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生存的黑与白》
第10节

作者: 金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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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还会出现怪事,中途好几次都溜出办公室,在教室周围转悠一番。但这一下午,很太平。

  等晚间下班了,我合计着,约刘卉去我俩住的地方坐坐,借着聊天来挖线索,可还没等我开口,她倒是抢先约我俩了。
  她说我俩不是刚来实习嘛,有两个老师想请客,让我们聚一起吃顿家常便饭。
  我一琢磨,这也不错,正所谓人多好套话嘛,我和潘子就跟刘卉一起走了。
  这村里连个饭馆都没有,我们聚会的地方就在那个教工食堂,只是今晚我们不喝土豆汤了,那胖妇人端上来一个肉锅。
  这锅子还是热的,肉在里面咕嘟咕嘟冒着泡,另外呢,在汤里我又看到了芝麻粒一样的黑点点。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绥远村的特色,怎么总爱在饭菜里加这种黑芝麻粒一样的佐料呢。
  刘卉当先给我们盛了肉汤,叫着大家一起边吃边聊,这两个老师,一个是我认识的大长脸,另一个穿着一个绿马甲,也不知道教啥的,白天没见到他。

  刚开始,他们都在聊一些学校里的话题,哪个学生最近咋咋了什么的。
  我和潘子为了套近乎,也一边听一边嘻嘻哈哈的迎合着,等觉得气氛差不多时,我就突然抛出去一个话题。
  我问他们,“对了,我来之前听说绥远村里,有好几个人都疯了,这是真事还是谣传啊?”
  没想到我试探的问了一句话,竟一下冷场了。
  刘卉他们三个本来都笑呵呵的,在我问完时,他们咯哒一下把脸沉下来,而且这三个人还同一个动作,全冷冷的看着我。

  我被他们弄得特不自在,心说就算我问错了,他们也不要这么翻脸吧?
  这样僵持一小会,潘子赶紧打圆场,他端着碗盛肉汤,特意拿出一副馋相说,“还别说,今晚汤挺好喝的嘛。”
  刘卉三人面色稍有缓和,也都捧着肉汤喝起来。正当潘子盛完汤,也闷头喝时,那个穿绿马甲的老师突然抬起头,对潘子冷冷说了一句,“好喝吧?这肉是拿尸油炖的。”
  我都形容不好潘子当时啥表情了,整个脸就跟被蒸了一样,一下变得异常红彤,他本来嘴里含着一口汤,这时候噗的一声全喷回碗里去了。接着他还噌的一下站起来,根本不顾场合,连连往回退。
  我也被尸油这话吓的够呛,虽然没像潘子那样,心里却也跟打鼓似的。
  刘卉看我俩都这德行了,突然捂嘴笑了,跟潘子说,“我说你咋这么不禁逗呢,啥叫尸油啊?尸体上熬出的油呗,这菜里放的就是荤油,你担心啥?不过把荤油叫成尸油,这也不算叫错。”
  我心说话不成这么说,换个别人,一听尸油想到的肯定都是人尸体上的油,如果像你们一样,把尸油概念定义的这么广的话,啥东西都没看法没法吃了,花还是植物的生殖系统呢,大米饭还是植物的“小蝌蚪”呢。

  我俩也没心思跟刘卉在这事上较真,我看了看潘子。潘子知道我啥意思,他稳了稳态度,又硬着头皮坐了回来。
  被这个玩笑一闹,刘卉他们又掌握到主动权了,把我刚才问的话题一绕,谈论起别的来。
  接下来我和潘子真都没啥胃口了,我看着这肉锅就膈应,也别说还有那心思套话了。
  吃完饭,刘卉说要回学校做教案,问我俩去不去?
  我一听又去那学校,还在晚间,想都不想就猛摇头,这么一来,我俩跟他们仨“分道扬镳”。
  在回去路上,我和潘子显得很沉闷,我俩都双手擦在裤兜里,无聊的走着,我是真没想到,我们两个有经验的线人,今晚能败在一顿饭上,本想套话,却被对方吓唬一大通。
  我发现潘子偶尔还用脚踢路上的石子,乍一看跟个顽童一样,我理解,他心里压力太大了,释放一下。在快回到住的地方时,潘子又大力一脚,把一个小石子踢的飞了出去。
  本来我也没太注意,只是顺带着看了一眼,但被这石子一引,我发现有片草丛里蹲着一个黑黑的,毛绒绒的东西。
  潘子也注意到了,问我这什么玩意儿。

