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
第21节

作者: 胡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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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赛不怎能挡住如此凌厉的剑锋,只得二腿用力,猛地一蹬,整个身子向后斜飞,只听扑通一声,像一头笨猪似的,跌入水中。
  河里泛起阵阵涟漪,水面上几条大鱼四处跳跃,显然是受了惊吓。
  这么大一个人,还穿着铠甲,弹入水中,会产生一股很大的冲力,难怪鱼儿在水里呆不住了。
  别看完颜赛不长得粗矮,样子笨拙,水上功夫却很OK,只见他摆动银合刀,一会儿的工夫,就划到了对岸!
  此时,一排宋军弓弩手已经跑到赵林身边。
  赵林用力挥动枣阳剑,大叫道:“放箭,射死完颜赛不!”
  弓弩手们听了,纷纷张弓搭箭。
  就在这时,宋军后面不远处,金鼓大作,杀声震天。

  一个亲兵飞奔到赵林身边,气喘吁吁地说:“赵将军,大事不好,乌古论庆寿亲率大军杀来了!”
  原来乌古论庆寿见完颜赛不迟迟不回军营,预感不妙,于是点了五千精兵,赶了过来,一直到达这片芦苇丛,正好赶上完颜赛不濒临绝境之时。
  赵林知道此番来不及处置完颜赛不了,只得选择撤退。
  毕竟完颜赛不不是一般的金将,他会魔法,此时已经钻进芦苇丛。宋军弓弩手再厉害,也不太可能第一波就射死他。
  尽管赵林下达了撤退命令,但还是有二三百名宋兵来不及撤退,被金兵杀死了。
  乌古论庆寿翻身下马,看到遍地是金兵的尸首,不由得焦急万分。

  原来南征前,金主完颜珣对乌古论庆寿反复交待,要他保护好完颜赛不。因为完颜赛不是皇室成员,他这个支脉,只有他一个男丁了。如果阵亡,那支皇脉就要绝后了。
  因为完颜赛不自恃武艺高强,还会魔法,死缠着完颜珣,要求南征宋国。完颜珣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如今战场上没有完颜赛不带走的活人,也不见完颜赛不的踪影,乌古论庆寿焉能不急呀?
  乌古论庆寿发动金兵,到处喊话,就喊完颜赛不的名字。
  其实完颜赛不因为害怕赵林,早就躲得远远的,他弄不清来了多少援兵,万一被赵林打败了,那自己的命还是难保。

  因为离战场较远,他看不到具体战况,当然不知道宋军已经撤退了。
  好在乌古论庆寿带来的金兵到处寻找完颜赛不,终于接近完颜赛不的藏身地了。
  此时,完颜赛不躲在一个早已废弃的枯井里。
  这口井肯定是光州一户百姓打的,因为战乱,这户百姓或死或逃,没人住后,井才废弃不用,天长日久,成了枯井。
  完颜赛不此时听清楚了,那是女真话,家乡话!
  嘿嘿,来找我了,我在呢,我没死!

  嗖的一声,完颜赛不从枯井里跳了出来,扯着嗓子喊:“别叫了,我在呢,乌将军在哪儿?”
  金兵们激动万分,纷纷围住完颜赛不,问他是怎么脱险的。
  完颜赛不一向自傲,自然免不了吹捧自己一番,说自己的银合刀如何厉害,杀了多少多少宋兵,后来兵打没了,才撤离战场的,云云。
  唯独没有提到赵林。
  他才不敢提赵林呢,自己明明是人家的手下败将,怎能说比赵林厉害?,所以只能避重就轻地吹一番。
  不一会儿,一队亲兵簇拥着乌古论庆寿来到完颜赛不身边。
  乌古论庆寿见完颜赛不盔歪甲斜,身上沾满泥巴,还在金兵面前不停地吹牛,讲自己的英雄故事。
  “我说赛不将军,快天黑了,回营再讲吧。”乌古论庆寿面无表情。
  完颜赛不见乌古论庆寿来了,尴尬地笑了笑,跟着乌古论庆寿回中渡镇去了。
  不久,乌古论庆寿、完颜赛不率兵攻占了光州,得到了一座空城。

