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前 男人在后》
第8节

作者: 秋之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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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罗明亮每次从省里来曹州的时候,都是我们几个的嘉年华,有时正巧再遇上丁磊来,就更开启了一种狂欢,把曹州好吃的、好玩的都溜上一遍,颇有一种乌鸦变成凤凰之后的满足自信、及时行乐的心态,而且还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层次原因,就是所有的花销都拐弯抹角的变成公款消费,当然,丁磊除外,不过,他就是一个暴发户,我们宰起他来,都不带眨眼睛的。

  一个阴雨连绵的秋日午后,我们几个在中山路一个茶社的三楼吹牛聊天,丁磊手拿一个京胡,自拉自唱:
  用手儿接过了莲花盏,
  学生大胆把话言。
  甲子年开科选,

  山东来了一生员。
  家住在曹州并曹县,
  姓黄名巢字举天。
  三篇文章作得好,

  试官点他为状元。
  跨马三日游宫院,
  宫娥彩女笑连天。
  唐王见他容貌丑,
  贬去了试官贬状元。
  贬了试官不要紧,
  贬了状元起祸端。
  祥梅寺贼造反,
  将我主驾至在那西岐美良川。
  学生此来非别干,
  一来搬兵二问安。
  字正腔圆。
  沙海不鼓掌,倒说:这戏是糟蹋咱曹州人吧,黄巢能有多丑啊,起码的比朱元璋俊点啊。
  罗明亮说:唐朝的时候,估计也都喜欢小鲜肉,长得歪瓜裂枣的,都是渣男。

  我说:那安禄山是个大胖子,不算鲜肉吧,只有肥肉,杨贵妃不照样吃得春意盎然。
  丁磊撇撇嘴:皇帝也不一定不戴绿帽子。
  罗明亮说:行了,别胡咧咧了,咱说点正经的吧,咱找个地方去洗洗吧……
  丁磊赶紧制止:算了吧你,昨天晚上刚放了水,你就不怕肾亏啊。又得叫我出钱,你们都欺负我呗。
  沙海说:什么欺负,这叫打土豪分田地,活捉南霸天。
  罗明亮说:我们是在挽救你,不想法子花你的钱,你用这钱去行贿嫖娼吸丨毒丨,到头来不但会接收人民司法机关的审批,还弄的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想想看,怎么办才划算?
  丁磊说:你们就是说破苦胆,我也不跟你们去了。
  我符合说:我也不想去了,最近他妈的血糖太高,不敢寻欢作乐了,哎,我这糖尿病怕是坐实了。
  他们调侃说,你别害怕,现在患糖尿病的多了,不就是尿糖吗?甜蜜的生活啊。
  我摆摆手:行了,你们别往我伤口上撒盐了,不知道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于是,他们几个开始对我调侃,你一言我一语的凑了一手《糖尿病之歌》,我一开始是气愤,后来竟然加入了他们叽叽喳喳的创作中:
  你为什么血糖高、血糖高,
  是谁攻击了你的胰岛,

  大米馒头都不敢吃饱,
  更不用说油条和面包,
  隔三差五就得查查血糖,
  超过15就吓得心惊肉跳。
  戒烟戒酒戒甜食,

  还不能常搂着老婆睡觉。
  (白):搂别人的老婆可以。
  那若隐若现的并发症,
  像一个丨炸丨药包随时就会引爆。
  伟大的科技工作者啊,
  您能把人送上月球,
  咋就治不好我的内分泌失调?
  沙海顺手记了下来,说:丁磊,发挥一下你的特长,谱个曲子。

  罗明亮意犹未尽,说:别急,还没完。他岳父也是糖尿病,对此也是深有感触,于是就接着编下去:
  喝过桑叶柿子叶,
  吃过驴油炖羊血,
  炒过猪胰腺加上霜打的茄,
  清蒸过绞股蓝和土鳖,
  (白)都不管用啊,

