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4-20 08:58:09
滟秋跟哈局长做了一笔交易,她可以把过去的事先忘掉,包括洪芳的死,但哈局必须把她引荐给法院执行局局长张海。这是她提出的条件之一,因为目前三和那幢楼包括楼里的设施到了执行局手里,说是要公开拍卖,拿拍卖的钱做中毒学生的赔偿金。之二,哈局要帮她把孙百发那套设备弄出来。第一条哈局答应了,说可以试试,第二条他坚决不答应,振振有词说:“你还想要那套设备,做梦去吧,赔偿金还没着落呢,你以为法院是你家,想要就要?”
滟秋平静地道:“法院不是我的家,但是你哈局的家,你要是帮我,一切都好说,要是不帮……”
“不帮你能咋?”哈局眼睛珠子都要奔出来了,让一个负罪在身的女人要挟,怎么想怎么来气。
“哈大局长,明人不说暗话,你以为你干净啊,三姐的死暂且扔一边,单你从三姐和我这儿拿的钱,够摘掉你这顶大盖帽了吧。”
“钱?你唬谁啊,拿出证据来,有种你拿出证据来啊。”哈局气急败坏地叫嚣。
“证据不是在这里拿的,你要是不配合,我自然会把证据送到该送的地方。”
“你——”
哈局想了半天,还是吞吞吐吐答应了滟秋。他怕真把滟秋逼急了,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最近公丨安丨系统班子考核,哈局有望官升一步,这个时候出来一个搅局的,不是要命么。
“行,就这两条,多一条我也不能答应。”
“还有一条。”滟秋硬梆梆说。
“还有一条?”
“是,你得帮我把丘白华放出来。”
“放他?冷滟秋,你是不是疯了,丘白华这种人,你也想放?”
“他是哪种人?他是让你们诬陷的!”
哈局结巴半天,终还是妥协了,道:“这个,这个你得给我时间,我不敢打包票。”完了,又不甘心地说:“冷滟秋啊,我咋就遇上你了呢?”
滟秋心里暗暗笑笑,好戏还在后头呢,我要是不把你这身虎皮扒了,我就不姓冷!嘴上却温和道:“行,我给你时间。”
日期:2010-04-20 09:17:50
4
滟秋在执行局长张海那儿碰了钉子。
哈局长给张海打过电话后,滟秋跟孙月芳结伴去了法院执行局,滟秋没敢一个人去,她早就耳闻,张海是个有头脑的人,不像哈得定这么好对付,再说,她手里一点对付张海的证据都没。张海是东州市优秀***员,十佳法律工作者,滟秋在不少报纸上看到宣传他的文章,这人被记者描绘成一身正气,刚直不阿。还有,他是华喜功在政法界树起的一面旗帜,旗帜的力量往往是巨大的。
孙月芳也有点心虚,不停地问滟秋,我行么,我跟你去合适么?一向把事不当事的孙月芳第一次显出害怕来,可见,跟张海叫板,她们真是信心不足。
第一次钉子碰得既好笑又可气,两个女人精心打扮一番,装成淑女样,互相打着气,就往法院去了。张海办公室在十三楼,办公室那位女秘书倒是和蔼可亲,问她们找谁,滟秋说找张局长,女秘书就进去通报了。滟秋跟孙月芳站在那里,互相能听得到对方的心跳,特别是孙月芳,也不知她怕什么,以前那股劲全不见了,滟秋甚至看见她的腿在发抖。过了一会儿,女秘书回来了,笑容可掬地说:“二位请,张局长正好有空。”
滟秋是第一次见张海,说实话,就冲第一印象,她认为张海是个好官,这人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两道眉毛很冷峻,刀锋一样横在那里,鼻子楞得很有力度,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滟秋心里想,天下还真有这样帅气的男人啊。再加上他办公室里那份威严,越发让滟秋对他刮目相看了。滟秋局促不安地站在那,等着张海问话。张海一开始并没理她们,他的头深埋在一大堆文件里,手里握着一支笔,不时在文件上划拉着什么。女秘书把滟秋她们带进去都差不多十分钟了,他才把头抬起来,不过没看滟秋,而是盯在女秘书脸上。
“这两人是哪个单位的?”
女秘书回过脸来,问滟秋:“局长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我们没单位。”孙月芳不知是紧张,还是想急于逃开,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没单位?”张海微微转了下目光,盯住孙月芳。滟秋赶忙说:“不,有,我们是三和公司的。”
“哦。”张海长长哦了一声,放下手中那支拿捏了很久的笔:“你们是来问拍卖情况的吧,不好意思,这事还没形成定论。”
日期:2010-04-20 10:06:09
滟秋赶忙摇头:“不是,我们不是问拍卖情况的,我们想……”
张海目光对住了滟秋,不说话,就那么望着滟秋。滟秋被他望得不知所措,狠着劲儿说了句:“我们想把楼里的设备要回来。”
“要回来,你们有合法手续么?”
“我们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滟秋如实道。
“需要你们合法经营的手续,合法经营懂不懂,就是不掺假,不卖瘟猪肉,不毒死学生。”
“张局长,我们是被冤枉的。”
“是吗,是被法院冤枉还是被公丨安丨局冤枉?”
“这个……”滟秋垂下了头,半天她才明白,张海看似温和,实则老辣得很,他这么一句句的,不是在问她们,而是在戏耍她们。国家公务人员一生有一大半时间,就是在戏耍他们应该服务的对象,老百姓。这是后来滟秋才悟到的一条真理,只可惜,这天他被张海张局长的气势震住了,公务人员身上就是有一股气势,没办法,权力添加给他们的,他们坐在那儿就是比别人牛。滟秋狠狠掐了把自己,振作起来。
“张局长,我们今天来一不是闹二不是求,我们就是想问问,那楼里的设备怎么办,我们还有没有权力讨回?”
“这问题问得好,小夏。”张海叫了一声,小夏就是那位女秘书,滟秋后来得知,夏秘书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夏歌。
夏歌应了一声,声音很甜,机关里的女性有两种声音,冲滟秋她们说话时,声音泛着苦,冲上司说话,全声道都灌了蜜。
“局长我在。”
“你带她们去宣传处,让胡处长给她们讲讲,认真给她们讲讲,我看她们还缺少最起码的法律常识。”
火是在胡处长那儿发起来的,胡处长四十多岁,也可能五十多岁,他长得很白,白得让人容易把他想成女人,他还爱翘兰花指,这点滟秋跟孙月芳一进去就发现了,当时胡处长正端着杯子喝水,唏溜唏溜的声音很响,那根兰花指很有滋味地翘着。孙月芳捅了捅滟秋,用眼神让她看,滟秋看了眼,避开目光。胡处长听完夏歌的吩咐,说了声:“坐吧,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一讲。”
于是就讲,足足一个小时,胡处长从东扯到西,从西扯到东,实在扯不回来时,就问滟秋:“我讲哪儿了?”滟秋只好提醒他:“你讲到强制执行了。”
“哦,强制执行,对,强制执行,这个强制执行呢,法律是这样规定的。”
于是又讲了一通规定。滟秋就有些瞌睡了,也怀疑哈得定做了手脚,让张海借机收拾她们。孙月芳这边就更难受,胡处长这一套,她在做信访办干部时,就用烂用腻了,目的就是把上丨访丨者困死,她们内部叫洗脑,就是拿政策洗你的脑,洗得让你不敢再折腾。没想今天胡处长又把这套用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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