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撤退!”几个人中一个女对他们说。
“大姐。”徐三晚听见那女人声音,也兴奋叫出声,但声音显得虚弱。
“怎么,你中枪了!”徐行舟接近她弟护着他。
“怕是打中胸背了。”一旁的黑子担心的说了句。
徐行舟摸着三晚额头冒出的虚汗,不由痛心的说:“不要吓我,我还没从失去他的悲伤中缓过来呢。”
花二将徐三晚背起来,回头对黑子叫道:“你挡在后面。”
一行人快速择路而去,后方的子丨弹丨仍不停射来,镇里的日军已经打着手电筒追出路上。
原来林子里袭击日军的人只是几个游击队员,除了老瘳,伍峰和两个队员,还有徐三晚的大姐,他们打扮成商贩的样子用轱辘车拉着几桶烧酒过来。
本想今夜进入镇子里去,在路上远处便听到山镇下面枪声呼喊声乱轰轰一遍,料想是有人跟日军干了起来,待接近这处路口时,镇里已是嘈杂一遍,便很怀疑是日军到处在搜寻袭击的人。
他们确定今夜已经无法进入镇子里去,索性便向岗哨的日军发起袭击,希望此举能对里面要脱险的人有利,那料恰巧的是花二他们也接近了这处岗哨。
一行人逐渐甩脱日军的追击,向着山里寨民的聚居处走去。
路上徐行舟借着火柴的光亮检查她弟的伤口,确定胸背里面的子丨弹丨得及时动手术取出来,否则会危及性命。
可是深山大岭,乡野草民,去那里找个能懂医术的人?
大伙着急的当下,徐三晚说出了怪谭的女人,他说出那个曾见过她做手术的女人时,联想到另一个信奉冥冥中有主宰的女人今夜曾对他说土过会求菩萨保佑他不会被子丨弹丨打中,可是才过了不到两个钟他就被子丨弹丨打得性命堪忧,真是造化弄人。
花二当下就提出潜回去把怪谭的女人带来山里给做手术,他也见过那女人有西医的全套手术器械,而且动手能力还很强。
众人都很担心眼下镇子里的形势,日军还在追查警戒着抵抗者,回去的行动能否顺利?
花二说就凭他多年的硬功夫及对山镇的谙熟还有走贩挑担的丰富经验,日军想在镇子里知察他的行动根本不可能。
麻生提出要跟他一起回去,给花二回绝了,他说不但怪谭,他的女人也是个练散手的,而且离炮轰山镇的那晚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她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行动起来不至要帮护,他一个人回就行。
花二要回头时,老瘳还拖了他一把道:“怪谭那人我听闻,我有个师兄曾找过他踢馆,打不到他一半的身手,可以的话把他拉进咱们的队伍。”
花二郑重的说:“我师父曾对我说过,对于一个与世无争深藏不露的人,最好不要去挑动他,顺其自然,他没准真是个有背景的人。”
花二奔过崎岖的山林小道几个纵跃闪身已没入远处的林草间,对于一个有目标有方向的年轻人,他的意志可以说是超出限制的,何况他心头还燃着一团火,这团火要不把他自己烧死,就是把他的对敌者烧死。
就在日军全部出动搜寻枪杀者的时候,万兴商会的大门被人用武力撞开,几个持枪的日军先头冲进会客厅里,草草包扎了下手臂上枪伤的三斩藤枝借着未散的酒劲咆哮着跟着闯进来。
商会其它屋里的帮徒见鬼子气势汹汹的出现,吓得躲个没影,还在客厅里头坐的三人一下愣没反应,待反应过来,先头闯进来的两个日军被接连飞过暗沉空间的镖刀刺中倒地,其它日军举枪向灯火间的人影砰砰射击。
枪响时,二彪已闪进屏风那边的后堂,万从和姚老鸦子吓得翻倒桌椅躲避,万从在暗中高叫道:“日本太君,别开枪,自己人!”
“误会!误会!太君有话好说!”老鸦子也跟着出声,心下却想到这夜晚真是命冻过冷水,能不能活到天亮?
三斩藤枝进到客厅时,二彪刚好从那边撞开一扇窗户跃上窗台,纵身出去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让窗外的夜光显出他与三斩藤枝对视的意态。
三斩藤枝看见窗户上的二彪头,随即想起那夜在他几十支枪口下逃去的人,这人居然没死,还在这下刺杀他两个士兵,他心头立马生出受到的威胁感,向撞出窗户的二彪挥手吼道:“追出去,杀了他。”
几个日军立即顺着二彪翻出的窗口追出去。
三斩喝住了要枪杀万从和姚老鸦的日军,叫他俩爬起来撑灯。
“看来中国功夫挺了得的嘛,刚才越窗出去的那个人,命硬得很嘛,跟你两个什么关系?”
三斩在椅子上坐下来,将他受了伤的右手搭桌面上。
“那是我帮会里的一个得力助手,可以说是我的心腹,但是三斩太君你可别误会,他绝不是抗日份子,只是向来横惯了,这地头没人欺得了他,这眼下暂不甘服于太君您的威武。”
万从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忍着担惊受怕和心虚力弱的老鸦子站在他的身边。
“这么说他是不是肯顺服我大日本皇军?万桑,你找他说说,要开什么条件才会为我所用?我日本军人最敬佩的是身手了得的武士,但那个敢跟天皇的麾下作对就是死啦死啦的。”
“那是。”万从赶紧接三斩的话道:“敝下一定尽我所能说服他与太君你成为好朋友,只是此人生性独行专断,最受不了头上有人管束,不过即便不为皇军所用,那我也向你保证他以后不会动你皇军一个指头,如有冒犯拿我是问。”
“太君喝口茶润下嗓子解下酒气。”老鸦子在一旁给三斩沏了杯茶敬上。
三斩接过茶水看了眼老鸦子,喝了口茶,道:“皇军要的是绝对的顺服,要的就是这个样子。”对着站得毕恭毕敬的老鸦子摆了摆手。“但这夜晚偏偏有人逆行倒施,敢闯入军营枪杀本人,我这趟来的就是要问清楚你们,那两个该死的反抗者是谁?你说!”眼睛还是看着老鸦头。
“太君,这个我知道的,他是本镇一个专门干挑担苦力的一个帮会的头人,姓花,那人功夫了得,皇军没来这之前,我们商会也是奈何不了他的,他手下苦力众多,这地头上陆路水路山路都很能行走,想必皇军占领这里的那个晚上他帮会也是参与了抵抗,这人对皇军可是大大的坏,有他在,皇军的不会快活,一定得除了他。”
老鸦头一口气向三斩太君说出花二的底细。
“是那个叫挑帮的帮会么?你的带路去给我走一趟,这晚上就把他帮会里的人全部给抓起来,全都吊在镇中心广场,我要看看那个姓花的会长敢不敢来救他们。”
挑帮的宅院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白天才做完花四的丧事,有些个人还留在了屋里,除了那个管事的麻叔,还有周打轮和几个帮会里的长工。
镇子里枪声响起来时,屋里的人还合计要不要另找地方躲避,但听得外面乱轰轰一遍,怕出得外面被鬼子当同谋开枪射了,也就躲在了屋里。
周打轮晚饭的时候喝了不少酒,花二他们要行刺日本太君,席间也没有对他说起,三斩藤枝挟持着老鸦头随一众日军破门而入时,他还在偏厅一张长椅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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