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界风流》
第44节

作者: 就是喜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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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明明迟疑了一下,明明爸在后面一脚把他踹得跪在地上:“畜生!跪下!”
  田苗苗毫无声息。一动没动。眼睛眨都没眨。她想死,可没有死成。谁救我干什么呢?死了,不就一了百了吗!

  “苗苗,我的闺女啊,你就说句话吧,别憋在心里,妈受不了啊!明明他是个畜生啊,只要你一句话,让他死还是让他进监狱,你给妈一个痛快话。他是畜生,妈不要他了,只要你!苗苗,苗苗啊……你要哭,就哭出来吧……”
  明明妈看着一点生气都没有,简直像死去了一样的苗苗,心里越发悲伤,不禁嚎啕大哭。
  “苗苗啊,妈给你跪下啦!”
  明明妈“噗通”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苗苗的爷爷和奶奶再也坐不住了,赶紧拽她起来:“明明妈,你可不能这样,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对孩子可是像亲妈一样,苗苗不会怨你的!快起来,快起来!苗苗啊,还不快让你干妈起来!”
  只见田苗苗轻轻地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看床边。一看干妈真的跪在地上,赶紧坐起来,溜下床,也跪在干妈跟前。眼泪唰唰地往下流。
  “妈,你别这样……呜……”田苗苗抱住干妈,不禁嚎啕大哭。那声音像一把利剑,刺穿了屋里的每一个人的心。

  郝明明抹了一下满脸的泪水,猛地站起来,向屋外走去。
  “明明,你想干什么?”明明妈厉声问道。
  郝明明迟疑了一下,忽然转过身,跪在地上:“妈,爸,爷爷,奶奶,苗苗,我郝明明不是个东西,我该死。可我要是死了,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就没人养了,我去派出所自首。等你们老了,我还能回来养活你们,给你们养老送终,尽尽孝心!苗苗,我不配做你的哥哥,今生我无法报答,来世我给你做牛做马!”
  郝明明“当、当、当”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就往外走。

  见此情景,几位老人把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田苗苗。心,却为田苗苗的表情感到了彻底的绝望。
  田苗苗一脸毫无表情地看了看正向外走去的郝明明,低下头,闭上眼睛。
  郝明明头也没回,径直走向门外。他知道,他应该受到惩罚。否则,他的良心这辈子都安生不了。
  “回来!”
  一声**气回肠的声音,虽然很柔弱,却像天崩石裂的霹雳,回响在整个院子里,震撼在每个人的心上……
  只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铸就了两个人在今后的岁月里坎坷曲折的命运。
  只这普普通通的两个字,透出了田苗苗这个弱女子心底里那种含忍、善良的品性。
  而也就这两个字,彻底地挽救了两个家庭在人们眼里的名誉,使绝望和愤怒变成了希望和欣喜。
  也许,这就是生活中最简单却又残酷的现实吧,是人与人之间无法抗争的命运吧。
  一声“回来”,足以让整个悲剧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的正常生活中。

  一声“回来”,把一种解脱和担忧就像一块石头,在每个人心中轻轻地落下来。
  一声“回来”,让人性中本该遭到应得报应的底线变成了世俗中似乎合情合理的无奈……
  虽然,在郝明明对待田苗苗的做法上,是一种人人不齿的禽兽行为,但在心理上,几个老人却不想让郝明明这样去担负偿还他所犯下的罪孽。
  他们艰难的人生经历告诉他们,这不仅仅是郝明明应该受到惩罚的那么简单。他们必将因为这个事件的本身担负起连他们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沉重的包袱,直至一生一世。
  田苗苗和明明妈被人从河里救上来,人们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但并不知道田苗苗落水的真正原因,更不知道在小树林里曾经发生的罪恶。只要两家人都把事情牢牢地压在心底,守口如瓶,外人是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但如果郝明明真的为此进了派出所,受到了应得的惩罚,事情也真相大白了的同时,不仅郝明明会受到众人的指脊和不屑,也会就此毁掉了一生,就是田苗苗,也会因不幸失去了纯洁的身子而被人瞧不起,田苗苗被强~奸了的名声,将使她就像被脱光了衣服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前,被人另眼相看。也就是说她作为一个女人,已经身体不纯洁不干净了,哪个男人还敢娶这样的一个女人呢?还没等媳妇娶进门,就要担起“戴绿帽”的名声。

  而郝明明也将一辈子被人们瞧不起,也将终生被“强~奸者”这个名字压得抬不起头来,没有哪个女人会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样的一个没有道德没有脸面的男人的……
  也就是说,只要郝明明走出这个大门,走进派出所,他们两个人的一生就将由此彻底地毁掉,永远被人们的口舌所不齿。

  两个家庭,也将被淹没在人们的口舌之中。
  作为田苗苗,虽然她恨郝明明,但她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明白如果郝明明为了她而进了派出所的后果,两个人的结局将都是被人指脊的悲剧。
  所谓的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不但不会给她带来好的结果,反而会给她带来极为可怕的人生之路。
  这也恰恰表明了为什么绝大多数的女人被人侮辱了,却不敢站出来伸张正义,忍辱吞声,惩罚实施暴行的罪人的原因。
  可见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的令人怪异和费解,正义并不代表正常,合理并不见得合情。
  让法律惩罚了郝明明的结果,田苗苗不但不会被人们所同情,反而会担负起被人看不起,是个不干净的的女人的名声。
  再说,郝明明和田苗苗早就被周围的人们看成了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两小无猜的一双,如果郝明明为了这件事进了监狱,人们就会对田苗苗横加指责,认为你田苗苗从小就长在郝明明家,一家人对你好得就像亲人一样,你田苗苗竟为了因为喜欢别的男人抛弃了郝明明,还把他送进了监狱,毁了郝明明的一生,不是做得过份,忘恩负义,喜新厌旧还是什么呢?
  田苗苗的一声“回来”,虽然自己吞下了这颗令人难以容忍无限屈辱的苦果,承担了这天下最令人难以接受的痛苦,但却把一切可能发生的足以击毁两家人命运的不堪设想的后果都避免了。
  田苗苗不是傻子,她深深地懂得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上,不仅仅只有善良和通达,幸福和快乐,还隐藏着荆棘和陷阱,痛苦和无形的刀子……为了明天,为了继续尽可能地好好生活下去,她必须要忍耐这一切,要把残忍的伤痛和屈辱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底,彻底地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为了郝明明,也为了两个家庭,更为了今后的自己。
  她毕竟还得活下去,毕竟要堂堂正正地走在大街上,走在熙熙攘攘努力生存着的人群中,为了自己今后的命运,为了年迈的中年就不幸丧子丧媳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可怜的爷爷奶奶……
  田苗苗趴在**,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指天捶地撕心裂肺地痛哭着。
  明明妈,明明爸,还有郝明明,齐刷刷地跪在了田苗苗的床前。
  爷爷奶奶一边劝着他们“不要这样,快点起来吧!”一边不安地看着痛苦地蒙着被子趴在**不停抽泣的可怜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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