  光州十室九空,战略物资基本上运到了枣阳。
  气得乌古论庆寿大发脾气,下令纵火焚城,然后率军直扑枣阳!
  赵林回到枣阳,见到了赵董、赵镬、赵观,还有他的亲妹妹赵娟。
  赵娟此时年方十六,出落得分外美丽。只见她水剪双眸,花生丹脸。银甲绣凤,腰插滚珠剑,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赵董说道:“探马飞报,乌古论庆寿率领得胜之军向枣阳开来,完颜讹可大军也向枣阳方向杀来。金军这次来势汹汹,枣阳之战肯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林弟,你刚从东面战场上回来,说说东线的情况。”
  赵林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最近发生的战事简述了一下。

  众人听了,觉得事态确实很严重。
  赵观说道:“完颜珣这次下了血本,发倾国之兵,全线出击,三路攻击大宋,想一下子突破大宋边防,深入大宋内地作战。抢掠人口财物,以战养战。枣阳地处京湖战略要冲,金军志在必得。我现在担心的不是粮食,而是兵力。枣阳二万守军,能否顶住金军的三波攻击,我心里没底。”
  赵方曾向赵董、赵镬、赵观交待,要求枣阳军民顶住金军三波大规模攻击,援军才会到达!
  阻敌于坚城之下,消耗其战力,待敌疲惫之时,再内外夹击,取得大捷,这是赵方对待枣阳之战的战略。
  此时,赵林也沉默了,他在苦苦思索,该如何在枣阳地区击败可恶的金兵呢?

  赵林来到枣阳,给赵董、赵镬、赵观等守将带来了江淮方面的最新战事信息,还见到了自己的胞妹赵娟。
  赵董吩咐厨子,拿出好酒好肉,招待赵林、袁丰一行。
  酒席间,众人唯一的话题,就是探讨军情,怎样做好固守枣阳这篇大文章。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能消极防守,应该攻守一体化。
  这战术并非一人拍脑袋决定的,而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赵观慷然道:“金军势大,不日将至,因此我军应早作部署。我提议,由我率领五千精兵,移驻城外,并发动枣阳百姓,构筑多个小寨,和城内守军成犄角之势,长期抗击金军。”
  赵镬表示,由他带兵出城,构筑小寨,被赵观坚决拒绝了。
  赵观的理由是,赵董、赵镬是亲兄弟,彼此更知性情,局势危殆时,便于商讨克敌之法。
  赵林支持胞哥赵观的决定。
  赵娟还小,一开始只是听,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才开口说话。
  “大哥不避艰危,下决心守住枣阳城,带兵建小寨,我支持!我也要跟大哥一起出城,建小寨,抗金兵!”
  铿锵有力,不愧为抗金英烈之后。赵娟虽然只有十六岁,但马上马下功夫,都有一手。

  她从小就在军营里生活,耳濡目染。再笨的人,也能学会不少,何况赵娟如此聪明伶俐呢。
  赵董最终采纳了赵观的意见,让赵观率兵五千,出城构筑小寨。
  但对赵娟提出的要求,赵董、赵镬说什么也不同意。
  赵娟急得眼泪快出来了,她扯着赵林的衣襟,央求道:“二哥,你咋不为我说话呢。你就说一说嘛,让董哥、镬哥同意我跟着大哥出城!”

  赵方是赵观、赵林、赵娟的义父,赵董、赵镬、赵范、赵葵是赵娟的义哥,为了称呼方便,赵娟一向称赵方的四个儿子为董哥、镬哥、范哥、葵哥。
  而称自己的亲哥哥为大哥、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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