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人说,张老道那家道观以前有十几个道士的,三几年的时候天下大乱,当时的观主,也就是张四海的师父带着一众徒弟丢了拂尘拿着剑就跟着其余的川里壮士出川了。直到四五年的时候,就只有张四海一个人瘸着条腿回了观里。后来似乎是因为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冷清了,就又收了一个小徒弟。
不过也多亏了张四海年轻的时候打过小鬼子,替国家出国力,政府留了点情面,不然就他们观里这人单力薄的,多半前几年就得死在批斗大会上。
张老道听见医生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是摆摆手,却不回答,反而是对着抱着孩子的小夫妻说道:“能不能让贫道看看这孩子,兴许,还能有办法呢!”
医生一听就着急了,这老家伙,又想要导人迷信吗?
而此时的夫妻俩也是全凭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万一有一点可能的话,他们还是想尽力去尝试一下。
也不知道张老道究竟做了些什么,医生才刚刚赶到边上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原本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的孩子突然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清脆洪亮,哪里像是刚刚才从鬼门关逃出来的样子。不仅仅是医生觉得难以置信,孩子的父母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夫妻俩的脸上便露出了惊喜万分的神情,两人当时就要跪下给张四海磕头,却被那瘸腿的老道士一把扶住,愣是跪不下去分毫。
张四海笑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可受不得这一拜,这孩子之前只是假死而已,而且在此期间正好弥补了之前的气血不足,所以贫道只是稍一疏导,身上郁结一散,气血回复他便又醒转了回来。这孩子有灵性啊,先天心肺有缺,却能够天然的重新补回自己的气血,难得,难得!”
听张四海这么一说,夫妻俩也是觉得神乎其神,忙问自己孩子是不是已经没事了,以后会不会再犯病什么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经历了这么一遭,当然是担心以后再有什么差错啊。
张四海抚了抚胡须,说道:“心肺不足那是天生,但也并不是无法后天补救,这孩子也算是与我有缘,你们若是信我,就把他送到我的正心观里面,让他随我出家做道士吧,有三清庇护,足可助他长大成人了,也省得你们往后再受生死离别之苦!”
夫妻俩一听这还得了,自己的娃才刚刚满月,刚经历了一次生死,这就要送到道观去做道士吗?
似乎是知道夫妻俩的难处,张四海笑道:“你们也别太过担心了,我们正心观传自龙虎山正一派,不忌婚俗嫁娶,等他将来到了合适的年龄照样可以娶媳妇儿生儿育女,不至于像贫道一样打一辈子光棍啊!而且,你们夫妻每个月都可以来看看他,只是这样耽误不了他修行的。”
听了老道士这么一说,夫妻俩这才缓和了许多,孩子的母亲似乎是还有些舍不得,不管她的丈夫道士看开了许多,看着张四海一脸感激地说道:“谢谢道长救娃儿的命,既然道长愿意收我们家娃儿做徒弟,这孩子命苦,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过过好日子,我们夫妻俩也没啥子文化,之前也是叫娃子小虎子,算是个小名,那就麻烦道长再给他取一个大名吧!”
张四海看着那皮肤白腻的小人儿,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再次露出了笑容,道:“这娃子生的灵气,又如白玉无瑕,就单取一个玲琅的琅字吧,取其白如美玉之意。古人云君子温如玉,这孩子将来也必然是一块巧玉!”
夫妻俩也是听得眉开眼笑,笑眯眯的看着襁褓里面的孩子,笑道:“好,那娃子以后就叫做陈琅!”
九十年代中期,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进行,各家各户的日子也算是越来越好了。邓总设计师就曾经说过,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再带动剩下的人去发家致富。
这不,县里就有一户人家,那算是真正的已经发家致富了,说来也巧,这家也姓张,但却是搞工程建设的,市里面好多楼盘都是他们家包的工程,这几年来家里面赚的是盆满钵满。老家县城里的房子早就重新盖成了小洋房,镇子上就数他们家的房子最大最漂亮了。不仅仅如此,张家还出钱帮镇上和县里都修了路,真的相应了先富帮后富的号召带着一众街坊邻居去了市里搞工程。
现如今,你在街上随便找个人一问,谁不夸赞两句张家老大有出息,发财了都不忘记乡里乡亲的,人人都竖大拇指。
张家老大现在四十多了,也算是人到中年了,有儿有女的又挣了大钱,自然是不再奢望啥大富大贵,他很懂得知足。为人也孝顺,打小的时候家里面穷,父母把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拉扯长大费了不少的心思,现在他事业有成了,也是时候该在父母跟前尽尽孝了。
但是你要说命运有的时候确实挺捉弄人的,张家的老爷子,上个月刚过了七十大寿,身子骨硬朗的很,没病没灾的,人人都说长命百岁是肯定的了。偏偏就在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脚下一个没留神摔了一下,人就这么没了。可把张家老太太给吓坏了,连忙让家里面的保姆打电话通知张家的儿子女儿回来料理后事。老太太在电话里面哭得死去活来啊,可把张家老大给吓坏了,老子已经没了,他是生怕老娘再有什么好歹啊。
兄弟姐妹几个脸也就从市里往老家赶,负责办丧的除了县里殡仪馆的负责人以外还有一个据说吃这碗饭已经近三十年的老人,当地的人称作是大知宾,专门负责白事里面迎来送往还有招呼客人交代事项的。灵堂刚布置好,就等着孝子们回来上头香守灵呢,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了。
灵堂才刚一挂上白布,两个青壮的小伙子正在搬着张家老爷子的黑白大照片在灵堂墙上正中央那个大大的“奠”字下方来回的调整着位置,一边调整一边问道:“位置摆正了没有?都帮忙看着点儿啊!张家老爷子平日里为人和气,街坊们也都没少受张家照顾,咱们得让老爷子走得体面些!快看看,摆正了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这还用你说?你当咱们都没良心吗?再往左挪一些,就几寸,哎,过了过了!再往回一点,乔三水,你小子就不能稳着点儿吗?摆个照片你都摆不正?”一个平头的汉子站在大照片正前方指挥另一个汉子摆着照片,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脸上还带着嬉笑。
那大照片可不小,由于张家有钱,殡仪馆也没少下功夫,直接给准备了一个一米来高的大照片,那框子的分量可不轻。别看是这个大小伙子在摆弄,这一来一回的也挺费力气的。那被叫做乔三水的青年汉子脸色有些泛红,似乎是有些没力气了,骂骂咧咧的道:“你奶奶的腿的草头王,老子日你家先人板板,格老子的你来搬弄着大照片试试?好几十斤的东西,就听你指挥来指挥去的?”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那乔三水又冲着那个平头汉子喊道:“还有你给老子记住了,老子叫乔淼,不是乔三水。你个龟儿子再拿老子名字开玩笑,老子捶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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