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处长连忙说:“我们走吧。”
“叩叩叩!”
白处长玉指轻叩,还不放心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香汗。
“请进!”屋里传出吴局长温和的声音。
“我们进去。”白处长轻声说。
秦放突然停住了脚步,踌躇了几秒,这才跟进去。
“哈哈,小白,我就知道是你!”吴局长立即喜形于色地从办公桌旁走过来,当看到身后的秦放时,立即止步。
“局长您好!”秦放脑袋前倾,恭敬地说。
“你来干什么?”吴局长的语气与刚见面时好像变了一个人。
“局长,秦科长找你有点事,我带他来的。”白处长连忙打圆场。
“有什么事你说吧。”听说是白处长带来的,吴局长的语气立即缓和下来。
“那你们说吧,我先走了。”白处长就要离开。
“小白,你不用回避。”吴局长示意白处长留下,差点大手抓小手。
看到白处长留下了,秦放的心陡然一轻。
“快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我可没时间耽误。”吴局长等于下了逐客令。
“局长,我……”秦放将目光投向吴局长,又迅速收回,目光低垂。
“别磨叽。”吴局长暼了他一眼,催促说。
“局长,是这样的,我请求参加明天的领导会议,借机学习一下,希望您能同意,给我这个成长的机会。”秦放鼓起勇气说完,期待地看着吴局长。
“你,你说什么?你请求参加明天的重要会议?你有什么资格参加明天的重要会议?”吴局长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鼻子吼叫,口水都喷到秦放的脸上了。
“切,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知天高地厚。”
“你又不看看你是谁?亏你说得出口,耽误老子时间。”吴局长用力捋去残留的口水,眼睛珠子快瞪得掉出来了,还恶狠狠地往垃圾篓使劲吐了一泡痰。
“快来看,局长发脾气。”
“局长大发雷霆,好吓人。”
“也不知哪个该死的招惹局长。”
几个人相互传消息。
人们立即围来看热闹。
“局长为什么发脾气?”
“还不是因为新来的秦放,他真不怕丑,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竟然要求参加明天的重要会议,简直笑死人。”
“他个傻逼,说话这么没分寸?”
“如果他能参加明天会议的话,那我去竞选米国总统,哈哈!”
虽然那些奚落讽刺的声音并不大,但秦放听得一清二楚,还是忍不住暼了其中几人一眼。
你们给我等着,到时候不去米国竞选总统是小狗。
“局长,我看你就同意了吧!”白处长低声建议。
看到秦放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加上白处长的和风细雨,吴局长缓了缓情绪,装模作样咳咳几声,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希望得到领导的重视,想出风头,我就成全你。”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明天得不到上级口谕,自觉滚蛋,我们振兴局庙小,承受不起你这股妖风。”
这份人情,我秦放记下了。
秦放攥紧拳头,暗下决心,既然争取到了开会的资格,那明天一定要争取到永安县的发展及脱贫工作,一步一步来。
秦放继续搜集有关永安县的资料,将重要内容复制粘贴在一个文件夹里。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做最大的事情。
离明天的重要会议就剩下这一个晚上了。
半夜,肚子咕噜叫。
抓了几块饼干垫肚子,他又想起了老婆黄悦。
这饼干还是黄悦在家时塞进自己的公文包里,叮嘱说饿了可以救急。
饼干伴着泪水揉碎在口里,五味杂陈。
怪自己没用,老婆跟着受罪。
搞得现在连个家都没有。
都说有爱的地方就有家,可自己与黄悦还不够爱吗?
没有钱,没有权,真的连狗都不如。
狠狠打脸,结婚六年,连孩子都不敢生,怕养不活。
凌晨,资料终于打印成章。
不知不觉附在电脑旁睡着了。
梦见与白处长滚床单,床中央却是一抹草莓红。
梦里,白处长温婉如玉,雪白的娇躯柔软醉人,颤颤巍巍的胸脯撩拨他的鼻子。
而他,愧疚地看着雪白的床单中央的那片红。
“叮铃铃!”
闹钟响。
秦放这才发现自己一夜没睡。
想到今天的紧急事情,他匆忙洗漱出门。
市振兴局。
大领导们在说好的时间里准时到达。
在大家簇拥下进入接待室。
移步会议室。
领导们很快围坐会议室里,每人面前放着一瓶矿泉水。
先是省委副书记万昆仑讲话。
再由省委常委会副主任任清华总结了一些有关如何发展永安县的条条框框及条条款款,细致说明。
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停下后,市长王鹏带着招牌式的笑容开始了长达一小时的内容提要。
从永安县前三十年的不如人意,后三十年的难以崛起,眉头始终紧锁,没有半点笑脸。
可想而知永安县此刻的状况是多么让领导们操心,经济不景气也就算了,还经常发生天灾。
不是堤坝被洪水冲垮,就是危房倒塌,给老百姓带来了深重灾难。
“我们今天来,就是希望大家提出合理化建议,出谋划策,想方设法治理好永安县,加大力度搞发展,排除隐患,让永安县的父老乡亲过上好日子。”
“治理好永安县,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任重道远,也是考验我们的时候。”
“下面,谁有好的方案就拿出来吧。”
市长话音刚落。
会议室里就是窸窸窣窣的纸张声。
“看来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啊!”市长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
“吴局长,你作为永安县振兴局局长,是最有资格过问的,希望你尽快拿出方案,并且实施到现实中去。”
听到提到自己,吴局长连忙掏出手帕擦汗。
以前对永安县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现在,永安县连一匹死马都算不上了,充其量是一堆即将腐烂的马骨头。
擦汗归擦汗,吴局长怀里揣着秤呢。
上面是雷声,下面大雨声小。
省里问起来的话,就将责任推到市里,就说市里没有下来文件,没有要求这样做。
市里要是追究责任,就说永安县是烂泥不上墙。
吴局长甚至还希望永安县就这样挺好,穷,才能说明问题,才能得到领导的重视,拨款最多。
有钱,就可以任性。
这里修一座拱桥,那里修一处农家小院。
上面拨款十亿,下面公布五亿,甚至更少。
永安县越穷,拨款越多。
每次市委开会讨论永安县贫困话题时,吴局长总是愁眉苦脸、痛心疾首,一再说对不起永安县的父老乡亲。
感动得上面下来调查的大领导们差点流泪,一致认为,不是吴局长无力,而是永安县太穷太穷。
就这样,哪怕是永安县穷得叮当响,吴局长仕途一直顺风顺水,连任几届局长。
看到秦放没有想要当出头鸟的样子,吴局长松了一口气。
就知道他没那个胆,他这才调来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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