  没等我回答,这黑东西被石子吓到了,跑了出来。我一看,这是一条脏了吧唧的小黑狗。
  这狗身上毛不全,有的地方都露出皮了,明显是流浪狗。它还不怕人,望着我俩,一点不犹豫的摇着尾巴靠了过来。
  我看它那脏样儿,心里挺烦的,就想吓唬吓唬,把它赶走得了,可潘子却出乎意料的笑了,还呗呗呗的叫唤着,逗那小黑狗快点来。
  我不理解潘子为啥这样,问他一嘴。
  潘子也不跟我多解释啥,摸了摸这小黑狗的脑门,又一把将它抱起来,随后他就这么抱着狗,先跑回住的地方。
  我好奇,晚一步跟了回去。
  在我进门时,潘子正从旅行包里把一袋老四川牛肉干拿了出来,这牛肉干是我们出发前带的口粮,路上没吃完的。

  说实话,来了绥远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这肉干都成为奢侈品了,我都舍不得吃,他竟然毫不吝啬的拿出来喂狗。
  我实在看不过去,损了他一嘴。
  潘子一边撕包装,一边回我说,“杜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爹以前可是我们那一片的养狗大王,我跟他学了一套逗狗的本事,这黑狗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只要被我**一小会,就能乖乖听话,在夜里给咱们看门。”
  我总算明白潘子的意图了,但话说回来,潘子的档案我是看过的,印象中他爹也没养过狗啊,儿子倒是养了仨。
  我想是这么想,这疑问却不能说出来,不然我怕潘子急眼了削我。
  潘子逗了好半天的狗,最后这小黑狗也真变得特别乖,按照潘子的“指示”,乖乖趴在门口。
  我和潘子没啥事了,又凑在一起瞎聊,本来我就是图个解闷,但我发现,跟潘子聊天,纯属是我的失误。
  他说来说去又扯到绥远村的古怪上了,还特意跟我胡扯,“我现在更加的肯定,这村里不干净,不信你想想那学校的老师,刘卉一定是鬼女,那大长脸的脸,跟马脸一样一样的,他就是马精,而那个绿马甲,他穿的不就是王八壳子嘛?他一定是个王八精。”
  我都不知道咋接话了,心说要说这村里有古怪,我信,但说这些老师是妖精变得,貌似缺乏依据。
  潘子倒是一点没看出来我不喜欢跟他谈论这个,他还越说越上瘾,我一看这架势,赶紧把话题打住了,就说我困了,招呼他一起睡觉。
  昨夜我是一点都没睡消停,我隐隐觉得,今晚我俩肯定也得摊上事,我就带着这份心理准备,合上眼睛。
  这一次我睡的挺长,直到后半夜,我又被吓醒了。
  我就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呃呜、呃呜”的怪声,而且声挺闷,还带着一股颤劲儿。
  我猛地坐起身,今晚我也出了一身汗,但没昨天那么严重,我就抹了下脑门擦擦汗,又四下打量。
  潘子和我差不多同一时间醒的,我俩都发现,那个小黑狗,正半蹲半趴在门口,晃悠着小屁股,低个头叫唤着,合着这怪声是它发出来的。
  我一下来脾气了,跟潘子说,“爷们,就你干的好事,非得领回来一只野狗,这下好了吧,它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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