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听到钱,赵有根就来了精神,伸着脖子道:“还差一万多没还呢,这钱必须还,不还没天理!”
秦川搓了搓手,笑道:“这样啊,我家实在是拿不出钱的,不过……也巧了,孟青牛欠我的钱,这是三角债啊,太乱,太乱……”
不等他说完,孟青牛就领会精神:“正是!川爷欠你的钱,我来还,你跟川爷的债,两清了!行不行?”
“这怎么行……不能啊……”赵有根感觉不妙,可是又舍不得钱,诺诺的拒绝。
他也知道,如果这债转到孟青牛身上,那就别再想要了,找这位大流氓要债,那是去送死呢。
啪!啪!啪!
看赵有根拒绝,孟青牛给自己兄弟使个眼色,一位兄弟上前,又给了赵有根几个大嘴巴子,抽得这位眼冒金星。
“行?还是不行?有人要还你钱,你还敢叽叽歪歪?”孟青牛再问。
这时,赵有根老婆在屋里喊:“不行啊!不行啊!一万多啊!”,他老婆也是个贪钱的,属于一毛不拔的主。
孟青牛再使眼色,两个兄弟进屋,把赵有根老婆揪出来,这伙人可不会怜香惜玉,也是几个大嘴巴,往死里抽。
很快,赵有根一家就被说服了。
“你们以为,债主是好当的?”看着这一家子的惨样,秦川笑嘻嘻对他们道。
赵有根被打怕了,两边脸都肿了,牙齿都打松动了,鼻血哗哗的流。
他那贪婪的老婆更惨,一嘴的牙掉了三颗,鼻梁骨都打歪了。
这个时候,这家子也怕了,而且他们本来就心虚,也不敢去找谁申冤。
赵有根老婆哭哭啼啼,进屋把当年的欠条拿出来,还给了秦川。
孟青牛也很光棍,占着赵有根的鼻血,写了一个新欠条,拍在对方脸上,恶狠狠道:“记得找我来要钱!来不来啊?来不来啊!”
赵有根都吓哭了。
赵有根新欠条还没捂热。
一旁孟青牛的同伴就说了:“青牛哥,咱们给赵有根办事,可是受了伤的,要不要给伤药费啊?”
孟青牛恍然大悟,指着赵有根的鼻子道:“伤药费!!!”
赵有根都傻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青牛一把将他手里的欠条抢过来,骂骂咧咧道:“就知道你一毛不拔,这个抵伤药费吧。”
新欠条还没捂热,就又回到了孟青牛手中。
债务就这么凭空蒸发了,赵有根快要哭死。
秦川看着那旧欠条,眼睛红了,当年他验证过,是父亲的手印,这才无奈还钱。
当年他还小,没看出其中的玄机,现在他的眼睛极其敏锐,几乎达到了显微镜的程度,这才看明白了。
那手印上,有一些细微的泥土痕迹。
当年父母遭遇泥石流,是被泥土活埋的,尸体被挖出来以后,身上沾满了泥浆。
虽然尸体被清洗过,但是指纹里的细微泥土,却没有清洗干净。
这赵有根,是趁着父亲死后,用死人的手按的手印!
想通了真相,秦川冲上前去,一脚将赵有根踹翻,上来就是一通暴风骤雨。
很快,赵有根比刚才惨了好几倍,牙齿被打掉了两颗,两个眼睛全肿了起来,两根拇指也被生生扭脱臼。
暴揍这个无耻之徒,是为死去的父亲复仇。
“说说吧,这欠条是真的,还是假的?”打够了,秦川冷冷的问。
赵有根不明白他怎么看出的破绽,自然不肯承认,一边哀嚎,一边喊叫:“我要报警,我要报警,你行凶啊!”
孟青牛早怀疑那欠条有鬼,当年还羡慕过,怎么自己没搞出这一套,现在暗自庆幸,幸亏当年没这么玩。
他冲上两步,又狠狠踹了赵有根几脚:“敲诈勒索,你特么还敢报警了?没有证据,我们会揍你?揍你是轻的,等着坐牢吧!”
赵有根胆子小,一下被唬住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承认了自己作假讹诈。
秦川留了心眼,怕这孙子将来翻供,就拿出手机,悄悄开启了录音。
赵友根当年被村长钱守富指派,去守着死者的尸体,他本来就是个懒人,却要干这种活,自然怨气冲天。
当时好几个人守着,也不知谁嘀咕了一句,拿这死人的手按个手印,可就是一张欠条啊。
望岳村穷,会写字的人不多,找人代写的很多,所以欠条这种东西,最终都以手印为准。
赵有根就动了心思,趁着没人注意,偷偷伪造了一张。
秦川皱紧了眉头,当年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居心不良,想要搞死秦家。
可惜那晚守着死人,赵有根他们喝了酒壮胆,实在记不清是谁说的。
既然是讹诈,这些年秦川陆陆续续给了赵有根两万多元,自然要让他全吐出来。
赵有根家里没有那么多现金,孟青牛就让两个兄弟,压着赵有根老婆,去亲戚家借钱。
来回半个多小时,两万元递到了秦川手中。
正要准备走,秦川又觉得哪里不对,这算是惩罚吗,只是要回了自家的东西,还没有惩戒坏人啊。
想到这里,他又坐下来,让孟青牛找来了纸笔,刷刷刷写起了字。
很快,一张欠条写好了。
“赵有根,今天我欠你的,算是两清了。”秦川笑道。
“呜呜呜!”赵有根肿着脸,连话都说不清,只能用力点头,他现在快要疼晕过去,急着送走瘟神,好去看医生。
秦川扬了扬那欠条道:“可是啊,你欠我六万元的事,该怎么处理啊?”
六万?!
赵有根和他老婆一下就傻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一出。
“不可能……不可能……呜呜!”赵有根凑到那欠条前,发现连个手印都没有,于是指着字条低吼。
“没手印是吧?”秦川一把揪住赵有根的手指,沾了沾他脸上的血迹,在欠条一按:“这不就有了。”
赵有根急得直跳脚,他知道秦川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是他没有秦川力气大,想把手抽回去,却愣是纹丝不动,眼瞅着按上了手印。
“你们这是勒索!”赵有根老婆嗷嗷叫着,想到那六万元钱,肉疼得快要昏迷过去。
“勒索?我有人证啊!”秦川笑了。
赵有根当年找的自己家人当人证,以为秦川也学他们那一套。
夫妻两个四处瞅瞅,也没看到秦川带来的亲戚。
砰!砰!
孟青牛的一个狐朋狗友冲上前,捶着自己胸脯吼道:“老子就是人证!赵有根,你们借了秦川六万元,就是今天,要想赖账,先问老子同意不同意?”
那几位也不含糊,全都冲上前表态。
孟青牛更是光棍,从厨房找来了菜刀,一下剁在桌子上:“川爷,您把那血书拿出来让他们看看,看看咱兄弟是用什么写欠条的。”
秦川把那血书欠条拿出来,给赵有根夫妇看,然后看看菜刀,再看看他们,幽幽的道:“要不,咱们重写一个?”
“不要!不要!我认啦!”
赵有根连滚带爬扑上来,眼泪鼻涕横流。
他算看明白了,孟青牛肯为秦川出头,那是经过了血的教训,他可不想也经历一回。
“行吧,我也不逼着你一天还上,记得每月来还钱哦。”秦川笑嘻嘻把欠条揣好,出了赵有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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