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这世界受伤的不只有唐初杰,还有被各路“势力”夹击的梁垣雀。
可如果按这个思路想的话,表姨一家为什么要匆匆搬走?难道是觉得没有帮楼家人控制住楼雅婷,从而心怀愧疚?
这不太可能,梁垣雀宁愿相信是表姨觉得自己没有完成任务,怕被楼家报复。
毕竟自从被捅了一刀之后,梁垣雀对饶地就有了一些偏见感,总感觉那边的凶神恶煞的,一言不合掏刀就是干。
楼少爷虽然软绵绵的,但楼家估计不会都是这样的性格。
梁垣雀心中想着事情,就没有在意刚刚走过了什么样的路,只单纯的跟在苏清玲的身边,可走着走着,他终究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偏离了主干道,走进了光亮越来越少的小路。
梁垣雀皱起了眉,停下了脚步,“苏同学,咱们这是走到哪里去了?”
苏清玲呵呵地笑了两声,“跟着我走就是了,走小路比较近。”
“不见得吧?”梁垣雀把身影隐在黑暗之中,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四清商行的少东家所购买的公寓,应该是在城市的富人区,这种破败昏暗的街区怎么想都跟“富人区”接近不了!
看到他的防备,苏清玲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哎呀,被发现了呢!”
梁垣雀心中的戒备拉到了最高,悄悄地把手探向了自己随身的背包,随时准备动手。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苏清玲竟然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
“是,这确实不是近路,但是这条路上人少呀,人家想创造独处的机会嘛!”
梁垣雀长出了一口气,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
他神经这么敏锐的家伙,在见到苏清玲的第一面就感觉出了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
他从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不过如今他已经从青涩时期蜕变成了一只老油条,知道面对这种娇羞少女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做出回应。
只要不给她创造幻想的机会,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并且等她以后清醒过来会发现,所谓一见钟情的人也不过就那样。
他自己活得嫌弃自己,不信会有什么少女能一直对他痴恋下去。
他非常明显地把苏清玲挽着自己的手扒拉下去,“这位同学,我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谈感情。”
“那你什么时候算是下班?”苏清玲眨巴着眼睛问他。
“侦探时刻都在工作。”呵,对于这样的问题,梁垣雀早有准备。
苏清玲被呛了一下,气得咳嗽起来,梁垣雀趁机转身,快走了几步跟她拉开距离,“好好带路吧,如果你不能把我带过去,我就扔下你自己走了。”
“喂!你怎么这样!”苏清玲在他身后大叫了一声,又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小跑几步追了上来。
“好好好,我给你带路,别丢下我。”
在苏清玲的带领之下,他们换了个方向继续走,梁垣雀大致感觉了一下,这次的方向对了,他们在逐渐的走出破街区前往富人区的方向。
这会儿的苏清玲没有了之前的兴奋,靠在梁垣雀的身边蔫蔫的,“庄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对你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梁垣雀淡定地回答,“因为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你懂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两个小时嘛,”苏清玲撇撇嘴,“可是我在校园里远远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了,很多情况下,‘喜欢’不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来判断。”
她模仿着梁垣雀刚刚的说话方式,“这叫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我身上没有什么能让你钟情的。”即使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梁垣雀依旧不买她的账。
“有啊,”苏清玲快走一步,挡在了他的前面,“你的脸嘛,我喜欢你长得好看!”
梁垣雀轻轻地推开了她,“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等你真正走向社会你就会发现长相是最廉价的一张牌。”
苏清玲这小丫头还真是执着,又拦了上来,“是不能当饭吃,但看了会让人开心啊!”
梁垣雀被她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这不叫一见钟情,你这叫见色起意,别以为你是女生就不犯流氓罪。”
“哎你!”苏清玲又要闹他,却被他突然捂住了嘴巴,附在她耳边嘘了一声。
苏清玲吓了一跳,顺着梁垣雀手指的方向向前看去。
前方的地面上燃着幽幽的火光,还有几个人蹲在一旁。
苏清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梁垣雀于是放开了她,她有些害怕,贴近了身边的少年,“这,这是在干什么的呀?生火炉吗?”
她没有看到梁垣雀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白眼,只听见他非常嫌弃地说,“大半夜的生什么炉子啊!”
“也许是肚子饿了煮夜宵呢。”苏清玲小声的猜测。
“傻瓜啊你,这么麻烦那还叫夜宵么,人家是在烧纸。”
苏清玲听着微微低下了头,明明是在被骂,但是那一句轻声的“傻瓜”听在她耳朵里好像带上了几分宠溺的意味。
梁垣雀扯了扯正沉浸在自己娇羞幻想里的苏清玲,“走,过去看看。”
“别吧,”苏清玲想到那时烧纸钱就怯了,“我有点害怕。”
梁垣雀到底还是念在她是个女孩子,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肩头,“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回来。”
苏清玲闻言立刻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胳膊,“不要,那我还是跟着你吧。”
梁垣雀真是拿她没辙,只能带着她过去。
前方的窄巷中,沿路有几乎人家,其中一户人家的门前就在支着火盆烧纸钱,火盆前围着老少几人,都在颤巍巍的抹眼泪。
最先注意到他们到来的,是火盆边儿上的一个小男孩,立马站起来警觉的质问他们,
“你们干什么的!”
男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但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虽然肩膀很瘦弱,但昂起的脖颈很是倔强。
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每一个都要早早的面对世间的残酷。
正在翻动火盆里纸钱的老大爷也紧接着抬头看向梁垣雀二人,“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在自己家烧纸钱可不犯法吧!”
梁垣雀一听这是有故事啊,连忙蹲下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大爷您误会了,我们就是路过而已,看到你们这个点儿在家门口烧纸,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老大爷身旁的老太太一听他的话,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了出来,带着哭腔哆哆嗦嗦的说,“家里要没出事儿,哪里还用的找半夜烧纸啊!”
梁垣雀眯起了眼睛,压低了声音询问,“爷爷奶奶,家里出事的,是女孩子吗?”
火盆前的老少立刻就变了表情,老大爷吃惊的看向他,“小伢子,你,你怎么知道的?”
梁垣雀稍微一思索,也露出了一副悲痛的神情,“唉,爷爷奶奶,不瞒你们说,我家里有位姐姐,近来也出事了。”
说着,他还悄悄看了苏清玲一样,这丫头该机灵的时候还是很机灵的,立马也蹲下来,捂着脸装哭,“呜呜呜,我的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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