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村大丰话一出口,便自觉失言,又被苏哈托教训,尴尬万分。
苏哈托的二女儿道:“大使先生,今晚是我父亲的私人酒会,不谈政事,我们换一个话题好吗?”
“哟西。”
随后饭村大丰将话题转到印尼总统身上,问苏哈托如何评价他?
“不会做戏!”
举座谔然。
苏哈托解释道--总统苏加诺只为女人疯狂。
在他身边的女儿不禁问道:“那么父亲您呢?”
苏哈托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疯狂!”
没几个人能够理解做戏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只是象征性的鼓了下掌。而聪明绝顶的饭村大丰,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不禁要为苏哈托的智慧而惊叹。
印尼的腐败问题在全世界赫赫有名,许多社会矛盾都是腐败泛滥的结果。
帝汶独立、亚齐闹分家、印尼海陆军的兵败,都是根源于腐败。如果总统能够大权独揽,说不定可以逐步解决腐败问题。
但在军人统治之下,总统是没有任何实权的,印尼腐败的发源地——军队,牢牢控制在少数军官手中。
印尼总统的更替,表面上是人协在操作,实际上是军队说了算。
在这种情况下,被架空的苏卡诺要想锐意进取,彻底解决印尼的问题,只能是痴人说梦。
如果想在总统的位置上呆长一点时间,唯一的选择就是做戏。
做戏给民众看,做戏给军队看,做戏给世界看。谁也不得罪。
不过,怀着疯狂的态度上台的苏哈托真能善终吗?不明真像的印尼人会满意他吗?一切只能等时间去检验。
雇佣军派使者前去与他接触,使者选择了一个非常恰当的时机,正是酒会散去,苏哈托准备休息之前。
这段时间,也是苏哈托每天处理最重要事情的时候,很多重要决定,都是在这一刻定下调的。而白天在办公室里,仅仅是考虑如何执行。
选择这个时段会晤,可以直接得到答复。
苏哈托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斜倚在沙发上,两眼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正宗的爪哇人。
他年龄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头发稀疏,眼窝大,眼珠深陷,鹰钩鼻下,嘴唇豁了一个口子,露出两个尖牙,俱有很明显的爪哇人特症。
他在苏哈托面前,显得很拘束,先是通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柯斯哥洛,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明自己的来意。
其说话发音不太准,经常中断,侧头想了一会,再继续说下去。瞧那样子,很像是小学生在背课文。
“……总统先生,您是否同意?我们王堂主随时恭候您的好消息。”
课文终于背完了,柯斯哥洛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身体松弛了下来。
“你只是来传信的邮递员,没有权力代替雇佣军作出任何决定,对吗?”
柯斯哥洛一怔,问道:“您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是一个传声筒,还知道你是一个拿钱办事,一次性使用的消费品!”
柯斯哥洛好奇的注视着苏哈托,感觉他是一位无知不知的先知。
“雇佣军给了你多少钱?”
“1000美元。”抬头偷望了苏哈托一眼,见他面色不好看,紧张的说道,“1000美元,真的就1000。”
“1000美元就将自己的性命和国家都给卖了?”
柯斯哥洛扑嗵跪下,抱着苏哈托的大腿哭道:“伟大、光荣、正确、无所不知的总统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是被逼的……哇……”
苏哈托厌恶的将腿收了回来,拍了拍衣角,大声说道:“我不杀你,给你的新主子回过信,告诉他们,要我出卖印尼的利益,除非真主犯错误!”
“是,是,是,感谢仁慈的真主!”柯斯哥洛连滚带爬的起身,逃去。
不大会儿,他又跑回来了,在门口探了一个头,喊道:“我忘了说了,王堂主要我对你说,如果你不答应,那么你一定会后悔的。”
苏哈托收腹提气,一个字像子丨弹丨般射了过去“滚!”。
门口探出的半边脑袋已然消失,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正如苏哈托猜测的那样,柯斯哥洛只是一封会走路的信。
印尼不是中国,没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习惯。
王辉中校担心,派自己人去,会有危险。随便在街上找了一个爪哇人,叫他将信背熟了,以2000美元为代价,买他去。
柯斯哥洛担心自己的酬劳被苏哈托吞掉,只敢报了1000美元。
叫柯斯哥洛背诵的信的意思--只要给出合理的雇金,雇佣军愿意接受印尼政府的任何任务。
而且不论如何,第一条必须是印尼政府承认,雇佣军占领棉兰以北苏门答腊岛的合法性。
苏哈托认为,同意这个酬劳等同于卖国,绝不同意,王辉料到这一点,于是叫柯斯哥洛附送一句,“你会后悔的。”
苏哈托被最后的那句话,气得七窍生烟,同时也引起了他的高度警惕,这句话,应当可以看作是雇佣军对印尼政府的宣战。
雇佣军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将采取非常手段。至于这非常手段是什么,他也不难猜测,肯定是帮助亚齐攻占苏门答腊的各处城市。
据逃回来的印尼军人说,雇佣军加上亚齐国民军人数众多,有好几十万,且拥有大批像火箭炮、坦克、装甲车这样的重型装备。
苏哈托虽然怀疑印尼军为了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而故意夸大事实。但棉兰被雇佣军在半个月之内攻下,贾拉勒少将的机械化师被打得几乎全军履没是事实。
如果雇佣军没有强大的实力,不可能做到,但最少几万的庞大军队,如何登上苏门答腊岛的呢?他们的人员、装备、资金又从何而来?
联想到,雇佣军全都是华人的传闻,苏哈托认为,这支部队一定是附近那个庞大的国家派来的。
华人做事,一向隐忍不发,一旦发作,必有雷庭万均之势。
如此,印尼危矣。
想到这,苏哈托汗毛倒竖。
寻了个空,应该秘密造访各国驻印尼大使,询问南华联邦出兵印尼,目的何在?要怎样才肯退兵?
20世纪40年代上半期,日本先后占领中国大陆的大部分地区和华侨集中的东南亚各国。
这个时期的华侨民族主义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民族主义与爱国主义结合在一起的。
表现为对祖籍地民族、国家和政权的全面认同,这并不仅是外来教化宣传的结果。深植于南洋华侨内心的宗族、家乡本位观念,是其爱国主义激发的基础。
尤其是20—30年代主导南洋华侨社会的老一辈移民,他们与家乡、祖国有血肉相联的关系。
日本对南洋的经济扩张,不断侵蚀南洋华侨的经济网络,也极大损害了南洋华侨的整体利益。
基于此,就不难理解华侨日炙的民族主义情节了。
槟城华人跟其他地方的华人不一样。他们中的多数人是土生土长的华侨,跟中国没有多大的关系,有的话最多也就是经济上的救助。
1948、49年的国际国内局势的最大特点就是不明朗:他们深爱的中国政府已经不可能成为他们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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