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升刚直起来的腰,又弯了下去。方老板看在眼里,站在灯影暗处,捂嘴偷笑,被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你妹,捏的老子现在还疼呢,唉哟…
师父道:“你好好的想一想,到底得罪过什么人?”
陈木升缓缓的坐在椅子里,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难道,难道是…”陈木升看了看方老板,“大师,借一步说话…”
来到外面,陈木升压低声音说:“大师,我怀疑是那帮人贩子干的。”
“嗯,我也怀疑,据你当初所说,我推断他们那些人会邪术,可是,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呢?”
陈木升咽了咽口水说:“我想到一个小细节。”
“说说看。”
“那天在接亲的时候,我走在最前面,拉开车门,我闻到一股臭味儿,就像死老鼠。我嘟囔着探头进去:‘怎么这么臭啊?’,有个女的好像很慌张:‘唉呀,你进来干嘛?!’,我见别人不高兴,怕惹来麻烦,就退了出来,然而,就在我撤头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顺口说了一句:‘咦,什么东西这么亮?’这时候,那女的推了我一把,我便让到了一旁,整个过程很短暂,连一分钟都不到…”
“你仔细想一想,你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陈木升想了一会儿,颓丧的摇了摇头:“我没看清楚,当时也没在意,就只记住那股臭味儿了。现在我怀疑,他们是不是认为我发现了什么,所以要除我灭口…”
“有这种可能。”
“可是,为什么要等过了这么久才动手呢?…”
沉默了一会儿,师父说:“陈老板,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
“大师尽管问。”
师父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说:“你是怎么认识那帮人贩子的,而且,你不是说,事后他们又退了两万五给你吗,是你自己找他们谈的?”
陈木升脸色一白,低头嘟囔道:“别,别人介绍的,钱也是别人帮我弄的…”
“是谁?”
“……”
“看着我。”
“是…是村长…”
师父抬眼向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陈木升说:“那女娃出事以后,死亡证明也是村长帮我弄的。”
“那你知不知道,村长是怎么认识那帮人贩子的?”
陈木升摇了摇头:“不知道。”又补了一句,“不过,村长家和我家是世交,他应该不会害我…”
从陈木升家里出来。
“师父,这老儿买卖人口,草菅人命,我们干脆去举报他吧。”我说。
师父摆了摆手,“没有切实的证据,告他是没用的,况且,我们也不知道那新娘的具体来历,现在死无对证,尸体也没了…”言毕,师父冷笑道:“而且,陈木升上头有人。我们临镇老五得罪了高级人物,挨了八刀都被判了个自杀,这算什么?”
我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一帮畜牲!”
我心里想,那个萧山和村长走的这么近,难道说也不是什么好人?对他的崇敬之意瞬间削减了一大半。突然间,我又想到了晨星,心里一痛,唉,单纯的丫头…不过,那凌志飞看着还挺顺眼,不像坏人,希望,希望能对她好…
回到住处,我往**一倒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师父在叫我,睁眼一看,已经是下午了。
师父买来了吃的。
“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去找晨星。”
我一愣,“找晨星干嘛?”不知怎的,我天天都想见到她,却又害怕见到她,其实我知道,我是害怕看到她和凌志飞亲昵的样子。
师父看了看我,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咱这条件,配不上人家的。我可以看出,那个凌志飞是她原来的恋人,他们两个人很般配…冷儿,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对方,如果真心爱她,就要让她幸福,让她自主选择,知道吗?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作为男人,要有担当和气度,要有宽如海,宏似天的胸怀…冷儿,祝福他们吧…”
“嗯…”我点点头,一口面哽在了喉咙里,心里在说,师父,其实,我已经在祝福他们了…
“那,那我们找她做什么,呵呵…”
“征求她的同意,挖开破屋的地板,我要看看下面有什么。”
来到晨星的住处,只见晨星正一个人坐在床边看书。我心头一喜,难道凌志飞他们走了?
见到我们,晨星急忙起身和师父打过招呼,说萧山他们都去市里办事去了。随后,晨星冲我撅了撅嘴:“臭阿冷,怎么也不过来玩儿了?”
不管怎样,凌志飞不在,我心里就没那么难受,就算他很快就会回来,但只要晨星有片刻时间能和我相处,我就很高兴了,唉,我已经没有别的要求了…
我摸了摸头,傻傻一笑,“嘿嘿,我,我,我也有事。”
晨星眼睛一瞪:“哼!那连短信也不知道发一个?我是怕你这懒蛋睡觉,打扰到你,所以没发…”
我只会傻笑。
师父笑道:“确实有事。”
晨星冲我一吐舌头,笑道:“我跟他开玩笑的。”
随后,师父禀明了来意,晨星愣了一会儿,脸色有些发白,“还有这种事?”
师父点了点头,“昨晚上,我们一路追踪丝罗瓶到了你家老宅里,它遭受重创以后,飞进了破屋的麻将桌底下,我怀疑,那下面可能有什么东西跟那降头师有关…”
晨星想了想说:“我听师父的,你说挖就挖吧。”
“要不要问一下你义父?”
“不用,那是我家的宅子,义父不会反对的。”
仅靠我和师父两个人是不够的,正巧,朱厚他们没有上工,一听之下,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
师父笑道:“到时候,工钱不会亏了大家的。”
朱厚连连摆手:“见外喽,这么客气做啥子嘛,我们这么熟的人,不要工钱。”
来到破屋,只见地上被丝罗瓶咬出来的牙印还在,我不由暗暗后怕。那些秽物早就被我们清理干净了。
朱厚他们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便动起手来。拆开青砖,往下挖了不到两米深,就听‘当’的一下子,铁掀好像铲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
小心翼翼拨开浮土,一块青石板显露出来,上面刻着许多古怪的花纹。等全部露出来时,只见石板似乎是嵌在一个石槽里面的,严丝合缝,大约有一米半见方,两边各有两个锈迹斑斑的铁环,看样子是提手。
朱厚四人把铁掀插进铁环里,各抬一边,连运几次力以后,石板发出‘吱嘎嘎’的声音,缓缓的被抬了起来。
众人往下面一看,全部都愣了,下面竟然是一口井!
井壁是用青石垒就的,整齐而又光滑,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水面离井沿只有半米多高,更为离谱的是,水面上竟然漂着一条死鱼!肚皮向天,看样子新死不久…
深埋地下的井里,飘着一条死鱼…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师父小心翼翼将那条鱼捞了出来,朱厚诧异道:“这是东江里的青鱼撒,咋个跑到这里头来了嘛?!”
师父沉思片刻,恍然道:“我知道了,这口井是通到东江里的!怪不得那丝罗瓶受伤以后要往这里钻,因为它嗅到了主人的味道,而它的主人,当时正在江边上!…原来,阴阳宅里,阴极的特殊构造,就是地下这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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