那一把不算,一共赢了不到七万块钱吧。”
“可以哈!七万块钱不算钱了?老弟,你挺飘啊?”周理边开车,扭头看了王康一眼,嘲讽说道。
王康撇撇嘴,“财神那场子就是个大水鱼,整个赌场就一个暗灯还不太管事儿,也就是咱和财神认识,不然我俩个月就要他的赌场破产!”
张浩民眉毛一挑,讶然说道:“这么有力度吗?看来天哥说你懂千术的事儿是真的呗?改天教我两招哈?”
“这都小事儿,有的是机会的,呵呵。”王康含糊说了句,瞥了眼躺在副驾驶闭眼睡觉的沈天和。
另一头,鹤清区某大马路上,杜青领着沈琨等几个马仔,乘坐一台桑塔纳快速往安健医院驶来。
疾驰的桑塔纳车内。
沈琨嘴里嚼着槟榔,眼神不解的冲杜青问道:“哥,我就不太明白,不就是几个钉子户吗?至于咱们亲自去吗?”
听见这话,坐在副驾驶的一个剃着瓜瓢头,满脸横肉的青年也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眼杜青。
这人叫单春,现年二十七岁,几个月前曾经追杀过沈天和和张浩民,是杜青的马仔之一。
但跟沈琨不一样的是,单春据说跟杜青还有点远亲关系,在杜青这个圈内比沈琨级别也要高一些,他不像沈琨,跟了杜青好些年,也还只能接一些边边角角的活儿,本业还只干些放账、开游戏厅之类的生意。
单春跟杜青只有不到三年,已经混到了杜青的核心圈,很得杜青的信任,有什么要紧的活儿,杜青通常是交给单春办。
而且,单春本身在市内也有实体,在鹤清区那边整沙场,搞货运,这些年,挣了不少钱。
九十年代以前,衡量一个大哥在道上的实力,主要是看这人够不够狠,有多少兄弟!但在九十年代以后,时代在变,江湖也在变。
下面跟着吃饭的兄弟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看大哥手里有没有实体,靠山石够不够硬!社会资源整合能力有多强!
如果非要把这个实力量化对比的话,那显然,像吕薄荣顾伯豪财神这些毫无疑问是传奇一类,尤其是现阶段的吕薄荣,半只脚已经踩上岸了。
而像白凯南于大海这些也绝对称得上是道上有头有脸的大哥,原因也很简单,人家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手里正经的不正经的产业都有,关系硬硬的,荷包鼓鼓的,这就是实力!
至于再次一层,像王亚龙沈琨蝎子沈天和甚至是瞿威这个级别,其实就很难比较了,原因也很简单,根基不稳,全凭魄力吃饭!
至于更次一层,像什么校园收保护费啊,菜市场收摊位费或者倒腾些K、丸之类的,这些就上不了台面,勉强算是入行,处在最基层。
“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杜青抽着烟,沉吟说道:“昨晚顾伯豪去了度假村,跟财神单独聊了几个小时,知道不?”
“他俩能聊什么?”沈琨一愣。
单春抠了抠鼻子,冷笑说道:“杜哥你的意思是,财神豁出命也要拿下旧城改造的地,然后担心一个人吃不下,就拉上顾伯豪,让顾伯豪去打前线..哥,这不明摆着冲着咱来的吗?”
杜青闻声微微点了点头。
沈琨依旧一脸迷糊,“什么冲着咱来的?大哥在这边也没产业啊?这旧城改造关咱啥事儿了?”
杜青眯着眼,脸色有些严肃,“总之这事儿挺棘手,琨子你也别多问,跟着大春,先把老城区的那几个钉子稳住,你们先拖着,别让他们挪窝!”
大春闻言,犹豫了下,随即身子转过去,凑到杜青耳畔,低声说道:“哥,既然财神想要这块地,那咱干脆送出去,推一把不就完了?大家一块发财..”
“不行。”杜青摇头,“财神那个老鹰逼,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捅咕些啥玩意,现在最重要的是不不能让顾伯豪捅进来!他要进来,事儿就真悬乎了..”
沈琨闻声眯了眯眼,脸色也不太好看,大春和杜青说话,也没太避讳,听到这,他很明显能感觉出来,大春和杜青俩人有事儿瞒着自己。
这种滋味让沈琨很不好受,就跟被抛弃的孤儿似的。
说着话,桑塔纳已经行驶到了顺天路,杜青抬眼瞄了眼窗外:“停一下,我去趟医院。”
“好嘞,哥。”开车的青年点头,随即一脚刹车,车子在安健医院门口停下。
“咣!”
车门推开,杜青大步走进医院。
财神圈下的这块旧城区原本大约有两百多户人,但随着上边改造的Z策下来,很多人都搬出去了。
这片旧城区紧挨着安健医院,挨得非常紧,紧到安健医院后院和侧门也属于旧城区的一部分,旧城区的围墙甚至于囊括了安健医院,平时医院后门要走人的话,还得捋着旧城区的院墙,从一扇不到两米宽的腐朽木门里穿过去。
此外,这块旧城区里边大多是棚户和两三层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建成的小平楼,有些小平楼盖瓦,有的楼房甚至还是土坯房,土坯房外墙上刷着‘计划生育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生男生女都一样’之类的白漆刷的标语。
旧城区内的人员成分也很复杂,有小摊贩,有工人、菜贩,也有外边站街的,晚上就住这里边,因为房租便宜,甚至还有啥正经工作没有,在自家后院养鸡的。
当然这是以前,随着拆迁的通知下达后,现在旧城区还住着的人其实也就不到十户了。
“嘎吱!”
出租车在旧城区大门口。
沈天和推开车门下车,手里拿着一份A4纸资料,边迈步往城区里头走,边头也不回的说道:“钉子户主要是三户,其中两户拖家带口,无非是多出点钱的事儿,剩下一户叫老刘,绰号刘老六,这人六十多岁,就一个儿子也早成家了,他本人老板走了,双亲也走了,这人油盐不进,我来应付,大家分头办,注意尺度,争取两天内把事儿办齐活!”
“好嘞天哥!”王康夹着裤裆应了声,随即拉着沈飞,“飞哥,咱俩一块啊?”
“我不跟你一块,我跟二哥,你找周三狗一块吧!”沈飞摇摇头,扭头就跟张浩民捋着旧城区里的泥沟小道,往左边去了。
王康脸色有些悻悻,想了想,也就跟在周理后边。
大约不到三分钟后,单春和沈琨四人各自嘴角叼着支烟,快步走进旧城区。
沈琨单春各自领了一个马仔,但他们四人没分开。
单春身穿灰色皮夹克,叼着烟迈步往里头走,边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旧城区我熟,里边的钉子大约就那么三四户,其实这也不是啥苦差,咱只要一个劲画饼就完了,使劲画饼,总之吊着这几户,让他们缓点迁走就完了,明白吗?”
“明白春哥!”大春的一个手下闻声点头。
“好的呢,鸡道了,我的大春哥。”沈琨掐着嗓子,不阴不阳的也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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