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眸微眯,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她打掉的那个胎儿的生父叫做赵瑞?哪个瑞字?!”
“瑞雪兆丰年的瑞,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一股无法描摹的怒气和凉意涌上我的脑子。
怎么会那么巧?
前十八年,我生活在大部分姓赵的村子里,一个跟我重名的都没有。
十八岁以后,等我出了村子,到处都是赵瑞。
好像一夜之间,整座城市里冒出了无数个叫做赵瑞的人!
他们面目模糊,躲在暗处,借用我的名字,四处游荡。
我脸色阴沉,冷冷说道:“那个赵瑞现在在哪?”
麻花辫少女似乎被我的表情吓到了,她咽了口唾沫说道:“他死了……”
说到这里,少女又变得义愤填膺,气呼呼的说道:“都是那个狗男人的错!敢做不敢当,一听说阿姝怀孕了,就连夜买了机票跑了。
我早说过他又古怪又不靠谱!
忘恩负义的陈世美,活该他坐的那趟飞机出事,掉进海里,死无全尸!”
“白洛歆!”阿姝打断了少女:“别这么说,他都死了……我也有错,我太容易轻信他人,才酿成了苦果……”
又是一个巧合。
这位和我同名同姓的渣男,乘坐的飞机失事了。
掉进海里,没有讯息。
我好像从一个漩涡跌进了更大的漩涡里,水流里的石头一个接着一个的拍打着我的脑袋和眼睛,让我看不清,听不明。
我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之处。
“你打胎的时候,几个月了?”
“三个月。”
果然,那个赵瑞听到消息就跑了,阿姝紧跟着打了胎,怎么想,这胚胎也不会太大。
然而,我看到的婴儿鬼,哪怕是还没有很多戾气的时候,鼻子眼睛也已经有了轮廓。
这可不是三个月的婴儿鬼该有的模样。
道书上说,想要形成婴灵,至少需要在母体中五个月。
三个月,怎么会产生这么厉害的婴儿鬼呢?
“你和那个赵瑞怎么认识的?”
女人僵了一下,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显然是不愿意再提。
名为白洛歆的麻花辫少女稍微镇定一些,她开口道:“我跟你说。”
白洛歆给我讲了一个狗血的故事,只是这故事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
她说:“我和董锦姝是邻居,她住在我家楼上。
我们从小关系就很好,经常一起出去玩。
有一天晚上,我们喝完酒往家里走。
她有点儿醉了,我也不是特别清醒,她说要开车送我回去,我拗不过她,就同意了。
我坐在副驾驶,尽量睁大眼睛,生怕自己睡着了,阿姝撞到柱子。
可饶是如此,一声巨响,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是让我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我和阿姝对视一眼,不会撞到人了吧?
阿姝当时也慌了,外面黑极了,连路灯都没有,我们都不知道把车开到了哪里。
我看阿姝吓得半天不动,只能拿着手机下了车。
手机昏暗的灯光照不清路面,只能隐约看见不远处躺着一个影子,不像是人。
撞到什么动物了?
我走近一看,似乎是一条狗,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我是学护士的,对于这种情况多少知道一些。
我仔细检查它的后腿,给它做了简单的处理。
它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在黑暗里发着绿光,无端的有些阴沉。
我心里有些害怕,这里这么黑,谁知道是狗还是狼。
这时阿姝也下了车,喊了我两声,‘我撞到人了吗?’
‘没有,是一条……是动物,我给它处理一下,咱们带它去兽医院那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不必了,我带它去就好了。’
我吓了一跳,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异常好听,只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你能想象那种恐惧吗?荒郊野岭,不知何处,两个柔弱的,没有任何防身技能的年轻女子,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他很高很高,有两米那么高!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躲在黑暗里的鬼怪,而是躲在黑暗里的人!因为人心无从猜测。
男子说这条狗是他的,一个没看住就到处乱跑,他自己会处理的,让我们快点儿离开,天太晚了。
他的话很暖心,我却觉得很冷。
现在,深更半夜,荒郊野岭,一个男人带着一条狗,他们干什么呢?
我赶紧点点头,回身拽住阿姝进了车里。
阿姝刚想开口问我,就被我一下子打断了,我告诉她,什么都别问,开车,回家。
事实证明,可能是我喝多以后想象力过于丰富。
那个男人叫做赵瑞。
阿姝说他并不是什么坏人,那天他只是和朋友在山里露营,半夜起来上厕所,才会不小心让狗跑了出去。
阿姝那时候像个陷入爱情的小傻子,每日笑的很灿烂,从来不去思考这个男人的奇怪之处。
我却始终觉得心里不舒服,我总觉得赵瑞哪里怪怪的……”
白洛歆说到这里,董锦姝忽然打断了她,有些烦躁的说道:“洛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是想知道如何才能不伤害我的孩子的情况下,将它送走!”
这一刻,董锦姝再没有了刚才的柔弱和眼泪,她的表情慌乱,她的动作凶狠,她的语气强硬。
她死死地抓住白洛歆的手臂,状似威胁。
我冷冷的说道:“首先,你找我帮你驱鬼可以,但我不能保证婴儿鬼不受伤害。如果你真的不想让它受伤,你可以选择不驱鬼。
其次,我问你的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如果你不能如实回答,那么在别人告诉我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打断。
不然,你就找别人救你吧!”
我从怀中取出一沓纸钞,然后推到她的面前。
她垂下了头,不敢看我的眼睛,身体明显的抖了起来。
她傲人的胸脯随着她微微颤动,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
我别过眼神,并不在意。
白洛歆被她掐的眼圈发红,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对我说道:“大师,阿姝她情况特殊,还麻烦多担待。其实,阿姝说的也对,我对赵瑞观感不好,可能只是我太敏感了。
要不,您还是尽快帮忙驱鬼吧……”
“说说看,你觉得赵瑞哪里奇怪?”
白洛歆偷偷看了一眼董锦姝,很是为难。
董锦姝慢慢松开了白洛歆的手臂,抿了抿嘴唇,似乎下了巨大的决心。
董锦姝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而颤抖:
“大师,我跟你说。
我日日和赵瑞生活在一起,就算再恋爱脑,也能察觉到他的问题。
只是,热恋期的人都是盲目的。
我刻意捂住眼睛,堵住耳朵,不去思考。
我怕自己一旦想清楚,换来的就是关系的终结。
洛歆知道的事情,基本上也是我同她说的。”
我见董锦姝愿意说,便知道她也不算无药可治。
想想也是,若没人救她,她真的会被那婴儿鬼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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