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说毕,人人莫不欢悦异常。但其中有个研究历史的学者,以为故事虽空幻无方,益人智慧,大家欢喜,也极自然。惟这个善变的人,所有历史,既说已有一本极厚书籍说到,他想知道这书名称,版本,形式,希望说故事的人皆能一一说出,他方能承认事非虚构。因为他是一个历史学者,若不提“史”,他不过问,若提及史,他要证据。
那年轻农人,把一双为火光熏得微闭的眼睛,向历史学者又狡猾又粗野做了一个表示,他说:“要问历史是不是,第一,我就认得那个王子。不要以为希奇,我还认得那个舅父。不要惊讶,我还认得那个公主同皇帝!”那历史学者茫然了。农人看到那学者神气十分好笑,且明白自己几句话已把这个历史学者引入了迷途,故显得快乐而且兴奋。他接着说:“历史照例就是象我们这种人做出说出,却由你们来写下的。如今赶快拿出你的笔,赶快记下来,倘若你并没看过这本书,此后的人还以为你记下的就是那一本书了。你得好好记下来,同时莫忘记写上最后一行:‘说这个故事的是一个青年农人。他说这个故事,并无其他原因,只为他正死去了一个极其顽固的舅父,预备去接受舅父那一笔遗产:四顷田,三只母牛,一栋房子,一个仓库。遗产中还有一个漂亮乖巧的女子,他的表妹。他心中正十分快乐,因此也就很慷慨的分给了众人一点快乐。’这是说谎,是的。这算罪过吗?你记下来呀,记下来就可以成为历史!”
大家直到这时方明白,原来一切故事全是这个年轻农人创造的,只有最后几句话十分真实。原来谁也不希望述说的是一段历史,一段真事,故这时反觉得更多喜悦。其中只有那个历史家十分生气,因为他觉得历史的尊严,不应当为农人捏造的故事所淆乱。但这也不过一会儿的事,即刻他又觉得快乐了。他虽不曾看过那么一本关于无忧王厚厚的书,他从农人的口中,却得到了一个假定的根据,他疑心另外一个地方,一定曾经有过这样一本厚厚的书。他不相信这故事纯粹出于农人自造,却疑心这是一个“历史的传说”,当真他就把这故事记到他一册厚厚的历史稿本上去了。
为张家小五辑自《生经》。
一九三三年四月,于青岛
billteng
日期:2007-12-16 22:33:22
今天一口气看了韩寒的《三重门》,真是拍案叫绝。兴奋之余,电话德胜的聂先生(我文中常提到的)。他说:“韩寒就是未来中国的鲁迅”(聂造)。深感他的评价有眼光,有见地,就如同十年前吴总对我的一句话“XX,从你的身上看到我的影子”。正是这句话一直鼓励我,让我有了充分的自信。下面我把韩寒在书的末尾的一句话:“将一句话谨献给所有春风得意或秋风不得意的人们,非常平凡,但你一定要坚信自己:‘我是金子,我要闪光的’。”
同时我把聂先生的一段博客摘录出来做为共享,也作为今天的帖子内容吧。(摘自:聂造的客厅)
(38)人生在先,写作在后
人生在先,写作在后
《新安晚报》B13版 2007年4月23日 本报记者 徐栩
我有两句“经典”
新安晚报(以下简称新安):你的身份多得有点吓人,作家、公司总裁、报社总监、大学教授、影视导演……而且在每个领域都有那么出色的成绩。能透露点处理好它们的秘诀吗?
聂造:其实很简单,我做这些都是兴趣使然,不带功利的目的,也就轻松了。在几个领域都有涉及,谈不上出色,但也还算过得去,平平淡淡,写的文章、做的事情基本上没让别人感到恶心,还算庆幸。再说,现在进入了工具社会时代,电脑等现代化技术手段,使得做许多事情的门槛都没有那么高了,DV的普及,宽带进入家庭,写作和某些类型的创作再也不是“××家们”的专利,博客就是一个小电视台,就是一个通讯社,就是一份报纸,只要你愿意创作就可以展示给别人看,就会有自己的观众和读者。
我是学化学的,原来在大学里专职教书做研究,在固体化学领域做了不少事情,也出过一些成果,后来对木结构建筑感兴趣,很快从入门变成了现代木结构少有的几个专家。其实,事情都是触类旁通的,只要你敢于尝试,不急功近利,老天是不负有心人的。现实中,有许多人的文章其实写得很好,也有许多没学过表演的非专业人士,是天生的出色演员,只不过他们没有战胜自己的勇气,被一些很张扬的伪专家吓坏了,才把写作和当导演等艺术创作看得那么难。我有两句很“经典”的话,也很得罪人,第一句是,写作如同说话,是人就会。第二句是,是人就能当导演,能动的玩意儿就能做演员。
公司总裁就更有意思了,你想做就能做,99%的总裁或老板都不是学总裁专业的。再说,也没有这个专业。虽然许多大学里有经济管理专业,但这好像跟总裁一点关系都没有。虽说现在有了MBA,但一般都是成功后的总裁再学习的一个场所,学的东西有多少用处只有上帝才知道,能交一批行内朋友倒是真的。
所以,秘诀没有,只是大胆尝试,小心完成。
新安:当然今天我们主要聊的是你的作家身份。据我所知,你学的专业是化学,那你与文学的缘分是怎样开始的呢?
聂造:中学时就喜欢写。高考报的是理科,但作文是满分。那时候,都说学理工科好找饭碗,所以就念了化学。喜欢文学是一方面,对现在那些很张扬的所谓名流的蔑视与厌烦也是我写作的动力。看到那些所谓的文化散文被写成这样,就像一个低俗的女人,脸上涂着厚得要掉下来的粉,忸怩作态,这时,我就有写作的冲动。其实,一个人只要有初中的语文基础,沉得下心来,适当地读点好的作品,自己就能写作了。文艺是没有唯一标准的,但朴实的文风永远经得起读者和历史的考验。我和文学谈不上有多大的缘分,只是在念大学时就开始写了,至今没有写出惊天动地的作品来,确实遗憾,但也好,不会像某些文化散文作家一样,火了一阵子,其余时间的名声都是在丢人中度过的,这样不仅自己没趣,子孙后代也跟着丢人啊!
新安:最开始创作的作品是什么?印象最深最得意的作品是什么?
聂造:最开始的作品是在大学时代写诗,那是一个需要诗歌的时代。四川大学有一个叫百色花的诗社,当时在大学生里名气很大。印象最深的作品是我的一首长诗,题目不太雅观,是:我在伟大的原野上撒了一泡尿。
新安:你写诗、填词,也改编黄梅戏。也写过管理方面的《德胜员工守则》。是怎样处理这些差别极大的文体?
聂造:平和的心态是首要的。其次是多写,多思考,一个好的作家不仅不能自恋,而且要开展对自己批判,这样才能提高,才能有更好的作品出现,才能更被读者接受。写得多了,熟能生巧,也就可以信手拈来了。需要说明的是,《德胜员工守则》前半部的守则类是我写的,后半部是编辑根据我的讲话稿整理出来的。
写作只是消遣
新安:你是留美博士,美国的生活对你的影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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