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大儿子确实像是我国抗美援朝在国际上争气出头一样,在生意场上是越发的得意,在市里省里是出名的大企业家,在镇子上也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在家里也是个大孝子。而小儿子也确实像是那所谓的公社化一样,有利也有弊,又好也有坏,平日里没什么大的本事,也没有做出了大的成就,但是跟着自己大哥打下手好歹也能够吃喝不愁,缺点就是不思进取,好大喜功,脾气还很丑,架子也不小。
陈琅不禁都觉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人如其名吧。
吃晚饭的时候,张援朝似乎还是挺担心自己父亲的丧事上再出什么乱子的,便在饭席上问了一句:“陈道长,今晚的事情处理完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对此陈琅没有回答,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也只是一瞬间,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细细咀嚼后咽下了口中的饭,这才不紧不慢地回道:“也不尽然!世事难料,今晚夜还很长,且边走边看吧。”
张家老二张进社似乎还是有些着急,听了陈琅着回答有些不满意,便又追问道:“还会有什么乱子吗?这还有完没完啊,就不能一次性解决了吗?”
陈琅这边才刚刚拿起的碗筷又再一次放了下来,看向了那个急性子张进社,语气很平安的说道:“张先生,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说话对消化不好,容易被呛到。而且,只有早些吃完晚饭,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啊!”
话才说完他便不再回答任何人的问题,再次拿起碗筷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别看陈琅吃得快,但是他吃饭的时候却很安静,动作也很轻,很快的就结束了自己的这顿晚饭。
张进社被他刚才这话一噎,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又忌惮陈琅这一手神鬼莫测的本事,一时也不敢随意发泄,只能自己闷着头吃饭。对此张援朝倒是没放在心上,见陈琅吃的少,便关心地问道:“陈道长,你刚刚也说了,夜还很长,你就吃这么一点儿容易饿着,要不你再多吃些?”
陈琅坐在一边摇了摇头,然后抬眼看着张老爷子的遗像,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用了,晚饭不宜吃得太过,七八分饱即可,而且按照守灵规矩,今夜孝子孝女不可全睡,得轮着休息,必须有人帮着守灵,等到子时过半,十二点的时候,大知宾还得交代大家一些事宜,给老爷子送一次饭食!这都是容易出事的地方,我得好好准备。”
这些都是定好了的规矩,很多地方白事的规矩都不太一样,各有各的不同,但是一小部分地区的却又是极为相似,所以陈琅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是随便的这么一听。
可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羽却注意到了陈琅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几个明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陈琅在说交代一些事宜,还有送一次饭食的时候,似乎是话里有话,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大知宾,好像在提醒他什么。
“难道今晚还会有别的事情?”张羽心里面细细地琢磨着。
当天的夜真的很漫长,再加上当时也没有什么娱乐手段,后半夜的时候外面的戏台子也停了下来,唱戏的角儿都回去睡觉了,张家里外也就更加没了动静。因为张援朝一直都沉浸在丧父的悲伤之中,大家也没好意当他的面儿说说笑笑,几个小辈也都被自家的父母约束的老老实实的,所以到了十一点以后很多人都是受不住那份无聊和困意慢慢地打起了瞌睡。
与一直坚持守灵尽孝的张援朝不一样,以张进社为首的其他三个儿女已经堂屋后面准备好的休息处钻被子里面见周公去了,倒不是说他们不伤心,不孝顺,而是到底也不像当家大哥一样扛得住那份疲累,这也证明了为什么张老爷子四个儿女之中就只有张援朝最有出息了。
几个孙辈小的除了张羽也都跟着去睡了,临走前说是过几个小时来交班喊他回去休息,可再有一小时大家都得忙着给老爷子送饭食,谁不得起呢。陈琅没多管这些闲事,只是没来由的觉着这周围越发的寒冷起来,立秋刚过,现在明显和这季节的温度有些不太一致了,不过也不能说明就一定有问题。
陈琅等了一会儿,先是看了看门外,然后又对着张羽说道:“你现在待在这里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守灵是个耐力活,要是不找些事情做的话会很枯燥,我看你那两个发小好像也没回去休息,不如你去把他们叫来这里打打牌吧,互相之间也能消遣一下解解乏闷。”
张羽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是乍听之下似乎也有些不太乐意,他觉得替自己的爷爷守灵是一个严肃的事情,怎么能够做这些其他的事情呢?而且还是在灵堂里面,这也太不敬了吧,简直就是不孝啊。根据自己父亲从小的教导,他可做不出来这事情。
正想要严词拒绝,突然就看见陈琅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别担心不尊敬什么,依着我看啊,老爷子生前为人和善,对你们这些孙辈的也好,多半也是想和你们多亲近亲近。再说了,你看那些跟着大知宾一起来的殡仪馆的人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
顺着陈琅说的位置一看,张羽就发现殡仪馆的那几个男的早就摆了个小桌子在灵堂外面玩起了牌,玩儿得似乎还推痛快的。再加上之前陈琅给他使的眼色,他也只能去找自己的两个发小王萧和乔淼,三人一起坐在灵堂里面的一个草席子上面打起了扑克。
陈琅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灵堂,搓了搓手,呵出了一口气,满意的自言自语道:“阳气果然是旺了一些,以阳制阴,这下就暖和多了!”
眼看着时间就快到午夜了,陈琅也稍微有些快架不住困意了,因为毕竟是临时遇到的事情,之前也没有什么准备,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免不了精力有些不济。但是陈琅却一点不敢有所松懈,好在他从小在道观修道心性足够坚定,自己能够慢慢地在打坐调息之中恢复。
师父在他小时候就经常叮嘱他,说他从小身子骨弱,常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有几次如果不是三清在上保佑着,恐怕都活不到这么大,直到后来他有了些傍身的本事,张四海才放心他接触那些东西,之后还想法子临时对天地掩饰了他的命格,这才断了那些阴物的骚扰。
这个他也是明白的,小时候母亲每次来看望他都没少唠叨这些。有时候陈琅也很好奇,既然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轻易沾不得阴气,也想法子替自己掩藏了命格,怎么师父还总是教自己这些和那种东西打交道的本事呢?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不过他也没能继续思索太久,思绪就被一阵声响所打乱。
咚——咚——咚,灵堂的那口大钟响起了整点自动发出的响声,声音并不算大,而且灵堂里面张羽三人在打斗地主,外头都有人在打麻将,再加上一些其他人的聊天声,声音更是不算小,可是偏偏那口钟的声音怎么就听得格外振聋发聩呢?不是说只有足够安静的环境才显得声音足够洪亮吗?
里屋的张进社打折呵欠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嚷道:“妈的龟儿子,这大钟吃了兴奋-剂了?怎么突然间声儿这么大?妈的中午怎么跟哑巴了一样,就他娘的像是声带丢了一样!晦气,把老子的觉都搅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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