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
第23节

作者: 胡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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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禄带、温敦吉大惊失色,尤其是阿禄带,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神气劲儿,他举起马鞭,狂抽战马,命令金兵迅速冲出谷口,向北撤退。
  此时撤退,能顺利进行吗?
  冲啊!杀啊!
  大批宋兵突然出现在金兵面前,东边一将,挥舞大楚斧,大叫着杀向金兵,乃大宋扈再兴;西边一将,晃动八荒六合枪,神威凛凛,乃大宋孟宗政!

  转眼之间,扈再兴杀至阿禄带面前,抡起大楚斧,劈向阿禄带。
  阿禄带急忙提刀去挡,哪里挡得住重达一百斤的大楚斧呀,只听扑哧一声,阿禄带被大楚斧连头带肩,劈为二段!
  金军主将被斩,军心大乱,四处奔逃,宋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团山,直杀得金兵哭爹叫娘,纷纷投降。
  温敦吉见势不妙,带着数百亲兵,舍命杀出重围,到完颜讹可那里报信去了。
  扈再兴、孟宗政、陈祥会合在一起,问了下俘虏,才知被扈再兴所斩者,是完颜讹可麾下大将阿禄带。
  孟宗政笑道:“怪不得咱们打得这样顺手,原来是叔起斩了敌军主将,哈哈哈哈!”
  宋兵欢呼雀跃,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陈祥说道:“好久没有打这样的痛快仗了,依我看呀,此番金军三路兵南下,京湖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来报:“三位将军,赵林赵公子来了。”
  三员猛将停止说话,一字排开,等候赵林驾到。
  赵林打马扬鞭,来到扈、孟、陈三将面前,翻身下马。

  “恭喜呀,团山一仗,打残了完颜讹可的先锋主力军,确保了樊城的安全,乃大功一件!”
  赵林高兴地祝贺。
  扈再兴大叫道:“来人呀,取酒肉来,我要和孟将军、陈将军、赵公子喝几盅,哈哈哈哈!”
  孟宗政笑道:“大家都开开荤,将士同乐嘛。打扫好战场,收兵回樊城,好好吃一顿,就直奔枣阳城!”
  此时的枣阳城,金军攻打甚急。

  乌古论庆寿、完颜赛不占领光州后,稍事休整,就尽起所部兵马,杀向枣阳。
  接近枣阳时,乌古论庆寿决定兵分二路,让完颜赛不率兵占领尚家川,一旦攻打枣阳失利,还能退回唐州。
  自己引一军攻打枣阳。
  赵观和乌古论庆寿想到一块去了,都要抢占尚家川!
  一场激烈的战斗不可避免地在尚家川一带展开了。

  此时赵观、赵娟刚刚率兵在尚家川一带完成布防,金军就如狼似虎地杀了过来。
  完颜赛不带了二万精兵哪,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爷们。
  这支金兵突袭中渡镇,占光州,一路之上,打得挺顺手,所以士气高涨。加上兵力占据很大优势,开战不久,宋军就处于下风了。
  完颜赛不打听到尚家川宋军主将是枣阳守将赵观,赵方的养子,赵林的亲哥哥,那股火气不可遏止地上来了!
  他想起请求赵林放他一马的情景,赵林不但不答应,还要他的命呢。
  这回好了,赵林呀赵林,我完颜赛不打不过你,你还要杀了我。幸亏我命大,才逃过一劫。这回呀,我对你的仇恨记在赵观身上,我就在他身上报复!

  完颜赛不深恨赵林,此番见赵观带兵驻守尚家川,那火气就更旺了。他发誓,一定要攻下尚家川,而且取下赵观的人头!
  军阵之上,冤冤相报,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完颜赛不要拿赵观开刷,做出气筒,并非轻而易举之事。
  赵观有五千兵马,和金军激战一日后,减员十分严重,折损过半了。

  尚家川一处山头上,赵观、赵娟兄妹相对,默然无言。
  良久,赵观开口了:“小妹,完颜赛不带领的这支金军战力强悍,大哥我快扛不住了。现在只有千余兵马有一定战力,其余都是伤员,唉。”
  赵娟脆声道:“大哥,气可鼓而不可泄。我想义父肯定派援兵到这里救我们的,只要咱们再坚持二三日,援兵应该会到达。”
  赵观轻叹一声,道:“如今枣阳肯定被金兵围住了,董哥、镬哥难以脱身救我们。我算了一下,二弟到襄阳汇报军情,义父根据京湖战情通盘考虑兵力部署。这次金兵分多路入侵,各地都很吃紧,我担心撑不到援兵到来的那一刻了。”

  赵娟听了,觉得赵观说得有理,担心地问:“大哥,那我们怎么办呢?防守还是突围?”
  赵观思忖片刻,决然道:“如果防守,我估计不出二日,就会被完颜赛不这支金兵吃掉。还是突围吧,今夜子时,全军突围!杀开一条血路,到枣阳附近小寨去,那里有吃有喝,有咱们大宋的军民。一定要撑到襄阳援军赶到枣阳,那时就是金兵的末日。”
  “大哥,我听你的。”
  “小妹,把脸对着我,让我好好看看你。记住,万一我阵亡了,你切莫伤心难过,一定要振作精神,杀敌报国!”
  赵观说这话的时候,眼含热泪。
  这泪自然是为赵娟流的。
  赵娟张开双臂,猛地扑进赵观的怀里,哭道:“大哥,你这样说,我好担心!不,你不会阵亡的,一定能杀出去的。”
  赵观把手伸进赵娟口袋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的热泪,语调低沉:“我何尝不想全身突围,但完颜赛不指挥金兵,把尚家川的各个出口都堵住了。所以,这次突围的风险很大。本来我们可以在这里撑几天,但粮草被金兵抢去一大半,呆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赵娟昂起头,望着山下来回巡视的金兵,眼喷怒火,恨声道:“该死的入侵者,弄得咱们快断粮了。大哥,下令吧,我来做开路先锋!”

  赵观听了,摆了摆手,“不,小妹,你必须听我的,我是主将,作战经验比你丰富。今晚我带五百人马先行突围,你带着余下的兵马紧紧跟上,从西边杀出。突出重围后,直奔樊城,如果遇到樊城过来的增援兵马,咱们就安全了。”
  赵娟听了,知道拗不过赵观,只得含泪答应。
  赵观叹道:“行动不便的,只能就地固守了。把余下的粮食全部分给他们,但愿援兵能够救下他们。”
  当晚子时,漆黑一团,赵观带领五百精兵,突然冲下山头,向西突围。
  赵娟带着余下的数百兵马,紧紧跟在赵观一军后面。
  大批金兵围了上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赵观挥舞连环大砍刀,一连砍翻了十几个金兵。宋兵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一阵猛杀,终于突破了金兵的第一道防线。
  在一个拐弯处,一员金将带着二三百名金兵,挡住赵观一军。
  这员金将乃完颜赛不部将,唤作阿古廼,使一枝黄幡戟,喝道:“赵观休走,阿古廼在此!”

  赵观大怒,拍马舞刀,直取阿古廼。
  二将二马相交,刀戟并举,杀在一起。
  二国兵士都睁着眼,怒吼着,绞杀在一块。
  此时赵娟的压力非常大,因为另一个唤作徒单冲的金将率兵追了上来,截住赵娟一军厮杀。
  赵娟挥舞五钩神飞枪,抵住徒单冲,大战了二三十合,不分胜负。
  阿古廼见赵观刀法凶猛,自己快招架不住了,情急之下,虚晃一戟,扯起腰间流星锤,向赵观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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