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被张鹏打得没了脾气,躲在墙角弓着腰,夹着尾巴,乍着毛,低声咆哮着给自己壮胆,不敢再向前,没了往日的威风,如同一只落魄街头的癞皮狗。这时,女宿舍的门‘咣’的一声打开了,张玉凤持枪一马当先冲出来,身后是持棍拿棒的另外三人,院子里折腾的鸡飞狗跳,惊醒了熟睡的几个人,急忙抄起放在炕头的各式武器出来帮忙。
“张鹏,快躲开,我要开枪了!”张玉凤大声喊。
张鹏回头看了一眼,张玉凤神色紧张地端着枪,枪口乱摆,试图瞄准窝在墙角的狼。
“别开枪!”张鹏担心紧张的张玉凤胡乱开枪打不到狼,再把自己给毙了,那可冤枉死了。
狼见张鹏回头说话,认为是个机会,拼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长嚎,跃起一人多高,张嘴向他的咽喉咬去。张鹏听到风声,矮身让过狼嘴,右手并指如刀,狠狠地戳向狼的心窝,铁指戳破坚韧的狼皮,撞断肋骨,整只手插进胸口,掏出它的心脏,用力一攥,如同薄皮鸡蛋般的被捏爆了,眨眼间要了狼的命。
狼‘窟嗵’一声掉在地上,嘴里喷出一股鲜血,四腿抽搐,冒着绿光的眼睛转瞬没了光采,紧随其后的‘娘子军’呐喊着一拥而上,一顿乱棍,把狼头砸了个稀烂。河边传来群狼呼唤同伴的嗥叫,几个人看看墙边被狼撕扯的烂糊糊的没皮的羊,低头瞅瞅脑浆迸裂的狼,在惨白的月光衬托下,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一阵冷风吹过,大家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
“你们不冷啊?”院外传来赛班长的说话声,这时几个人才意识到自己大冷的天只穿着衬衣衬裤。
“冷啊!”张鹏怪叫一声,拣起刚才甩掉的两只鞋,向屋里窜去,几个女孩子把手里的棍棒扔在地上,一轰而散。
第二天清晨,张鹏起床后,看到院子已经清理干净,狼皮也被赛班长剥下钉在墙上,伙房里几个女知青在忙碌着,张鹏插不上手,到院子里帮赛班长修补昨晚被损坏的围墙。
早饭时,几个人少不了又说了一遍张鹏昨晚打死狼的事,没人再提‘母耗子’了,在这个崇尚英雄的时代,张鹏能赤手搏狼在几个女知青的心里打下深深的烙印。
饭后,大家劝下要去放牧的赛班长,让他和朱月梅在家休息做饭。张鹏回到宿舍穿好大衣,背上挎包水壶扎好武装带,部队发的棉裤裆大裤口宽,骑马往里灌风,他想找条绳子把它扎上,赛班长未卜先知似的扔给他一幅绑腿,张鹏会心一笑的接过,熟练的扎好,跺跺脚,感觉好多了。往大衣兜里装了包子丨弹丨,张鹏验过枪,麻利的压上子丨弹丨,关好保险,捋顺背带,背好枪,赛班长只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到马棚,赛班长牵出一匹刚从部队退役的白马,屁股上还烙着它的编号,他将缰绳递给张鹏,马有些认生,昂头顿首,直打响鼻。张鹏扯住缰绳,嘴里轻轻的吹了声口哨,马立刻安静下来,他拍拍马脖子,在马下巴给马挠了挠痒,马具然用脑袋在张鹏脸上亲热地蹭了蹭。
“这不会是匹母马吧,也看上我们的英雄了!”张玉凤惊呼一句,这匹马除了赛班长,其他几个人都治不了它。
张鹏不理睬几个人的玩笑,轻拍下马背,马立刻保持着立定的姿势一动不动,驯服的让他备鞍,几个人更看不明白了,可赛班长知道,只有曾经行伍多年的老兵才能轻松的做到这一切,这下他的最后一点担心也消失了,心里的疑虑却加深了,这孩子小小的年纪,这身本事是怎么学到的呢。
九、十月份,是羊长秋膘的的最后阶段,关系到羊能不能挺过随后几个月的严冬。这也是羊**的时节,关系到明年的产羔量,谁也不敢怠慢。大家收起玩笑,在赛班长的嘱咐声中准备出发了。
几个人轰出圈里的牛羊,苏丽莉不会骑马和张玉凤共骑一匹栗色的母马走在前面,周爱娣骑着一匹黑白花的蒙古马指挥着牧羊犬驱赶羊群。张鹏对放牧是个外行,老实的走在队尾断后,迎着初升的太阳开始了他第一天的羊倌生活!
