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本加厉地沾赌,那些数不清的赌债早就挖空了小染的嫁妆,如果此时自己再弃她于不顾,小染就真的没有任何依靠了…………
想到这儿,宋晨曦唇线紧绷,浅色的曈眸闪过一丝倔强。
“小染是无辜的!她不该被江肖牵连!”
顾夜寒不屑地轻笑一声,眼神森寒阴冷,“看来你是不长记性!”
咬着牙,宋晨曦慢慢抬起头,与他对视。
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气场,顾夜寒目光冰冷如利刃,似乎能将她的心脏扎穿。
直视他散发戾气眼眸,宋晨曦顶着威压,语气坚毅不屈。
“我不能不管小染!”
如果说江肖是活该,那她和哥哥呢?他们和那些被抓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还有一起被毒打,被拐卖来的少女,她们也是活该吗?!
那些事情是深埋于心底的一根毒刺,这些年一直在疯狂生长。
心脏早就被这些荆棘藤蔓包地密不透风,宋晨曦知道她自从踏出复仇的那一步起,就不再会有一天轻松日子过。
她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可这些话只能拼命咽到肚子里,无法述说。
但在顾夜寒眼中,宋晨曦这话无异于玩火自焚。
他瞥了宋晨曦一眼,墨色曈眸泛着血色,如漫天的焰火,散发出深渊一般的危险。
顾夜寒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
“非要上赶着送死,那便成全你。”
视线从面前人身上移开,随后定格在桌边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上。
走上前,顾夜寒用指尖轻触玻璃杯。
炙热的高温从指腹传来,骨节分明的手掌很快垂落。
隔着杯子都这么烫,这样的温度,普通人怎么承受得了。
转过身,他凝视宋晨曦,笑着将手中的耳夹滑入杯里。
耳饰还是带了些重量,杯子没有倒满,滑进水中后很快便沉入杯底。
“你干什么?!”
宋晨曦急着上前,却被顾夜寒一把扯住手腕,动弹不得。
将她钳得很紧,顾夜寒笑着将她拉入怀中。
手腕处传来刺痛,宋晨曦被咣的一声按在桌子上。
她的下巴被迫抬起,顾夜寒压着她的身子,逼她凝视眼前滚烫的玻璃杯。
“之前有人不自量力要替兄弟出头,你猜怎么着?”
顾夜寒的手掌覆在宋晨曦手上,带着她一点点靠近杯口。
水里冒着白色热气,不用碰也能感受到温度有多高。
“光头把他的手按在烧红的烙铁上,这人送到医院时手已经废了。”
耳边的声音又低又轻,冰冷的嘲笑声一层层荡开,刺得人发抖。
宋晨曦被压得难受,水蒸气扑入手掌,把指尖染上一层滚烫的水雾。
见她不再说话,顾夜寒低头扫了一眼怀中被逼得退无可退的人。
“这耳环你一直都戴着,看来对你很重要。”
放开她的手,顾夜寒示意宋晨曦将手伸进水杯取耳夹。
“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顾夜寒松开对她的禁锢,一脸疯魔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宋晨曦错愕地站在原地,这样的高温,把手伸进去简直就是酷刑。
他就非得这样折磨自己吗……
眼底泛着涟漪,她试图开口说话,却感到喉咙像是被一双大手牢牢扼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敢吗?!”
顾夜寒又点了一支烟,火光擦燃的一瞬间烟雾升腾,隐匿了他眼中的不忍。
手悬在空中,宋晨曦嘴角忽然咧起一丝苦笑。
她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柔弱千金,她经历的痛苦远比顾夜寒想的要多得多。
手指刚触碰了一下水温,她就被烫的本能地缩回手。
可下一秒,纤细的手指再次探入杯底,不再犹豫。
炙热的温度迅速穿透皮肤刺入手掌,宋晨曦死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只手都火辣辣的灼烧起来,高温一直渗透进骨髓,真的好痛……
她眼眶渐渐泛红,脑中只有妈妈留给自己的耳夹。
见她真的伸手去拿,顾夜寒夹着香烟的手指略微抖了一下。
她就这么倔,怎么都学不会服软……
宋晨曦整个人都疼地颤抖,手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一点点啃噬皮肉般难熬。
只差一点……就能够到。
唇边留下一排很细的齿痕,宋晨曦将耳饰从水中捞出时,手已经烫地又红又肿。
那种温度,她怎么可能忍受下来……
顾夜寒强压着自己此起彼伏的心情,他很意外,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向自己时竟没有带着一丝怨恨。
“够了吗?”
宋晨曦倒吸了一口冷气,发颤的声音很轻很轻。
她咬着微红的薄唇,如雪似玉般的脸上盛满倔强,硬是不肯低头。
喉结轻滚,心口像是被一块难以言说的东西堵塞,顾夜寒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他为什么会心痛……
实在不忍心去看她红肿的手指,屋内弥漫着浓烈烟草味,空气也压抑到极点。
顾夜寒停顿片刻,一贯冰冷高傲的声音此刻竟变得有些嘶哑。
“出去。”
手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宋晨曦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事,她咬着唇径直转身离开。
看着那单薄的背影逐渐消失,顾夜寒心里像是缺了什么东西似空洞洞的。
明明她稍微服软,他就会放过她的,她为什么非要和自己针锋相对。
他知道他对她造成了伤害,而这种伤害也在自己心中蔓延开来……
指尖的猩红掉落在地,烟头燃了很长一节。
顾夜寒猛吸一口烟,他看向窗外,想要将混乱思绪随着烟雾一并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宋晨曦跑回房间后就慌忙冲进浴室去拧水龙头。
“哗啦哗啦。”冷水开到最大,宋晨曦真希望这水能够再冰一些。
冰火交替的滋味真不好受,她趴在水池边,任由冷水肆意冲泡她的手。
水波一圈圈荡起,宋晨曦垂下眼帘,为什么顾夜寒总有办法把她折磨哭……
冷水冲久了,手就开始僵疼。通红的手背已经变成了粉红。
伸开手指,宋晨曦反复打量着发肿的手心和手背。
她苦笑一下,过几天这手就会蜕皮,到时怕是丑的不能看了。
“咚咚咚!”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吴妈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宋小姐,我来送药!”
宋晨曦甩甩手上的水珠,起身去开门。
“手受伤了?”门一打开便迎上吴妈焦急的眼神。
摊开右手的手心,宋晨曦勉强笑了一下,“还好,没起泡。”
烫伤的面积很大,几乎占据整只右手。
“哎呦,怎么弄得啊,快坐下。”吴妈皱着眉,赶忙将药膏仔细涂在烫伤处。
“他没说原因吗?”
似乎已经习惯了宋晨曦对二少爷用“他”这个称呼,吴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其实……二少爷是在意您的。”
宋晨曦笑得发苦,在意她……在意她的手有没有烫残废?
吴妈走后,宋晨曦疲惫地躺在床上,光头绝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她必须未雨绸缪。
她得尽快买个能录音和摄像的手表,关键时候,没准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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