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者的性与情》
第14节

作者: 荒漠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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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我感觉不会差,凭借三年来较为稳定的年段排名我有可能被中专学校提前录取的。不过报中专的太多了,那年头农家孩子谁不想跳出农门呢。
  河田中学在暑假组织县级以上优秀三好学生和学生干部去冠豸山旅游,我以后者的身份光荣人选。可惜洪没有一起去,她去龙城了。
  从冠豸山回来后不久,成绩公布了,我意外的查到自己的成绩不要说上中专、连县一中的录取线也达不到。洪的成绩也不理想。
  我的迷茫和苦难开始了。

  洪啊,你在哪儿呢?(待续)

日期:2010-09-15 08:12:05

  我无颜面对江东父老,逃到了龙城曾经学过木匠的家具厂,那里有我的兄弟,还有可能碰到洪。我们没有电话、没有手机,信也不知道寄到哪。
  我拿起了老本行——暑假卖冰棒,沿街吆喝已经习惯,这个城市大多是陌生人,自力更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偶尔开心是和侄儿侄女们去河边钓鱼。当然,我也密切打听关于洪的消息。人生的希望剩下还有一个人可以牵挂。(待续)

日期:2010-09-15 10:06:52

  2.3同饮一江水,友谊永长存
  这个小标题是“君住江之头,我住江之尾”的后半句,洪送我本子时扉页写的。本子早已不在,人生唯有内心里岁月留痕。
  这节我要介绍我的高中生活。
  暑假我没有找到洪,她像梦一样虚幻而缠绕在我的心头。
  秋季报名入学就要来了。如果洪也回河田中学读高中,我们将惺惺相惜。境遇如此,互相爱护、同情、支持是肯定的。

  我按打听到的地址给洪发电报,催她回校报到。我曾经按地址寻找,那是她父亲的店铺,没有她的影子。
  直到回到学校高一开课了,我仍然不见洪的消息。我又发了一封电报。这是我唯一可以大方使用的快速通讯工具。邀请她上学不是一个令人难堪的事吧。
  但所有的打听都石沉大海。
  我只能机械地每天到学校收发室看看有没有洪的来信。我知道希望渺茫,但唯有此途了。
  不久,我发现自己每节课下课后都要象征性地去上厕所,路过收发室要瞟一眼墙上的小黑板,上面会不会有我的名字呢?

  我的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上课吃饭睡觉,三点一线,周而复始。
  有一次数学课我迟到了,“报到”过后我的人字拖鞋一深一浅地在老师和同学们的注视中挪动,全场安静的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连我自己都感觉的出我的动作僵硬反常。
  躯体的僵硬反映出心灵的固着。我抑郁了。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标签。(待续)

日期:2010-09-15 16:05:36

  再后来,我和几位老同学周末去县城汀州。听说洪在汀州二中初中部补习,准备再考中专。我们几个人就顺路去汀州二中找洪。
  来到汀州二中,望着几幢教学楼不知从何开始。我就建议兵分两路,我问了半天空手而归,但另外一组却反馈说见到洪了!我问人呢,他们说她走了。我瞬间愣住。
  洪明显地不想见我。我对自己解释说也许是中考落榜,她的压力太大了。
  我停止了寻找,陷入了自我沉思。
  期间,另外一个初中的同学记恨当年的班长我对他罚过款,到学校滋事。并在河田温泉蔑我为小偷,发生肢体冲突,对方意外受伤,我在河田中学也呆不下去了,只好离校出逃龙城自修功课。后离开母校到汀州一中寄读。
  就这样,我和洪又走到了一起——一起在一个县城读书,我知道她在哪,她不知道我在哪。(待续)

