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
第29节

作者: 胡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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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讹可刚对徒单冲发完一通脾气,感到困倦,伏在帅案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乌古论庆寿走进中军帐,见完颜讹可这个样子,像一只熟睡的老虎,心里不禁一阵好笑。
  “乌古拜见大帅!”
  怎么?没听见?那就再喊一遍!
  “乌古拜见大帅!”
  这回完颜讹可醒了,他毕竟是浅睡眠,但刚才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梦见一只豹子冲进大营,还梦见一只老虎跳到他的帅案上……
  完颜讹可身子猛地一抖,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身边有人说话!

  完颜讹可定睛一瞧,嘿,原来是乌古论庆寿。
  莫非他就是我刚才梦中的老虎?
  这是啥梦呢?是不是装逼打脸?
  刚才为了自尊心,在徒单冲面前硬充好汉。但在完颜讹可心里,对强攻枣阳城,真的没有把握。
  “啊,原来是乌古将军,你来何事?”
  完颜讹可揉了揉惺松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问。

  其实完颜讹可心里明白,乌古论庆寿八成是为攻城的事来的,估计和徒单冲差不多意思。
  不出完颜讹可所料,乌古论庆寿说了一番话,大意和徒单冲差不多,要求完颜讹可马上下令,停止攻城!
  完颜讹可知道,乌古论庆寿和徒单冲之间的关系比较亲密,二人经常联系走动。自己虽然被皇上任命为中路军总指挥,但要玩转他俩,估计够呛。
  “本帅已经发出军令,要求大金将士奋力攻城,怎能轻易更改呢?”
  “大帅,你是身经百战之人,现在攻城的,都是大金的精华。强攻如果失利,就会丧失大金精锐之师,危及大金江山社稷,还望大帅明察!”
  乌古论庆寿把强攻枣阳和大金江山社稷联系到一块,完颜讹可听了,不禁动容。毕竟,完颜讹可是深爱大金的。
  “这,这个,乌古将军忠勇报国,讹可很是钦佩。既然强攻一时难以奏效,那就先把部队撤下来歇一歇。这样吧,你我共同拟一道命令,传达给前线将士。”
  完颜讹可终于同意撤兵了。
  这就叫打肿脸充胖子,得不偿失。
  金兵终于停止攻击枣阳城。

  血色残阳,枣阳城外,尸山血海;城头上,铺满阵亡的大宋将士……
  孟宗政下令,清理城头,好生安葬阵亡的大宋将士。因为城池被严密包围,所以只得在城里挖了一些大坑,把牺牲的将士安葬在里面。
  枣阳议事厅里,烛光摇曳,孟宗政、赵林、孟珙、赵董、赵镬、赵娟、袁丰等人聚在一起,商议军情。
  孟宗政说道:“枣阳保卫战进行五十多天了,我方军民已相当疲惫,但金军困难更多。因为赵大人派出的游骑四处袭击金国运粮队,完颜讹可军营里粮草已经告急。赵大人至今没有派援军到枣阳来,说明各地都很吃紧。大家说说看,下一步棋如何走?”
  沉默,难耐的沉默。
  因为此时每说一句话,字字千钧呐,如果说错,就要搭上不少将士的性命。
  孟宗政没有催大家,他心里很清楚,大家不说话,是在深入思考。
  生死存亡之际,每一个战术环节,都要仔细推敲,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赵林开口了:“孟将军,我估计扈再兴将军已经作好攻击完颜讹可大军的准备。但扈将军只有一万兵马,单独行动肯定不行。不知京湖西线战况如何,如果光化等主要城池没有被金兵攻破,待战事平稳后,王辛、李雄韬率领的西线兵团,很快就会增援枣阳。如此,枣阳之围就会化解。”
  众人听了,觉得赵林分析得相当在理。
  孟珙朗声道:“随州方向,刘世兴、许国的精锐部队受损不大,金兵已从随州撤围,参加攻枣之战。我认为,赵大人很快就会调拨随州军马,赴枣阳参战。”
  接着,其余将领纷纷发言,讲对付金兵攻城的办法。
  孟宗政作了总结发言:“大家议得很好,不少分析切中要害。我看攻枣金兵已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只要赵大人调派的援兵一到,我军内外夹击,必能大破金兵!”

  赵董说道:“为了确保枣阳安全,死死地粘住金军,我建议将四门用土填塞,使军民们不能出城,只能坚守待援!”
  众将听了,纷纷表示支持。
  孟宗政笑道:“赵董将军的这个办法好,明天就实施!”
  光化城外赵家桥,战云密布。
  此前,光化守将张威、潘景伯从大宋扫魔队队员那里,得到了金将夹谷福寿率兵进犯光化的情报。
  张威决定在赵家桥设伏,与金兵血战。
  为确保参战兵力,张威动员光化百姓守城,自己和潘景伯亲率一万精兵,隐蔽北进,在赵家桥一带,选择有利地形,埋伏下来,静等金兵前来。

  与此同时,张威派亲兵快马加鞭,通知王辛、李雄韬的西线兵团,迅速赶到赵家桥一带,与光化军一起,夹击金兵,务必打胜这一仗!
  夹谷福寿根本没想到宋军会主动出击,他催督所部二万兵马,日夜兼程,向光化扑来!
  一个亲兵跑到张威那里,兴奋地说:“张将军,你真是神机妙算,金兵进入伏击圈啦!”
  一批批金兵昂首挺胸,进入了张威、潘景伯的预设战场。
  张威爬上一个山头,仔细察看金军的行军路线和兵力分布情况。他发现,金军的鱼头、鱼腹已经完全进入伏击圈,鱼尾正在进入。
  张威觉得攻击良机已经来到,他当即下令:
  “打!”
  山头上的霹雳炮响了,无数石块从山上打了下来,箭矢如雨点般向金兵射去。
  金兵猝不及防,哗啦啦倒下一大片。等醒过神来,在山谷里四处乱窜。
  处在鱼尾的金将急忙下令,抢占二边山头,掩护主力撤退。
  但王辛、李雄韬的大军已经赶了过来,向鱼尾之敌发起了猛烈进攻。
  张威见金兵阵形已乱,伤亡不小,命令宋兵全线出击,与金兵厮杀。
  冲呀!杀呀!
  号炮连天,杀气蔽野。
  宋兵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勇敢无畏地向金兵杀去!
  夹谷福寿处在队伍中间,挥舞着四棱虎头槊,组织金兵突围。
  他知道,在狭长的山谷地带和宋兵拚杀,骑兵的威力难以发挥。而骑兵是金军的强项,骑兵被打残了,这支队伍也就完了。
  夹谷福寿毕竟是金军里的一员勇将,也有一定的智谋,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依然保持内心的镇定,确实不易。
  但张威、潘景伯不会给这支金军喘息的机会,不会给夹谷福寿顺利突围的机会。

  前面是光化军,后面是王辛、李雄韬的援军,二下夹攻,这通杀呀,直杀得金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夹谷福寿打着打着,正好遇到张威麾下大将石宣。
  这个石宣,力大无穷,使一柄八卦开天斧,有万夫不当之勇。
  “哪里走,认得大将石宣否?”
  夹谷福寿忙着组织突围呢,哪有心思听什么石宣豆宣,没好气地道:“你们宋军打仗不按章法,搞偷袭,算什么本事?”
  石宣哈哈大笑,“我说夹谷福寿,你小子死到临头,还不服输,真是个死硬分子。也罢,就让石爷爷赏你几斧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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