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粥熬好了,宁稚赶紧从房里出去。
餐桌上放着两碗奶呼呼的东西,看上去还蛮好吃的样子,宁稚本就饿,坐下后立刻开吃。
粥入嘴的一刹那,她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萧让拿了两个水煮蛋过来,看她那个样子,也蹙了眉:“怎么?”
宁稚指着粥:“怎么是甜的?好腻。”
萧让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吃甜食么?我加了牛奶麦片和糖。”
宁稚哭笑不得。
她觉得萧让肯定没做过饭,算了,不和他计较。
甜也是甜了点,倒也不是不能吃。
看到萧让没动半点,问:“您不吃吗?”
“我晚上跟客户一起吃过了。”萧让下巴点了点鸡蛋,“把蛋也吃了。”
宁稚点点头,剥鸡蛋吃。
萧让看着她,忽然说:“我明天会搬到父母家住,你安心住这里。”
“谢谢。”宁稚把嘴里的鸡蛋咽下去,“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找到了马上搬。”
“不急搬,慢慢找。”
“好。”
萧让起身:“早点休息。”
“您也早点休息。”
萧让离开餐厅,宁稚觉得空气都自由了,拿出手机,边和张晗发微信,边吃鸡蛋。
听说她被跟踪,歹徒还有刀,张晗也很担心,在网上帮她看房子。
宁稚吃完饭,把碗筷收拾了下,准备回房休息,经过书房,看到萧让还坐在电脑前看案卷,又回了厨房。
她在冰箱找到牛乳,温热后,敲门进书房。
牛奶放在萧让办公桌上,就像平时在律所时那样毕恭毕敬:“您喝点牛奶暖胃。”
萧让没抬头,淡淡道:“谢谢。”
这是他第一次对宁稚道谢,宁稚有点受宠若惊,说:“您借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住,应该是我谢谢您!”
“不必谢,这也是律所对你的补偿,安心住着。你被跟踪,大概率和妇佳医院的案子有关。”
宁稚点点头:“我也觉得是。”
“补偿”两个字,在她脑子里转悠几道,她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地问:“还可以再对所里求点其他补偿吗?”
“你现在还不适合转实习律师。”
宁稚急道:“为什么?我年级综合排名一直在前三、多次获得一等奖学金!也一次过了法考!为什么我不能转实习律师?”
萧让合上案卷,手劲略大,发出“啪”的一声。
宁稚知道他生气了,有点慌,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可一想到他总拒绝自己转实习,又不怕了,迎上他的目光,做好了争辩的准备。
以往经验告诉她,萧让肯定要骂她。
不想,萧让看了她一会儿,却只是深吸一口气,重新翻开案卷。
“整个法律圈都知道,金诚招实习律师,非五院四系不要。你达不到条件,金诚不可能让你转实习律师。”
话到这,萧让抬眸看向宁稚,眼神犀利、充满探究意味:“其实你在老家找个律所,同样可以完成实习并执业,为什么一定要在金诚浪费时间?”
宁稚一定要留在金诚的原因,是万不可让萧让知道的。
萧让知道了,不仅不会让她转实习,甚至还会辞退她。
如果她就此离开金诚,那她学法律、留在北京,还有什么意义?
可她也不能说谎。
一说谎就吐,刚才已经吐过一回,如果再吐,萧让一定会怀疑。
宁稚只能选择绝口不提。
这是她第一次无视萧让的提问,略紧张,憋红了脸,对他鞠了躬:“萧律,对不起,我想先回房了。”
“去吧,早点休息。”
宁稚匆匆退出书房。
关上客房的门,两条腿软了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按着心脏,在床边坐了下来。
一晚上接连受到两次惊吓,心脏有点难受。
她拿出手机,进入微信收藏夹。
上面只收藏了一条微信消息。
是五年前母亲发的一句话——他把所有文书资料都偷走了,我只记得那个律所叫金诚,律师是个年轻男孩子。
宁稚紧咬下唇,咬出了两道深深的凹痕。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成为金诚的律师!
宁稚一晚上没睡好,天不亮就起了。
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隔壁主卧房门紧闭。
萧让还在睡。
她放松地上了个大号,刷牙洗脸,去厨房准备早餐。
打开冰箱,有牛乳、鸡蛋、玉米,红薯,还有一些熟牛腱肉。
宁稚有求于萧让,见时间也还早,便打算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讨好他。
找出面粉,用鸡蛋拌好,牛腱肉切丁,和玉米一起做了牛肉玉米烙饼。
牛乳煮得滚烫,放了一勺糖。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拍了拍手,准备回房间换衣服。
刚转身,大门就从外头推进来。
宁稚错愕地看着一身运动装的萧让:“您不是还在睡吗?什么时候出去的?”
萧让看她一眼,在玄关换拖鞋:“七点出去的。”
那会儿宁稚在客卫拉臭臭。
不知道萧让门外经过,有没有被熏到。
宁稚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说:“我做了早餐,您吃点吗?”
“你先吃,”萧让往主卧走,“我冲个澡。”
宁稚也赶紧进房间换衣服、化妆。
出来时,萧让已经坐在餐厅了。
他刚洗完澡,头发微湿自然地落在额边,虽然已经换了西裤和白衬衫,但宁稚还是觉得这样的他,不像平日那么严肃可怕。
“以后不要做煎饼,都是垃圾食品,早餐吃这个,影响工作。”萧让淡淡说道。
宁稚回神,小心翼翼解释:“都是用你冰箱里的新鲜食材做的,没有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垃圾食品啊。”
“面粉用大量的油煎成饼,就是垃圾碳水。”
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烙饼,被萧让批评为垃圾食品,宁稚有点不高兴,说:“我们从小都这么吃,也没见谁吃了这个早餐不能工作的。”
萧让没说什么,起身打开冰箱,重新拿出食材处理。
宁稚坐了下来,默默吃着烙饼。
过了片刻,白煮蛋、白灼牛腱肉、白煮玉米上桌了。
宁稚看一眼,说:“您吃得也太清淡了,一点味道都没有,要不要弄点酱油沾一沾牛肉?”
“不用。”萧让看一眼被她吃得只剩下一块的烙饼,“烙饼挺香的吧?”
宁稚笑:“对啊,煎得酥酥脆脆能不香吗?”
萧让没说什么,拿起牛乳喝一口,还未咽下去,就起身走到水槽边吐掉。
宁稚紧张道:“怎么啦?牛乳没坏啊。”
萧让脸色不好地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把杯子里的牛乳都倒了,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开始用餐,宁稚却已经吃完了,不死心,再次问:“牛乳为什么倒了啊?”
“太甜了。”
宁稚明白了,原来是给他加的那勺糖。
她暗骂自己鸡婆,解释道:“我想说早餐嘛,摄入点糖分,补充能量。”
“下次不要加了,过多摄入糖分对身体不好。”
“好吧。”
宁稚收拾自己的餐具,放到单槽洗碗机里,又进客房,把床铺收拾了一番。
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提包出来,对萧让说:“那我先去所里了,您吃完,餐具就放着,我晚上回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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