草原上的草已经泛黄,牛羊一路走一路吃,来到一块茂盛的草地,羊吃过一片,又跑向下一片。大群慢慢分成小群,小群又渐渐都散开了,这时就需要把他们重新聚在一起,牧羊犬真是‘狗眼看人低’就是不听张鹏的使唤,只是懒洋洋的看着他。这羊也欺负新人,见张鹏眼生,无论他怎么吆喝,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对他不理不睬。张鹏骑马兜了几个圈子,人马跑的都是汗,也圈不住羊,着急起来,三个女同志也不帮忙,坐在一个高坡上看他的笑话。
张鹏跑了几圈,渐渐看出了门道,羊无论怎么跑,都不会离头羊太远,总是和它若即若离的保持着一定距离。张鹏策马来到头羊前面,控制住它,头羊‘咩咩’的一叫,羊群便迅速围拢在一起。这回张鹏盯住了头羊,一旦它有图谋不轨的举动,就上前教训它,几个回合以后,头羊感到不是他的对手乖乖地臣服了。
时近正午,太阳一照,暖烘烘的,几只种羊不安分了,各自在母羊群里开始挑选目标干‘好事’,大庭广众之下也毫不羞涩。
张鹏瞎忙了一上午,感到饿了,回到几个人中间,张玉凤已经拢起一堆火,每个人用树枝插住冻得梆硬的馒头,放在火上烤,烤焦一层就着咸菜吃一层,张鹏吃饭快,不像女孩子那样斯文,往往还没烤透就吃进了肚子,几个女孩子笑他是饿死鬼投生的。张鹏笑了笑没有言语,心里说:那是你们没挨过饿!三口两口吃完手里的最后一个馒头,找了块向阳草密的地方,铺上大衣,仰面躺在上面,眼望蓝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思绪也似云彩般的飘**到了一年前的日子。
‘饿’几乎是张鹏四个月特务队生活每天的一部分。选拔结束后,张鹏和三十多个过关的战士与二十名从国外抽调回来的参战干部、老兵组成了特务队。短暂的休整后,紧接就是艰苦的临战训练,可支队却下了个奇怪的命令,让他们这些新入队的队员在不损害群众利益的情况下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每天的训练不能停,除了必要的休息,其余的时间新队员们几乎全用在寻找食物上。大家都经过野外生存训练,这时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捕鱼捉鸟,挖野菜,采野果,如果不看他们穿的衣服,光看他们的‘食谱’说他们是一群原始人也有人信。
开始大家还能想法把找到的东西做得可口些来吃饱肚子,可随着训练强度的加大,时间的延长,他们已经没时间和精力把食物做熟,能生吃的就生吃,不能生吃的用火烤一下,或者用水好歹煮煮,撒点盐,半生不熟的就吃下去了,哪还管什么好吃不好吃,能吃饱就是胜利!训练时蹦过身旁的蚂蚱,爬过的蜈蚣、蜘蛛,挖出的蚯蚓大家也不会放过,捉住放到嘴里嚼的津津有味。时间一长,能找到的食物越来越少,谁要是捉住一只耗子,逮到一条蛇,都跟现在中了百万大奖似的高兴,张鹏开玩笑说:“蚂蚁现在见了咱们,都得快跑几步,唯恐被咱们捉住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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