  后来才知道那些偏方原来都是坑爹,
  ……
  丁磊皱着眉说:我操,这糖尿病真是够麻烦的,堪比阳痿早泄**不坚啊,坚决不能得这病。
  罗明亮替我说话了,掐腰站在丁磊面前:糖尿病咋了,杜甫还糖尿病哩,斯大林还糖尿病哩,开国十大元帅好几个有糖尿病哩。一般人想得还得不了。告诉你,糖尿病是富贵病,得是锦衣玉食、生活水平极高的人才能得糖尿病哩,像你吧钱看的那么重,还不能吃糠咽菜,你根本得不了糖尿病,要得就得不治之症。
  丁磊被罗明亮训的一脸茫然:这得糖尿病还得有资格啊?
  沙海跳了起来:当然,你要想得,写个申请吧。
  日期:2022-10-11 18:51:45
  第九章
  乡村的夜晚是极其寂静的,尽管现代生活赋予农村生活更多的含义,有线电视的普及和微型作坊打破了传统农村夜晚除了狗叫以外的寂寥,但总的来说,无论是月黑风高还是一轮明月的深夜,都改变不了农村特有的静谧和安稳。
  ------我提着个笨重的旅行箱来到渗水河边的这个叫崔堂的小村庄时,是一个秋风萧瑟的下午,我下了公共汽车,问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抽烟的老头:大爷,冬妮的养鸡场在哪里?他捋了一把胡子,眯缝着眼打量着我,把旱烟锅吹了吹,说:在村的东北角,孤零零的一座大院子,就是。又说,你是她家的亲戚吧,东财没了,走了半年了。
  我谢过老人,朝东北方向走去。村子冷冷清清,而且还显得有几分荒凉。大约是同大多数村庄一样,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只有年迈者,还守着延续了几千年的土地,辛勤的耕作着。
  养鸡场离村子挺远,早先听蒋东财说过,主要是怕鸡粪的臭味引起村民的反感。

  当我一脸疲惫的推开厚重的大铁门,出现在冬妮面前的时候,她有些吃惊,也有些慌乱,当然眉宇间显现出几分欣喜,她嘴角往上翘了翘,说:你来了,哥。
  我点点头。
  她刚才正坐在马扎上洗着一大盆地瓜,两只手湿漉漉的。她撩起围裙擦了擦手,返回屋拿了一个新的脸盆和毛巾,说:哥,你洗把脸吧。
  她摁压着压水井,清水咕咕的流了出来。
  和我第一次见她相比,她明显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都有了增加。

  井水沁凉,我把脸浸在脸盆里,眼前忽然闪现出蒋东财笑嘻嘻的模样,一种忧伤像一股热流,把眼泪催了出来。
  我机械的擦着脸,环视着四周,偌大的院子打扫的井井有条,靠近西边的几排鸡舍传出公鸡母鸡咯咯的叫声,两只山羊拴在枣树下,悠闲的吃着草,十几只鸭子晃悠着笨重的身体在排水沟边嘻嘻,一只小黄狗一刻不停的跟在冬妮的身后,亦步亦趋。
  一幅生活的画卷啊。
  我叹口气:唉,东财弟咋就说走就走了哇。
  冬妮的眼圈红了一下:唉,他也是查出病好几年了,硬撑着,哥,咱不说这事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再说起来反而更难受,会多天过不来。
  我赶忙说:对不起。
  我又说:我没有家了,想在你这儿长住。
  我小心翼翼的说:我看了你给我写的信,我就来了,你不会厌烦把吧,
  冬妮拍了一下手:看你说的,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接下来我将在这个小村的养鸡场住下来,到底能住多长时间,我不知道,也许是仨月俩月,也许是一年半载,这要取决于冬妮的态度、我对现实的忍耐度,还有社会大环境的影响,目前我是把这个偏僻的地方作为我生活的一个落脚点,渴望慢慢抚平创伤,再者就是逃避我的生活中那支离破碎和狼狈不堪。以前我曾对我的生活状况作过千百次的幻想,但做的最无边际的梦也不会有到这个远离城市的偏僻乡村生活度过一阵艰难时光的经历。但是,目前,我最需要做的,就是安下心来,像个真正的农民那样,朴朴实实的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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