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怪婴反应实在太快,落地后紧接着一个翻滚躲开。
爬起来后,它目光凶残地盯着我和半仙师父看了看,随即四肢齐动,转眼钻进了一旁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不过深知那怪婴狡诈的秉性,我们都没敢掉以轻心,仍旧谨慎地望着四周,生怕它又从哪处黑暗里突然扑出来。
但过了大半晌,周围依旧风平浪静,怪婴这次似乎是真的跑掉了。
直到此时,黄皮子们才敢渐渐喘息,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过庆幸之余,耳边又不时响起了一声声的痛叫哀嚎,低头一看,很多黄皮子都被怪婴咬伤了,伤口处不停滴着血。
那血滴暗红中带着一丝乌黑,还伴随
着一阵阵莫名的怪味传出,让我极不舒服。
此时我才注意到,就连小八的断尾处,那缠着的布条都已经隐隐发黑了。
难道被怪婴咬过了会中毒?
眼前的一幕,让大黄皮子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它眼神有些无力和哀痛,抬眼看着我和半仙师父,缓步走了过来。
半仙师父神色一紧,“姓黄的,你可别出尔反尔,否则老子就不客气了!”
“道友误会了。”
大黄皮子摇摇头,语出诚恳,“两位不计前嫌,肯出手相助,此等恩情我黄天朗没齿难忘,之前的事,我代表族中老小,跟两位赔个不是,抱歉了。”
“你叫黄天朗?”
闻言,半仙师父谨慎地看了看大黄皮子,“好,你的道歉我们师徒便受下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咱们就此别过,江湖不见!”
说完,半仙师父把天机盘递还给我,顺手拿过牵着小八的链子扔到一旁,随后拉起我,转身就要下山。
“两位且慢!”
见我们要走,黄天朗神色一紧,顿时出声阻拦。
半仙师父当即变了脸色,忙把我拉到身后护住,“果然黄天朗给鸡拜年,一看你就没安好…
话说一半,我和半仙师父都怔住了。
“你…你这是作甚?怎么还真拜上了!”
只见黄天朗直立而起,双爪合十,随即又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垂头高呼,“这是我族中最高礼仪,请两位道友出手,救救我的满族子孙!”
“救你子孙…”
半仙师父有些不明所以,“刚刚不是已经救过了么,我劝你见好就收知道不,可别赖上我们师徒!”
我看着那群满地哀嚎的黄皮子们,心中却有些了然,“师父,它可能是想要我的功德。”
“要功德…救它们?”
半仙师父微微疑惑,不由看向了黄天朗,“真是这么回事?”
“正是如此!”
黄天朗抬起头来,急忙应声,“那妖胎恶婴十分诡异,被它咬到,伤势就会不断恶化,只有功德才可以救治!”
“只有功德可救…”
半仙师父皱了皱眉,随即走到一只受伤的黄皮子身前,低身查看起伤口。
片刻之后,师父面色猛然一变,“难怪!竟然是极恶之气!”
我跟着来到师父身边,疑声询问,“师父,极恶之气又是什么?”
半仙师父脸色凝重,缓缓开口,“极恶之气你可能不知道,但它的另一个名字你就再熟悉不过了。”
“我熟悉…”
心念一转,我顿时有些愕然,“难道是九狱恶气!”
“不错。”
半仙师父微微点头,“但无论九狱恶气还是极恶之气,都只是统称而已,那怪婴在这伤口中留下的只是其一。”
我正要继续追问,这时,黄天朗在一旁接过话去,“道友果然慧眼,不错,那妖胎所携带的,正是九狱恶气之一的寒泉恶气!
“只有功德这种至纯至净的善果灵力才可以将之根除,否则若任其恶化下去,我这些受伤的后辈,最后怕是都难逃一死啊!”
闻言,半仙师父紧着眉头,踱起步来,“寒泉恶气…难道这怪婴是下面逃出的恶鬼所化?我看下面这群管事的也都是群酒囊饭袋,几只恶鬼都看守不住,这不是给咱上面的没事找事嘛,真他娘的晦气!”
‘阿嚏!’
身边莫名吹来一股凉风,让我不由打了个激灵。
见状,半仙师父脱下外衫,披在了我身上,随后转头问向黄天朗,“所以之前你们觊觎天机盘上的功德,便是因为这个?”
黄天朗忙点点头,“正是。”
“这么说你们与那怪婴早有冲突,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怪婴又是何来历,你可知道?”
见半仙师父问起,黄天朗没有隐瞒,详细道来。
“那妖胎究竟什么来历,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一族在这山中已经修炼许多年头,一直平安无事,直到数日之前,我妻子在北侧的山林中,偶然撞见了那个妖胎。
“当时那妖胎正在攻击一个妇人,那妇人肚子干瘪,浑身血淋淋的,被我妻子撞见时,妖胎正趴在妇人的肚子里啃食脏腑。
“虽然那妇人已经无法救治了,但我妻子修行百年,一心向善,不忍见妖胎祸害生灵,便想出手将这妖胎了结。
“可没想到妖胎太过恐怖,几个照面,我妻子便被它咬伤了,若不是妖胎自行遁走,恐怕我妻子那时便难逃一劫。
“可是因为寒泉恶气的缘故,我妻子强撑着返回洞中,气息越来越萎靡,没过两日便彻底昏迷不醒了,我们一族老小,只能干着急,却没有丝毫办法。
“可没想到,就在一周之前,山那边突然传来灵力波动,我去查看发现,竟然有一枚法器被陪葬进了棺材里,不过已经有一群恶鬼先我一步盯上了那法器,似乎正在冲阵。
“我没把握能解决他们,便想着守株待兔,等他们破阵离去之后,再取走法器,没想到等待之时又横生了枝节。
“那坟墓居然被一个二愣子挖开了,而目的竟然也是为了偷走法器。
“就这样,我带着族人一路跟去村里,因为不想再生事端,便以迷惑之术阻碍生人打扰,想最终渔翁得利,再之后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黄天朗很是惭愧的样子,“只怪我救妻心切,这才用了下作的手段,道友之前所言极是,不管是不是我亲手杀死的人,但最终都会沾染上因果,难逃责罚,可是为救我妻,当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想必,今日子孙之祸,便正是天道降责所致,可怜我修行百年,一时糊涂,终是没能悟透天道玄机啊…”
听着黄天朗的哀叹,半仙师父摸起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随即微微摇头,“可不就是糊涂么,你要是能悟透,早修成正果了,最不济也该幻化个人身才是,说到底还是…”
半仙师父莫名看了看我,不由喜上眉梢,“资质可是个好东西啊…当然,最主要的是得走正道,若水,你可要记下了,这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在这摆着,切不能忘!”
“是师父,我记下
了。”
我点点头,虽然那因果的概念还很模糊,但此时心中已经生出了许多敬畏。
仔细品味着其中玄妙,我试探着开口,“所以师父,是不是说,多做善事,就会有好的回报?”
半仙师父满意地笑了笑,“所谓‘种善因,得善果’,便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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