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说:“中专毕业,我又上大学去了。然后分配到现在的工作单位。”
陈伶俐羡慕地问:“怎么样?工作还开心吗?”
俞敏回答:“还行,每天写很多材料。”
陈伶俐竖起大拇指:“笔杆子啊!”
此时,俞敏心里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大学同学吴浩。那才是正儿八经的笔杆子呢!自己和吴浩比,差远了。
到饭点了,俞敏说:“中午饭我请你下馆子。”
陈伶俐环顾左右,没看见哪里有厨房,问:“你平时不做饭吗?”
“没地方做饭,我平时吃食堂。”
陈伶俐说:“那我陪你去食堂吃吧。”
俞敏说:“那怎么好意思?这么多年不见。”
陈伶俐调侃:“就吃食堂好了,检查一下科技局伙食,哈哈!”
这天的食堂午餐,吃萝卜丝芹菜炒肉。俞敏平时很喜欢吃这道菜。
陈伶俐说:“家常小菜饭,吃进肚子里,更舒服一些。”
俞敏问:“你老公对你怎么样?”
陈伶俐回答:“那当然唯我马首是瞻,我是家里的女皇帝。”
俞敏问:“怎么个说法?”
“事事都是他迁就我,家里我说了算。”
俞敏警告:“别太嚣张,小心男人变心。”
陈伶俐问:“你怎么还不找男朋友?”
俞敏回答:“我交往圈子窄,没碰到合适的。”
陈伶俐提醒道:“在我们农村,二十三、四岁,赶快找,你别不着急。”
从这之后,陈伶俐又来过俞敏这里两次。第一次住了一晚,特意从亲戚家,给俞敏送来一只正宗乡鸡和乡鸭。另一次没进家门,只在办公室和俞敏聊了几句。
期间,同事佘香英搬家了,不再和俞敏作邻居。搬到公租居民楼,住两室一厅的套间去了,每个月房租七块钱。
一天闲聊中,办公室主任易建国,对俞敏说:“人事局办公室主任周时刚,是我好朋友。他提起过你。说当初你分配的时候,差点把你留在人事局工作。改天我介绍你认识他。”
俞敏惊讶:“哦?!那一定要认识一下。”
过了不久,俞敏到人事局送材料。易建国因为别的事,凑巧一起去了。易建国对俞敏说:“这位就是周主任。”
周时刚主动和俞敏打招呼:“你就是俞敏吧。”
周时刚主动提起旧事:“对了,你分配的时候,局长差点把你留在我们局。”
俞敏问:“那为什么又没留?”
周时刚说:“科技局没有正儿八经大学生,需要个写材料的科班人才。你们雷局长能说会道,好说歹说,把你硬要了过去。”
原来雷局长如此器重大学生。
但俞敏在科技局工作两年了,雷局长为什么从来不动声色呢?没感觉他对俞敏格外关注呀!还差点把俞敏和周勇当成顺手机的小偷。
俞敏揣测,雷局长是不是在暗中考察自己。领导城府深啊!
不知道为什么,政工科的蓝天,看不惯俞敏,总是和俞敏作对,并在群众中散步谣言。还喜欢打小报告,告俞敏的状。说俞敏抄袭,写的东西水分多,不可信。
为了给自己争口气,为了不辜负雷局长期望,俞敏象打了鸡血似的,打起精神,调整心态,亡命工作。理顺办事流程,简化年检年审程序;提高联席会议效率;对技术贸易情况的统计和分析,力求精准而又言简意赅;督促落实好推广意见和建议。
俞敏意识到,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向分管领导汇好报,争取领导的重视,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点。
无意中得知的雷局长很器重自己,激励了俞敏的工作斗志。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有了伯乐的赏识和器重,千里马撒着欢奔跑。
俞敏全身心投入工作,可谓操碎了心。任劳任怨,兢兢业业。不叫苦,不叫累。还经常加班到深夜。
对俞敏来说,这也是没办法,人的成长需要过程。工作经验靠慢慢积累,需要一个从量变到质变飞跃发展的轨迹。
这一过程,俞敏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所写的材料,大受好评,甚至好评如潮。所提的改革意见和建议,雷局长也大多采纳。
局里开始肯定俞敏的工作。
在第四年年底,办公室主任易建国提拔为纪检书记。空出来的职位,俞敏接了班,成为科技局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办公室主任。工资也涨了,每月一千五百多元。
这可气坏了政工科蓝天,恨得牙痒痒。
蓝天比俞敏先进科技局三年,现在还是普通科员。尽管他时常打着县委常委秘书小舅子的头衔,趾高气扬,感觉自己不是一般人,但县委常委秘书也并没有徇私舞弊,利用裙带关系破格提拔蓝天。
经济独立以后,在陈伶俐熏陶下,俞敏的穿着打扮,也开始比较得体起来,越来越有气质。
本来俞敏身材高挑,长发飘飘,五官端庄秀气。稍微一打扮,就脱胎换骨,变得很漂亮。内外兼修,很有知识分子气息。追求的人络绎不绝。
可是,俞敏一个也没看上。
正当俞敏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时候,陈伶俐却陷入了婚姻危机。
陈伶俐老公姚本刚,从乡卫生院调到县人民医院工作。陈伶俐也在自己姐姐的帮助下,在县城开了一家美容产品专卖店。全家挺进县城,开启新生活。
但进城不到一年时间,陈伶俐婚姻亮起红灯,出事了。
一天深夜,值班期间,姚本刚跟个女病人私奔,双双逃跑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陈伶俐疯了一样,到处找人,差一点精神失常。发动全家人找了个把月,没找着。
报了警,但依旧没有下落。
周军第N次相亲失败,被村民耻笑。笑他想娶自己的妹妹俞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军感觉自己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决定跟随舅舅,去南方H市,建筑工地,打工。H市在改革开放年代,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建筑工地上,需要大量建筑工人。
临行前,周军到县城,见了俞敏一面。他这个决定,倒让俞敏高看一眼。俞敏说:“出去闯闯也好。”
周军说:“周红和周英,要是有什么事,找上门,你得管。”
俞敏满口答应:“放心,我肯定管。”
周军不好意思地嚅嚅道:“如果有合适的,你赶快成个家吧,年纪不小了。”
俞敏也说:“我会的,你也一样。”
俞敏将一张纸片递给周军:“我家里装电话了,这是电话号码,有事情电话联系。”
俞敏又掏出五百元钱给周军:“穷家富路,别委屈了自己。”
周军也不客气,伸手接了钱:“那我走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周军从H市给俞敏打电话:“我刚发的第一个月工资,被小偷偷走了。”
俞敏一听,就有点着急:“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认倒霉。”
俞敏气愤地问:“怎么偷走的?”
周军回答:“简陋的工房,小偷比较猖狂。我把钱藏在墙壁上,糊着的一些旧报纸缝隙里。都被小偷找到,偷走了。”
俞敏问:“你没有银行卡吗?把工资存到卡里,卡随身带着,保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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