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将成为队伍的带头人。”刘广来看着花二和徐三晚。“将来发挥的作用不可小觑,为敦实你们的力量,我把他们几个放进你们的队伍。”
在场的伍峰,方华,老瘳等人向两个比他们年纪都要小的人投以真诚的目光。
本来就想着成立一支队伍的两人,眼见得到如此荣幸的支持,都不免惭愧又兴奋。
“如此看得起我们,怕会辜负你的期望呢。”花二道:“鬼子可不是好对付的。”
“听到你没有直接说出拒绝的话,我已经很感动了,既然你已决心要跟鬼子干上了,那就该尽最大的力量与之对抗,我相信你们两个在徐家湾的能力,将来一定会让那个三斩藤枝蕉头烂额。”
刘广来看着花二的目光满是信任,打心眼认定这人会以原有的感化力和对当地环境的熟悉招起一支队伍,致于徐三晚,他觉得这是个在对战形势下观察和思维能力很有天赋的人,他可以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有不俗的表现。
这下不禁看向低头想着什么的徐家三少爷,问他道:“我没有说错吧,三晚同志。”
“啊?”三晚抬起头来。“我家里地窖下的存粮怎么办?”
刘广来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个我之前就想到的事怎么就忘了!得赶紧转移,别等到三斩藤枝安顿下来,对镇上大户人家的财产实行搜刮就迟了。”
“这个是不是可以作为日后我们队伍的口粮?”伍峰问道:“得找安全的地方,可是那里才是安全的地方呢?”
“现在鬼子已经在镇子周围日夜布防了,一到夜晚就对镇子实行夜禁,巡逻的鬼子要对路上出现的人格杀勿论。”花四对大伙说:“上面的军营也有鬼子的一队人今天驻进去了,从镇子出去可不容易,更别说人多势众的转移粮食。”
“那就来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刘广来看向花二。“花兄弟,这得靠你挑帮的人来个蚂蚁搬家,镇上总有一处是你认为最隐藏的地方吧?”
“往后镇子就是咱们的据点,咱先人留下的抗击倭寇的防御体系,正好用来缠咬三斩藤枝。”徐三晚话说得恶狠。
“转移粮食的事就交给我了,除非鬼子轰平了山城,挖地三丈,不然很难找得到藏粮的地方。”花二说这话很有底气。
就在大伙要找地方安歇下来,好为明日操办徐家两老出殡的事,忽然听到附近传来杂乱的枪声,大伙都由不得的紧神起来。
“这是谁打过来了?”
“不会是浦滨的国军来偷袭吧?”
“怎么可能,山下数千鬼子呢,来找死?”
“听枪声是上面军营处传来的,但枪声里头似有鸟铳猎丨枪丨的响声。”
大伙议论着,却都将武器亮出在手上,都以为既然有人来跟敌人干起来,何不仗义助阵。
“我想起来了。”花二叫道:“三天前万兴的狗腿子带着鬼子的队伍打了飞流山上的窝子寨,不会是那里的山民摸黑来报仇了吧。”
“这就不奇怪了。”刘广来说:“窝子寨的人很讲究团结和荣辱,又是出了名的莾撞,那里理会日军有多强势,就是有来没回头他们都敢扑过来的,走,去救一个算一个。”
离徐家不过三百来米的上方军营打响的枪声,确实是因偷袭者而起。
本已被炮火轰得三不剩二的国军守备团部营,经过这两天日军工兵和当地泥瓦工的抢修,有部份房子已基本可以使用,为了利于山镇上方的布防警戒,日军的两个小队进入此处军营。
原本军营没有被炮火轰炸,保留完好的算是大门和岗房,连门边里外生长得树高叶荗,枝杈遮挡到大门上方的榕树都是原来的样子。
岗房的墙上亮着一盏电力不足的白炽灯,两鬼子兵一个站大门这边的亮处,一个站在大门那边的暗处,忽然暗处那个不知何原因闷声不响倒在地上。
另一个站那边的鬼子好生诧异,端枪靠过来,低下头探究倒地的人,发现好像是死了,身上却看不到伤口和血迹,他紧张得向路两边张望。
路上暗沉空荡没一点动静,鬼子这下才想到头上方,抬头一看,一个双脚倒挂在枝杈上的人正吊下来对着他,两手握着一管含嘴里的长圆状铁器,用力一吹,管中飞出一细长针状物直刺进他仰起的脖子。
那人从树上跳下来,向两路上探身出来看了下,不远处围墙边上本来用身上的黑色斗篷遮掩身子蹲着的人,这下都起身向大门跑来,他们大都跨刀带枪,有的还使用箭弩。
十数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扎黑布的人一路进入大门,顺着暗影向日军下塌的营房悄无声息摸去。
营房的门口有个站岗的鬼子,靠着廊柱似要打瞌睡的样子,一黑衣人蹲到路上,距那士兵不过十多米,两手握着箭弩瞄准,一发短箭射出,嗖的一声钉在那岗哨脑瓜子上,他往一边栽在地上。
由于军营才刚修缮好基本的设施用房,进驻的鬼子也不多,所以营里并没有巡逻兵。
二十多个鬼子在营房里的两边大通铺上睡觉说话唱歌,甚至是穿着包裆布站床铺上扭跳几下踢跨舞,取悦一下躺床上精神余散的军伙。
在暗处的窗户下,一个拖着黑色斗篷的人躬身钻到那里,用刀子撬开窗页的缝隙,将一支吹管插进去,拔开另一头的塞子,吸了一口气对着管口吹进去。
迷烟往房里扩散,本来都睡得差不多的鬼子们,慢慢全都没了动静,门外屋檐顶上的白炽灯被短箭射灭,破碎声在周围招不起半点惊扰,幸好这时军营的岗楼也没修好。
一众猎人逐一进入房里,里面传出一阵低喝和床铺承受物体挫击和人身的压扎声,里面的鬼子在睡梦中死去或是在睡梦中痛醒后死去。
偏不巧的是这时一队十几巡逻兵从外面的路上回到军营大门,发现两个岗哨没了,立即持枪戒备,向着里面呼喊也听不到反应,都知道这回是遇上偷袭了。
正要往里面冲进去,前头一个鬼子却突然倒在了地上,众人都停下来向周围警防,这时树上的影子晃了一下,一个鬼子兵发现了树上有异,大叫提醒同伙,一下子几条枪齐射到树上,一个裹着黑布的人体重重地摔下地上。
营房那边的暗处一阵晃动,随即好多枪口喷着火星烟气,向大门处的敌人射来,鬼子立即据掩体向打枪的地方对射,顿时三八步枪和鸟铳猎丨枪丨的枪声此起彼伏。
经过军事化训练和武器占绝对优势的鬼子一阵交战后,打得十多个猎人措手不及,有的被射倒在了地上。
鬼子正要往里面冲,猎人也正要往军营里寻路而去,大门外突然一阵枪声密乱响起,一伙人出现在日军身后,打得鬼子兵也是措手不及,纷纷倒地。
剩下的回身反击,或是向军营里退去,遭到后方猎人的箭射或鸟铳轰倒在地。
“山里的兄弟,快跟我们走!”
“鬼子很快就会赶过来,快走!”
突然出现的近十个人当中有人向那些猎人招喊,见他们为首的跑过来,同时往身后招呼他的族人跟上,出现的人随即往外退去。
两帮人在大门外合到一起,便循一边路上跑去,到得居民房区很快钻入一道窄巷里,走过一小段路,从一道外面看着是房屋里面却是个天井的门进去,再从天井边上一道径直上到那边屋顶的石级上到顶上,走过数家房子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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