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踮脚往里面瞅的郝萌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开什么玩笑,我都要融化了。”
李清棠张了张嘴,没说什么,难道是自己体虚?
打捞工作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穿着救生衣的救援人员似乎放弃了,返回岸边和二柱的家人以及村上的人商量着什么。
李清棠早已试过,给二柱打了好几个电话,能打通,但是没人接。
很快,一行人向水库的闸门走去,围观的人们也跟了过去。
估计是救援人员说服村上的人要开闸放水了,这样能够比用竹竿探测更直观地判断人到底在不在水下。
毕竟水库数千平的面积,即使救援人员再认真,也没办法全覆盖探测。
数千平米的水库排水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好在水库周围有一道防洪沟,完全能够容纳存水。
闸门打开,被困在水库中的水奔涌而出,水花溅起了数米。
大伙围在水闸周围,观察着水流,避免如果人真的在水下被冲走发现不了。
李清棠和赵非禹的父母见面,因为儿子生死未卜,他们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继续盯着水流。
李清棠并没有介意,如果换做自己,肯定也是同样的心情。
水流顺着防洪沟铺展开来,伴随着放水的持续,水库的水位开始持续下降。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快到饭点了,但在生活没什么乐趣的农村,看热闹的吸引力远胜过按时吃饭,村民们一个离开的都没有。
终于,水面开始露出淤泥,排水工作进入了尾声。
大伙眼巴巴地看着水面,也不知道是在期待看到什么,还是不要看到什么。
水库底部的淤泥中掺杂着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树根,砖头、布满锈迹的水泵、四轮车的摇把子……
“快看!”很快,有眼尖的人发现了问题。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双鞋正在浮现出来。
这双鞋鞋底朝上,随着水位的下降,还露出了连接它的脚脖和裤子。
然而,再下面就是淤泥了,无论怎么放水,也放不出去这些淤泥。
眼下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人,他大头朝下扎在了淤泥中。
而且这人落水没多久,不然早就腐烂了,露在衣服外面的位置不可能还有肉。
“我的儿啊!”赵非禹的母亲已经开始哭天抹泪。
李清棠也是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赵非禹真的溺死了?
眼见真有发现,村上的人连忙招呼救援队的人过去捞人。
救援队的人乘坐着皮筏,缓慢地向鞋子所在的方向靠近。
在淤泥上划皮筏要费力许多,他们花了好大力气才到近前。
然而,皮筏上四个成年男性,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皮筏都差点被弄翻,但是却没办法把水中的人拉出来。
当然,这也正常,陷入过淤泥中的人都知道,那种吸附力是非常强的,只要半身以上陷进去,两个人都拽不出来。
救援队多番尝试无果后只能撤了出来,村上的人找来设备开始清理淤泥。
围观的人们也一人一把锹帮忙,看热闹归看热闹,乡下人的思想本质上还是淳朴的,周围人需要帮助时他们一点也不含糊。
李清棠和郝萌没什么力气,不能参与挖淤泥的工作,只能安慰赵非禹的母亲。
日落前,大伙总算是挖到了尸体所在的位置。
然而,将尸体弄出来,用清水清洗一番后,让大伙难以理解的一幕出现了。
这确实是一具尸体不假,面色青紫,口鼻中都是淤泥,死不瞑目。
但他并不是二柱,而是一个大伙都不认识的人。
城里人有的会来水库钓鱼,这里也并非没有外人来。
赵非禹的父母都愣住了,尤其是赵非禹的母亲,继续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选择了接着哭,说二柱保不齐也是扎到淤泥里面了,只不过没露出鞋子。
发现了另一具尸体,村上的人连忙向乡里汇报。
人们继续清理淤泥,因为二柱他妈说得也有道理。
反正大伙人多力量大,还有邻村支援的专业清淤设备,水库底部的淤泥也不是每一个位置都有一米多,很多地方只是几十公分,天黑前就能清理完。
人们热火朝天地清理着淤泥,郝萌忽然凑到李清棠身边小声说道:“清棠,你有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李清棠回过神来,看向郝萌,“你也发现了吗?”
她以为郝萌也感觉到了凉意,即使水库的水都被排出去了,但那股子凉意却一点也没消散,反而愈发强烈,这说明凉意的来源并不是水,和物理学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我总是感觉这些臭泥巴下面有人在盯着我。”郝萌点头。
“啊?”李清棠满脑子问号。
太阳将要落山之际,水库中的淤泥全部被清空,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发现二柱的尸体。
二柱妈终于不再哭了,但眼下的情况是二柱不见了。
周围的人们纷纷劝解,说孩子保不齐是去县城了。
没有因为挖了一下午的泥巴而抱怨,他们并不觉得是在荒废时间,因为之前还挖出来一具尸体。
李清棠至今还记得尸体的模样,心中觉得奇怪,那人不像是溺水死的,更像被淤泥塞住口鼻憋死的。
但她想不通一个人是怎么把自己扎进淤泥里面的,这违背了常识,即使那人是自杀者也办不到。
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家了,二柱的父母在河套里面找了一阵毫无结果后也不得不返回。
李清棠和郝萌的运气不错,回去的时候坐上了四轮车。
扔在路边的行李箱已经被姥姥找人搬回去了,两人直接进了村。
村子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原来的模样,来到家中,姥姥和姥爷热情地招待两人,郝萌也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大鹅。
听两人说没在水库里面发现二柱,二老也松了口气。
平时家里面有什么重活,二柱没少帮忙,他们对二柱的印象非常不错。
“二柱这孩子平时也不玩水啊,怎么今天跑水库边上去了。”姥姥唉声叹气地说道。
李清棠和郝萌安慰二老一阵,吃过饭后便在厢房的炕上躺下了,乡下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休息得都早。
而且农村没有空调和电风扇,晚饭后室温也是很高的,减少活动量能凉快一些。
在河套待了一下午,李清棠有些疲惫,玩着手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二柱在地头捅咕着手机,旁边延伸出数十米的白龙正在向稻田中注水。
看水其实是个很无聊的工作,但是没人还真不行,所以二柱每次都是玩手机消磨时间。
“智障队友,坑死了!”忽地,二柱将手机关闭,气得大骂。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有歌声传来。
二柱听不真切,感觉像是某种戏曲的声音。
河套里面怎么可能有人唱戏呢?全村的女性也没一个会唱戏的啊。
好奇之下,二柱起身准备去看一看,反正稻田地的水一时半会儿也放不满。
至于害怕,二柱一点这方面的反应都没有,他从小胆子大,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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