日期:2010-09-15 16:48:21

  读高中的那几年是我人生的低谷之一。
  父亲的病情依然时好时坏,他会在躁狂期的某一天突然出现在课堂上,当场说一些离奇的话引起大家哄堂大笑,这让当时的我羞愧难当又无可奈何。
  继父虽然每年支持我学费,但不是直接给我。我还要找另外一个亲戚索要,这加剧了我寄人篱下的感觉。幸亏二哥给我寄生活费,大哥也挺关心我。
  功课上,昔日的尖子生风光不再。由于高一数学落课太多,它成了我不能消化的包袱。在人才济济的县城一中,我中途插班,吃力耕耘,不知道未来是否有收成。
  在新的同学圈子里,我的中途插班让一些人不舒服。他们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考进来的,我低调做人沉默走路,不起眼的像只蚂蚁。

  春雨绵绵之时,我会独自徘徊在环城路上。路过汀州二中,自然驻足观望。期望有洪的影子突然进入眼帘。这个时候,洪会在想到我吗?
  我的内心像八十岁的老人,似乎只剩下回忆。(待续)

日期:2010-09-16 09:12:35

  高考成绩出来了,我文科403分,数学不到及格线,落榜是意料中的事。
  我听说洪补习了两年,第一年不及中专线,第二年超过中专线但录取制度改革、重点高中先招,她父亲不支持上高中。洪的求学梦戛然而止。
  我真不能想象一个人是如何三年反反复复读初中那几本书的。我一次都不愿意重复。但我初中要好的几个同学复读一年考上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乡政府,现在日子都不错,这是性格决定命运,是后话。
  我准备复读一年高三,一是复读一年在心理上可以容忍;二是老师们认为除了数学,我基础不差;再说有榜样在先——汀州一中有一个超人,复读八年终于考上理想中的大学。
  我没有料到,在复读的一年里,会发生一些波澜。(待续)


日期:2010-09-16 10:27:07

  汀州一中背靠卧龙山,一进校门是一个大操场,操场上两颗老樟树,其他教学设施依次傍山而建。她的气势曾经震撼了第一次踏入校门的我。汀州一中人杰地灵,学生们当中不乏出息为将军、教授和博士走向世界。
  我复读时文科理科合计有数百人像我一样的老战士,我们来自全县各个中学,花更多的钱来到县城一中复读无非是想提高考大学的概率。我们熟悉教材甚至老师的的风格,对一些不喜欢的功课上课时温习其他科目或干脆打瞌睡。看破高考、吊儿郎当是我们很多人的共同写照。
  我把一半以上的时间献给了可怕的数学,明知文科生和现实生活根本不需要代数平面几何这些劳什子,明知秋后可能颗粒无收,仍然平心静气默默耕耘。
  当然,无聊是常见的。我不知道哪一天突然萌生了组织一个团体的念头,我拉来一部分已经考进大学的同学、找到一些可能的赞助、起草了一个活动大纲,宣传在暑假时组织一次联欢旅游、而后成立一个汀州一中学子智囊团,谋求共同发展。我的倡议得到部分响应,让我斗志倍增兴奋不已。
  活动的组织过程让我思考触角无限延伸,身心能量得到唤醒。也给一些老师和同学带来了新的烦恼。(活动最后无果而终。现在想来真是少年意气。)
  同时,我无意间发现了洪的身影。短发,素净的衣服,走路的背影看起来和洪一模一样。难道洪根本没有补习初三,她也上了高中,现在和我一个学校读“高四”?我困惑而震惊。数次悄悄跟踪她,甚至正面端详。天哪!这不是洪会是谁?甚至脸上痣记的位置都一样。但她多次和我正面相逢都没有任何熟人见面的一般反应。
  当我否定她就是洪时,女孩可能收到了我的注意,竟然主动向我靠近。我拒绝了,我不需要影子。
  我哪里知道,远在泉州打工的洪早已委身他人。(待续)


日期:2010-09-16 15:43:08

  又一年的高考成绩公布了,我仍然榜上无名。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我的成绩比上一年还要低。这就意味着我劳作了一年得到的回报是负数。
  这不能不让自己深深陷入自省,究竟是资质愚钝还是方法不行呢?
  自省之后是自卑的蔓延和逃避心理的滋生,赶紧走吧,越远越好,离开这里。我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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