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因为我的缘故，让您受到困扰，我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吧。”
　　“其实我也不想总是打扰您的工作和生活，我也在很努力的维护你的名誉，但是事情总是很糟糕。”
　　傅砚清听她一口气说完，才语气平静道：
　　“你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除非这事是她一手策划的，目的是让他本就不存在的名声变坏。
　　利用舆论导向，借故逼婚，让他就范。
　　江时亦答不上来，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受害者。

　　也许如傅老师所言，即便没有自己，那些想造谣他的人，也会将他跟别人扯在一起。
　　临近寒假，同学们都已经有些人心涣散，江时亦也不例外。
　　周末前夕，接到王勉的电话：“后天圣诞节准备怎么过？”
　　江时亦十分上道：“您老吩咐。”

　　平时她要上学，放假又要娱乐，还想个屁的工作。
　　若不当牛做马，娱乐公司给的这份高薪，她拿着都不心安。
　　从不佛系躺平，只想当卷王，此刻也是洗耳恭听。
　　“过两天有个cosplay活动，我在公司把这个名额给你争取来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把电竞少女的营销照拍了。”

　　王勉对于效率这一块，一向拿捏的死死地。
　　知道自家孩子时间有限，学业为重，所以从来不做无用功。
　　江时亦对此始终心怀感激，“好，就听小叔安排。”
　　王勉在电话那边挠了挠头，似乎在组织着语言，让自己表达的委婉。
　　一向没什么架子压人，更愿意跟侄女像家人一样，商量：
　　“时亦，公司最近开会，讨论了一下旗下艺人问题。”
　　江时亦难得见他这样严肃，“嗯”了一声，随即将书桌上的笔记本打开，准备做好笔记。
　　“老板有讨论让你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市场部目前提出两种路线。一个是走流量明星，一个是往老艺术家那个方向发展。”
　　“如果是走流量明星的路线呢，后期我可能会推你上综艺。如果是往老艺术家的方向发展，就参加一些官方的演唱会。”
　　“当然，也不是说要给你立人设，我也非常反感给艺人贴标签。因为我觉得你的可塑性很强，不该因噎废食，被营销限制了发展的道路。”
　　“只是说咱们要定一个事业的侧重点，毕竟人的精力有限。定好了发展方向，公司各部门明年就可以配合宣传了。”
　　江时亦初出茅庐，纵然踏实肯吃苦，有敢打敢拼的精神，但对于将来要走的道路，也常常迷茫。
　　“我以为这是市场的选择，艺人本身有决定权吗？”

　　王勉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也不想继续为难自家小朋友了。
　　将前景给她讲的更清楚些：“你不用紧张，就算咱们走流量这条道路，也不是不能上节目。春晚不是也有许多小鲜肉群魔乱舞么。”
　　“只是我觉得，你既然攀附上了傅先生这棵大树，有机会往老艺术家那个方向走，可以抬咖位，拿京圈资源当跳板，进入国际市场。”
　　王勉既作为专业经纪人，自然调查过傅砚清的底细。他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波澜不惊、云淡风轻，而是手握大量京圈资源。
　　不光跟曲艺界掌权人交情深厚，而且认识许多知名导演和制片人。都是打小在京圈胡同里长起来的大佬，大院里的交情非比寻常。
　　这也是他没有过分干涉江时亦和傅砚清交往的原因，可惜他家小孩无意之间、抱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大粗腿，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我从来没想过利用傅老师。”江时亦连忙表态。

　　王勉很快安抚道：“我知道。你别急，我不过是给你打个预防针。”
　　“其实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有长者提携是很正常的事，我们没必要舍近求远，有捷径不走，非要自己奋斗，去走弯路。”
　　“你现在年轻，有我一直庇护着你，没遭受过社会毒打，还保持着清高，我能理解。其实即便有保护伞，也不过给你提供一些机会而已，最后还是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江时亦的前路和归途都被他掩住了口，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再次重申自己没想过利用傅砚清，但解释是苍白的，而且谁说爱情和事业一定要分清楚呢。
　　“如果在不打扰傅老师的前提下，对我的事业大有裨益，我当然愿意呀。”
　　“但是我宁愿一辈子只做无名之辈，也不想让他为我有一丝一毫的牺牲和为难。”
　　王勉轻笑一声，真的很想摸摸她的头，自家这个小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往流量明星那个方向发展吧。”江时亦想了一下，如果傅砚清注定要名垂青史，一贫如洗。那么便让她多赚一点钱，让两个人物质生活更好一些。
　　艺术家哪有小鲜肉赚得多，这个社会大环境就是如此。
　　挂了电话，江时亦便收拾好箱子，对于出行早已经轻车熟路，飞往盛京。
　　暂住公司楼下的酒店，看着环境不错，便直接开了vip，下次入住更方便些。
　　翌日，未到公司报道，直接去了活动现场彩排。
　　隔着人群，看见王勉的身影，立即朝他挥了挥手，才欢快着跑过去。
　　甜滋滋地叫了一声“小叔”，随后挽住了他的手臂。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王勉向上垫了垫单肩包，跟她一块进入会场。
　　没拒绝自家小孩的亲昵，只偶尔会感叹，自己这个经纪人是既当爹又当妈。
　　每次出门背的包，跟母婴包无异。里面除了奶粉和纸尿裤，各类止痛药、暖宝宝、牛奶……一应俱全，堪称百宝箱。
　　江时亦看见卿朝雨的身影，解放了王勉的手臂，朝着她走了过去。
　　“时亦，你现在也算圈内一姐，怎么还是这么低调。”
　　江时亦不觉得自己哪里低调了，又听她继续说下去：“出门不带御用化妆师就算了，连小助理也没有。”
　　江时亦还未搭腔，已得了王勉一句调侃：“有我这个超人，哪儿用的着那么多人。”
　　“我这才是拿着一份工资，打好几份工。”
　　卿朝雨显露羡色：“能者多劳嘛，谁不羡慕时亦有个王牌经纪人。”
　　江时亦进到试衣间里，王勉跟活动方沟通：“这次cos的是电子竞技游戏里的角色。”
　　活动方考虑到艺人没有cos经验，已经先将形体老师推荐了过来：“稍微训练一下，看看艺人上不上道，如果完成度高，今晚就可以出图。”
　　“配合度低的话，咱们就下个月再拍，慢工出细活，要质量不要数量，不急。”
　　王勉表达了谢意，随后跟着主办方一块挑选cos服。
　　艺人没有决定权，唯有经纪人能与之争上一争。
　　分到江时亦身上的cos服，薄薄的布料，险些遮不住身上的肌肤，争先恐后的春光乍泄。
　　主办方负责接洽的工作人员，还在掩耳盗铃：“屋内开了空调的，不冷。”
　　之前拿过艺人的资料，知道江时亦是从申江来的，可能受不住盛京的严寒。
　　“不是冷热问题。”王勉惯于将江时亦护在身后，自己去做那个出头鸟：
　　“是我觉得这样的cos服违背活动初衷，江时亦不是艳星，也不是嫩模，她还是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