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越靠近高纬度地区下午几点会天黑?”
足足等了七八分钟,那条彩色的弹幕重新出现:
“三点左右新打的酥油茶最好喝,经验带过,”结尾另有个调皮表情。
姜芋瞟了一眼关了应用收起手机,视线习惯性的投向窗外——
楼下花圃里栽种的鲜花几乎秃了枝桠,不过还有万年青一类的抗寒灌木,另外还绿着的除了松柏就是办公楼下那几棵香樟杉木,其它的都在不经意间卸去曾经是依靠的负担。
上午的后边两节课一大半时间趴着桌子上睡了过去,主要是连堂的政治课在讲意识形态。
这种东西可能骗骗小学生还有用,高中生——可以看作是准成年人,对什么是固化还是有很清楚的认识,再加上这门课又不算考分,只要课堂上不说话,愿意做什么几乎是默认。
片刻清醒间晃了一圈教室,乌贼娘在背生物,坐在斜后方那位“休闲运动员”也趴在桌子上好睡,其它人做什么的都有,鸦雀无声,群魔乱舞。
当最后一节下课铃声打响时,姜芋挠了挠没压得有些发麻得额头,边掏出手机发出“中午不回来吃饭”短讯。
背起书包朝谷合说了下午去图书馆看书晚自习再回来,乌贼娘摆出一脸“无药可救”,不过就算某人留在教室也差不多要么玩手机要么睡大觉,不在得话还眼不见心不烦。
出了校门顺着马路一直往进城方向,市图书馆相较省图书馆要老破小一些,藏书也要少一大半,不过有一点省图比拟不了,那就是市图是真正借书看书的地方,省图反而更像是朋友圈胜地。
走路得话大概30分钟左右,公交车要快得多,不过距离3点还有两个多小时,没必要那么赶,而且路上有家肠蛋面开了差不多二十年,味道可以说还没有哪家店能超越。
寒气乍起的深秋,没有什么能比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更能抚慰人心。
却在坐在店里等待端面时候,老店泛着时光的陈旧,被一张贴在门盈背面挂着蛛网的广告海报吸引——
是一张白酒广告的PVC胶板,边边角角脱胶翘起,加上常年油燎烟熏,不过还是很清楚的分辨出在广告贴纸最下方,有个手写的代理加盟商名字和电话。
苗珺娅,.
所以……不是什么陪酒女。
第一次接到指令的目标叫苗珺娅,有一间酒水销售门市,四个月后独自孤单地死在一个有雪落下的夜晚。
市图书馆是一栋四层楼高的老建筑,一层是幼童绘本和两间网络图书室,二层室电子阅览室和读书阅览1,三层是图书阅览2、3和一间自习室,四层是图书馆的办公室以及员工活动室。
图书馆在几年前上了一套和地铁相同的安检设备,姜芋把书包放在X光机的滚动带上,又把手里的瓶装水递给一旁的安检员用仪器照了一下。
进了入口右手边是一排读者存放个人物品的寄存柜,在图书馆没给每本书贴电子磁标的防盗装置前,是不允许携带任何包袋的,现在可以随意背进去,还存在寄存柜形象意义大于使用。
姜芋把装着四条U盘的布袋放进其中一格,锁门后有张邮票大小的开锁二维码纸条,随手揣在兜里上到三楼。
图书借阅室3,相较起来更贴近现代主流文学一些,来图书馆打发时间又想寻点乐趣都都会先跑这里,也是三间阅览室最大的一间,打通起来看的话,应该有接近上千平米。
一排一排摆放的满满当当整齐的木质书架,按标准间隔0.65米,从一进门处开始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共有三列,每一列是7*5的摆放,光这一间借阅室有藏书近55万册。
而在差不多每间隔十多个书架都摆着四张等宽的木头桌子,用来照明的是LED灯珠的台灯,早几年还是头顶吊着的日光灯管,从开门一直亮到傍晚8点闭馆。
姜芋从书包里掏出几本书递给办理借阅的工作人员,抱歉其中一本遗失,表示愿意按照规则承担赔偿。
工作人员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馆员,抬头看了一眼穿着学生校服的姜芋,什么也没说查到丢的是本抒情言情诗歌集,出版了有十五年按三倍价格不到20块钱。
姜芋扫码付款再次表达歉意,后者挥挥手让不用多说,接着又低头盯着手里的书。
晃眼瞟了眼印在页眉上的书名:《孔雀》,再版于1985年,不是太懂收好递出来的借书卡朝阅览室的里间走去。
虽然是工作日但几乎每张桌前都坐满了读者,看年龄从二十多的青年跨到五六十的老年,一般来说年轻人面前总喜欢堆上七八本,而上了年纪的只会捧着手里的一本细细阅读。
只有在这种完全没有隔阂的氛围下,就连窗外阴霾的天空都会觉得有片刻轻盈,彷佛暂时释放掉人生种种压抑,空气里包裹着精神上的呵护温柔。
走过十几排书架后有一张空位,正对着的座位是雭,乌黑的秀发绾了个发髻,用一只小家碧玉般的簪子穿过,白色的高领毛衣趁着一张明目皓齿的脸庞,戴着咖啡色的眼镜透着一股知性的气质。
姜芋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翻开刚从书架上随意取下的书,没想到是一本教授怎么拍照片的老书,因为第一页贴着应该是上个世纪流行过的几款胶卷相机图示。
其它坐着的几人都对新来的学生仔没什么兴趣,倒是借故瞟了眼投入很认真的雭,对面容姣好的异性永远有吸引注视的下意识举动,包括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
“宽容度是指感光材料按比例正确记录景物亮度范围的能力。”
手里这本过时的书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对有些不过时的概念还有存在的空间和演变。
“普通彩色胶卷的宽容度则在15档左右,黑白胶卷甚至可以达到17到19档的宽容度,而数码相机的成像宽容度只有10档左右。”
所以人们往往追求极致的懒散,会放弃许多原本美好的事物。
雭面前有个大号的牛皮纸袋,在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后,每个人都被手里书吸引时,借着侧身时往前推了推。
“从成像质量上而言,数码相机并不足以与胶卷相机媲美。”
姜芋不动声色把纸袋接了过来,解开线绕的封口,从里边抽出三份别着照片的的档案。
第一份,两年前的10月25日,死者是一名教小学1-3年级语文的女班主任老师,服用了大量的含氰**电镀还原剂,发现时已经不省人事,在送医途中宣告身亡。
别在扉页的照片是死者生前的近照,拍摄的场景应该是学校搞的某个活动,用现学现卖的知识来说——照片的宽容度很低,不论是亮度还是范围都比较模糊。
不过看的出来死者在拍照的一瞬间是开朗积极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没过多久选择轻生,而且是用一种身体痛阙完全不能忍受的方式。
档案上在推测死因一栏只有简单的“感情纡困”四个字,由此也可以看出做这份报告的人文化层次很高,因为“纡”字,在字典的解释有“委屈”、“曲折”之意。
第二份,死者是男性,职业是长途货运司机,相比起班主任老师,一般来说微乎其微有类似从事物流类自杀者的案例,不是说完全没有,是几乎没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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